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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鬧劇不歡而散。
*
有了這麼一出。
衛曜不再多在行軍途中留歇。
沈靈姝的馬受傷了。
只能和衛曜共騎一匹。
想到司馬鳳那些熾熱的言辭,沈靈姝心有戚戚焉,始終不明白:「沒想到三姑娘會誤會成這個樣子……」
沈靈姝還是沒想通自己怎麼就惹了三姑娘青睞。
再想到司馬鳳恨意的眼。
沈靈姝心頭一陣寒涼。要是讓司馬鳳知道自己女子的身份,自己定會死得很慘烈。
沈靈姝思及此,微微顫抖了下。人在衛曜的懷中,正好靠在衛曜的胸膛。這麼一輕顫,便不小心往人懷中窩靠得更緊密。
衛曜拽著馬韁的一手一頓,沉眼未語。
發現衛曜情緒不佳,沈靈姝悄悄抬眸。想到司馬鳳荒唐行徑,大概是真惹惱了衛曜。
沈靈姝舔了舔嘴。「我可是……已經徹底拒絕過司馬鳳了。」沈靈姝試圖給自己脫罪出來。雖然自己本來就是清白。
衛曜忽開口,面有嘲諷之意:「司馬鳳連小倌都找來了。」
沈靈姝想起了衛曜被舞姬倌倌包圍起來,黑臉又如坐針氈的樣子,頓時忍俊不禁。
衛曜接著道:「而你在笑。」
沈靈姝立馬收斂住笑意。眸光澄清而無辜。「我沒有。」
衛曜陰沉了眼,「沒有?」
沈靈姝鼻息之間,能聞到衛曜松木夾雜著淡淡血味的氣息。仿若是一股吹拂過寒山風雪的烈烈攜雪之風。令人不住後背寒顫。
「娘子,可真是有海納的心胸。就算被吾被男男女女纏上,娘子一點吃味也沒有?」衛曜開始興師問罪。
原來是因為沈靈姝看見舞姬圍繞衛曜,沒有吃味在鬧彆扭。
沈靈姝差點笑出聲。察覺到身後人陰沉的認真之氣。才控制了笑意。沒有直接不給面子地噗嗤笑出來。
「因為我對郎君很是放心。所以並不會因那些妄圖勾搭郎君的人而誤解郎君。」沈靈姝款款說。話語神情之間,似是深情而認真。
衛曜緩緩問話:「是放心,還是不在意?」
駿馬在主人馬韁的引導下,放緩了步調下來。
沿途的風景一一往後掠過,倒退。
青山、樅木、夏季的蟬鳴,鳥雀飛過叢林撲棱翅膀的聲響。砂礫騰騰的熱氣,花叢幾近焦灼的膩香。
沈靈姝的下巴被衛曜拿捏著,輕掰了過去,朝向於衛曜。
沈靈姝撲閃的杏眸,倒映著衛曜濯濯黑沉等待的一雙眼。
沈靈姝唇瓣啟合。「……在意。」
衛曜垂眼,直直盯著女娘半晌,似乎想從人臉上找出說謊的些許跡象。
片刻。
衛曜冷哼了一聲,鬆開了沈靈姝的下巴。沒有言語。但身上的寒煞之氣,卻緩和了許多。
*
司馬鳳被沈靈姝直接拒絕後,朝司馬照谷發了通火。卻沒有直接折返回瀛洲,而是依舊騎著馬,跟隨在沈靈姝和衛曜兩人身後。
當目光不小心與沈靈姝對視時,司馬鳳便會直接將臉扭向另外一邊。一副和人不相識的模樣。
即便司馬鳳不再糾纏上來,衛曜仍舊將沈靈姝帶行在身邊,寸步不離。
關東。
隊伍不怎麼停歇地行了十餘日。
眾人抵達了關東道。
司馬照谷拿了文令。
此刻離司馬氏一族最為重要的足以重新決斷司馬氏一族走向的大暑比試,只有七日。
司馬家主的管事親自來迎接。
司馬照谷與老管事相熟,在城門口熱切寒暄。
「這位便是裴曜公子了。」著著黑色襴衫,外罩著綠色半肩獸衣的老管事,笑眯眯望著衛曜。眼中含義不明。「家主一直想與你見上一面。」
衛曜淡嗯了聲,以做回應。「某也久聞外祖名號。」
老管事半眯著眼,似是揣測。又補充上一句。「姜娘子也在城中,想必裴公子也很想見見。」
沈靈姝楞了下。姜娘子?姜貴妃……
沈靈姝有點擔心地側眼看了眼衛曜,但未在人臉上看出其他波瀾。
衛曜淡淡微頷首。不作他言。
幾人被帶進了關東的太興宮。宮殿建風豪奢華麗,堪比長安皇宮。兩旁殿宇整齊對仗,金色石子堆砌的宮牆頭,朱紅殿廊角柱,汁源由扣摳群以,麼五爾二七五二爸以整理更多汁源可來諮詢麒麟吞獸張揚在宮脊之上。呈現著囂張吞天之勢。
堪比皇宮的布局。已彰顯了司馬氏自立為一方的王勢。
沈靈姝暗暗咋舌。
司馬氏的老管事並沒有帶衛曜直接去面見司馬家主。而是將人帶到要居住的地方。
小副將帶著包袱。暗暗稱奇地在小宮庭中環視檢查。
沈靈姝沒瞧見衛曜的身影。尋了出來,才發現衛曜在外頭。正單獨跟著老管事談話。
距離太遠。
沈靈姝聽得不真切。只能聽見「養病」、「家主」、「公子放心」幾個字眼,
甚至還有一個陌生的人名。「衛冉。」
衛冉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