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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沾染著暗綠的汁水, 但能難以掩蓋其細膩的皮膚。在明亮的日光中, 皎白得仿佛能發光一樣。
司馬鳳抿了下唇。抬了下眉。
忽伸出了手, 拿握過沈靈姝的手腕。
「怎麼了?」沈靈姝猛然被拽了手過去。手中還握著窄小的石錘, 艷紅的花汁水從石錘下流下來, 滴落在石案上。
小僕從的手細白柔膩。宛若是泥鰍一般。
手骨修長。細勻而漂亮。
甚至只比自己的手大上一點。
司馬鳳皺眉問:「你幾歲?」
沈靈姝:「……十七。」
「十七就這麼一點個子?」司馬鳳打量著人, 「燕哥哥十七就能縱橫荒原, 射鷹獵虎了……」
司馬鳳還握著沈靈姝的手, 拇指順著人的掌心捏入。搖搖頭。「你筋骨柔軟。跟個女娘子似的。」
沈靈姝:「……」
你不也是女娘子?
司馬鳳鬆開了沈靈姝的手,哼哼不滿地搖搖頭。「太荒唐了, 裴曜身邊的一個下人都弱成這樣子。他是不是不給你飯吃?你若跟了我,我定會好好將你養得壯實。」
沈靈姝:「……多謝三姑娘賞眼。」
司馬鳳沉吟了聲,像是下定什麼決心。最後伸出了自己的手指來。「塗吧。」
*
司馬鳳近些日到來勢庭來得勤。
衛曜從小副將口中得知了。
晚間。
還未滅掉燭火。
沈靈姝在臥榻上翻看從軍醫那裡得來的藥書。
衛曜更衣,視線時不時落在榻上的女娘身上。
女娘已洗浴乾淨。著茜色薄衣袍子,絲毫不顧及形象地趴在榻上,翹晃著兩隻白白淨淨的腳丫。認真專注地翻看著藥草書。
時值初夏。夜半已是灼熱。
女娘衣衫單薄,曲線裊娜。烏黑如瀑的長髮披垂在後,一半灑落在榻邊。遮蓋住了薄衣下的脊背。只剩下一碗腰肢和圓潤之物,暴露在搖曳的燭光之中。
衛曜沉了眼,最後一件中衣穿上。朝著女娘的方位走了過去。
「章岳說司馬鳳近些日來得頻繁,她來做什麼?」
「嗯……來尋你比試。」沈靈姝道,「不過將軍次次都不在。」
「只是比試?」衛曜眼色凝深,坐在了榻邊,灼灼的目光一寸寸掃視過女娘的肩背至臀。
最後光看著已是不夠,伸出了手。捏握著女娘的腰,寸寸往上。
「癢。」沈靈姝想要躲避開。但床榻的位置並不寬敞。沈靈姝只是扭腰躲開了一瞬,又被攬著撈起來。
「書……」
沈靈姝被衛曜單手撈起來,不悅瞪看著衛曜。
衛曜捏過女娘的下巴,濯黑的眼緊盯著女娘瑩潤如玉的臉龐。「你讓她看見你的臉了?」
「沒有啊。」沈靈姝眼神古怪地看了衛曜一眼,「你在想什麼?我是女子,司馬鳳也是女子,就算看了臉也不會怎麼樣……」
「你的身份會暴露。」衛曜淡淡。
確實,讓人知道自己的是女子的身份,會不太方便。
沈靈姝:「將軍放心,我瞞得好好的呢。」
衛曜頷首。「那便好。」
隨後,掌風吹滅了屋中的燭火。將兩邊帳幔放了下來。
「書……」沈靈姝不甘心喊了句。
「明日看。」
「熱,你熱,莫挨我。」
「我是病人。娘子再推搡一下,就要碰到傷口了……」
「你……」
「嗯。」
*
沈靈姝昨夜被折騰了半宿。腰肢還有些酸疼。
衛曜以受傷為由,盡壓榨沈靈姝。偏偏沈靈姝還忌憚人的傷勢。真不能拿人怎麼辦。
繼衛曜提醒後,沈靈姝也注意到司馬鳳幾乎每日都來。
人身上環佩相撞,踏步而來時,泠泠之聲悅耳充斥整個來勢庭。
「裴曜呢,今兒又不在?」司馬鳳踏進庭來,四下環看了一眼。
目光在瞥到守門一樣的小副將,嫌棄地哼了聲。
隨而落在了庭中央的沈靈姝身上。
「你怎麼又在搗藥草。不是在做藥草,就是在看書……安靜成這個樣子,你還是男子嗎?」
曾經被整個沈府上下搖頭嘆息掀磚掀瓦,不得安生片刻沈靈姝,頭一回被人評價「安靜」。
「裴曜這廝,莫不是躲著我了?」司馬鳳在沈靈姝對面的石凳子坐下,欣賞著自己指甲的丹蔻。顯然很是滿意。
沈靈姝:「將軍被司馬祝召去了。」
司馬鳳咧嘴笑,「你個小奴才好大膽子,竟敢直言我二叔的名諱。」
沈靈姝是下意識說出口的。不過她對司馬祝本就不喜。畢竟按著小副將的打探來的情報。司馬祝只會不停將苦差事交給衛曜。自己全撈著好處。卻絲毫不體諒衛曜身上還有傷勢,需要靜養。
沈靈姝:「一個名字而已,人人都有,為何單獨他的不能說。」
「你好大膽子。」司馬鳳雖是似是要降罪人嗔怒道。但面上卻帶著笑。「二叔可是瀛洲的高將,就算是你們將軍,也要行禮扣首。豈非是你能直言的?」
沈靈姝不屑:「高將?那也只是他生得了個好人家。痴長几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