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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燕皮笑肉不笑。話語之中,卻已是滿含威脅。
沈靈姝察覺到了司馬鳳抓著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
沈靈姝:「司馬燕,咱們馬球比試一場,輸贏已明了。你沒有理由為難我!再說了不就是輸了一場嗎,就縮頭烏龜一樣,窩在地底下不敢出去。你羞不羞?」
司馬燕的神情恐怖。「你說什麼?」
沈靈姝:「我說你是個膽小鬼!」
司馬燕迅速移動了過來,神情恐怖至極,像是要將人擰碎。
但沈靈姝才不傻,早有預判,先一步彎身避開。隨後拽著司馬鳳,將門隨手「啪」地關上,轉身就跑。
司馬鳳:「……」
司馬鳳身心懼怕,卻也是不得不跟上沈靈姝的腳步往前跑。「你不要命了!」
沈靈姝:「你才不要命!」
身後,司馬燕似乎並不急著追。不緊不慢跟在兩人身後。徐徐腳步聲,直叫人通體發寒。
沈靈姝片刻不敢懈怠,知道自己若是在這裡停下來,說不定今天就真的命喪這裡了。心頭也升起了點懊悔,早知道不該出來的。
「前頭,前頭有個出口!」司馬鳳氣喘吁吁。
沈靈姝立馬捕捉到司馬鳳的提醒。甚至顧不得聽清楚出口連接的是哪裡,立馬扭轉門道推開。
外頭明亮的光線刺眼。
沈靈姝鑽了出來,是一個向上的板磚洞。
沈靈姝正想要拉著司馬鳳出來,司馬燕卻已經追上了。抓住了司馬鳳的一隻腳踝,將司馬鳳往下扯。
司馬鳳腳踝刺痛。「放開我。」看向了還拽著自己手腕不鬆開的沈靈姝。「你鬆手,我不要緊的,燕哥哥不會……啊!」
沈靈姝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道。
驚得一身冷汗。
「司馬燕你!」
司馬燕割斷了司馬鳳的腳踝,手上的鮮血沾染上了自己的臉。司馬鳳自然而然落入了人的懷中。司馬燕帶著陰冷的笑容,盯著外頭身處明亮光線的沈靈姝。「若要看她死,你大可以再往外跑。」
「我只數三聲,你跳下來——」
沈靈姝唇色蒼白。
司馬鳳眼中含淚,疼得臉色慘白,連連朝人搖頭。
突然。
一雙手從後伸出來,猛地將沈靈姝往外拉。
出口再次被封蓋上。一個大缸被推著,將出口再封堵住。
沈靈姝被拽拉在地。
癱坐在地。
「謝謝……」回頭,看見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
老者鬍子灰白,身影佝僂。枯皺的臉,仿若是一張乾枯的皮。暗黑黑的眼,似是幾乎要枯竭的油燈。
四肢乾瘦,活像是一把骨頭架子。
沈靈姝一眼嚇住。
餘光掃視了周圍。
只是一個簡樸的柴屋。
很難想像,在偌大的宮廷,竟然還有如此寒酸的地方。甚至還是一個密道的出口。
沈靈姝雖然第一眼被老人的長相嚇到了。但仍舊掃掃袖子,第一時間爬起來道謝。「謝謝你。」
沈靈姝站起來。一眼便發覺老者臉上的傷疤有點眼熟,再一看,果真和自己最近在藥書上看見的一個例子很像。「老人家,你受傷了嗎?你這個是毒瘢,你要用青蒿汁敷。要搭上天麻草和木頭真,飲食上忌諱咸涼之物……」
老者眯著眼,將沈靈姝上下一打量。隨後背手在佝僂的背上,推開了門,往外走。「出來。」
滄桑的一聲。
沈靈姝躊躇了片刻,還是跟著老人的步伐出來。
外頭是晴朗的天。
日頭高懸。
庭院中曬滿了各種的草藥。
草藥的味道混合著煎熬煮沸的中藥味道。微微沁鼻。鼻子之間都是苦味。
沈靈姝楞了下。隨後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剛才在老人家面前實屬班門弄斧了。
但還是不明白,既然老者是個醫者,定也是知道解毒的法子,怎麼不治療自己臉上的毒瘢?
「把三味草、川杜仲、丹皮……拿給我。」老者在旁邊的石桌邊坐下。出聲就是指揮沈靈姝。
沈靈姝雖然不解,但也是照做。把老者要的草藥,從地上挑揀出來。拿到了人面前。
老者掃了一眼。咳嗽了幾聲。又差遣沈靈姝再拿其他的草藥過來。
沈靈姝困惑,但還是照做。畢竟老者也算是救上了自己一命。
就這麼被喚著來來去去,拿了十幾種草藥。
沈靈姝望著天上的逐漸靠西行的日頭,微微心急。
她是瞞著小副將和衛曜出來的,還打算早一點回去不被發現。
而且司馬鳳還在司馬燕手中。雖然,司馬燕看在司馬氏一族,應該是不至於取了司馬鳳的性命。但說不定會讓司馬鳳吃點皮肉苦頭……
「衛冉。」老者忽然開口,似乎是看出了沈靈姝的心不在焉,「你叫什麼?」
衛冉?
沈靈姝錯楞。
這個名字沈靈姝再熟悉不過。不就是教養衛曜長大的老僕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