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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靈姝:「……你不和我一起洗嗎?」
衛曜濯發的手一頓。
沈靈姝:「……皇上不是說,咱們都一起洗過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嗎?難道說?皇上在害羞嗎?」沈靈姝「放肆」地揣測著。
引來了衛曜危險地一瞪。
沈靈姝眼睛眨巴了下。看著衛曜的耳尖……逐漸泛紅。
「……」
真害羞了?
沈靈姝還在盯著衛曜微微惱紅的耳尖。
沒有意識到衛曜留在自己眼前的目光愈發危險。
「你在說什麼胡話?」衛曜輕冷哼了聲。濯發的動作卻不減。「不是你害羞,嫌木桶小,死活不和吾一起共浴嗎?」
沈靈姝眨巴著眼。「……可郎君以往可不會嫌擠就停下來,郎君只會讓我坐在郎君身上,說這樣就不擠了……」
沈靈姝話說到一半,意識到什麼,慢慢止聲……
這種「厚顏無恥」的事,在衛曜是皇上時,不會對沈靈姝做。
皇上時候的衛曜,矜貴,冷漠。擅於克制。
而十七歲的衛曜……
臉皮更厚。
但沈靈姝這會撕開的。雖是十七歲的衛曜,但里子裡仍舊是做皇上時的衛曜。也就是說,做皇上時的衛曜……假正經。
沈靈姝又好奇。「……皇上是什麼時候發現我重生的?」
沈靈姝眼中不解,閃亮亮的,皆是自己明明藏得好好的困惑。
衛曜:「……」
*
衛曜沒有回答。
捏了把沈靈姝的臉,讓人趕緊洗完出來,只給沈靈姝留下一個冷酷的背影。
沈靈姝輕哼了聲。惱羞成怒的人,甚至都不讓她偷親一口。
待衛曜洗浴後,沈靈姝已穿戴齊整。
外頭小副將來急報:「將軍!朝廷的兵馬已到了冀州城門下!」
不過只有江明越與幾個騎兵。看規模,並不像是要開戰的意思。
「揚言著要見將軍!」
小副將在外面稟報時,沈靈姝在里聽得清清楚楚。心頭微微一咯噔。遂打開了屋門出來,「可有發生衝突?」
小副將看見師爺從將軍洗浴的屋子出來。嚇了一跳。很快反應過來。回:「回師爺,沒有。只是他們一直停在冀州城下不離開。」冀州城剛破,百廢待興,一直關著城門也不是辦法。
沈靈姝:「我去和他說說看。」
沈靈姝料想江明越應該是看見了自己留下的字條和家書。之所以還來找自己,說不定是有什麼不能理解和困惑之處。一直躲著並不是辦法。
沈靈姝才剛踏出台階。後頭合上的門扇「嘭」地又打開。
衛曜冷聲傳出:「不見。趕回去。」
隨後轉向了沈靈姝。臉色不太愉悅。「你要去哪?」
沈靈姝:「江兄特地尋來,應該是有要事……」
衛曜眼神微眯。「你之前是如何與我保證的?」
在前幾日,兩人發生爭執。因衛曜坦誠出重生的秘密而得到緩解。沈靈姝藉此又想到了如何不被朝廷兵馬阻攔,迅速收復冀州的法子。於是主動提出前往江明越的營地。其實於私心,沈靈姝並不願意見到自己的好友和衛曜為敵。
而衛曜起初無論如何都不肯同意讓沈靈姝親身「試險」。險些又爭執起來,在沈靈姝多次保證下。言說了會詳細的規劃,只待衛曜拿下冀州就回來。且包袱中連值錢的東西都未帶。只帶了幾身男裝長衫。連最喜歡的一件青底梅花烙紋的長袍也鄭重其事地放在了衛曜的面前,以示自己的誠心。
沈靈姝一向喜歡漂漂亮亮的東西。這件青底梅花印的布料,還是她在綏州城的商鋪瞧見,難以移開眼,瞞著衛曜偷偷買下,裁製成了衣裳來。就連從綏州跑走,都不忘將新衣衫攜帶上。
衛曜:「……」
……
衛曜鳳眸微眯。夏風吹拂過,帶著皂角和王府落敗夏花的靡霏之香。
「你與我保證,說這輩子將不再見他。這是你這輩子與他的最後一面。」衛曜沉眸,一字一詞道。
沈靈姝:「……」
字是字,詞是詞,連起來入耳,怎麼她一句都聽不明白??
沈靈姝:「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沈靈姝想起了,她明明說的是,保證不會隨江明越回長安,會等著衛曜接救,一起從冀州離開。
這兩句話,完全沒有一點關係……
沈靈姝:「……」
衛曜眼神氣憤:「你可要背棄你與我的承諾?」
扣下的好一頂大罪。
沈靈姝張了張嘴,隨後扁扁嘴:「那……那我不見就是了。」
*
冀州城下。
烈烈夏風,帶來空氣中的血腥之氣。
兵將們高舉著朝廷的旗幟,眸子緊盯著城牆之上位列的士兵。
兩方人馬大眼瞪小眼。
只有灼熱的夏風緩緩在中流動。
江明越桃花眼倏地一眯。因為在城牆之上,出現了一張熟悉的又惹他厭的面孔。
一身墨紫色勁裝的衛曜,卑睨眼於城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