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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子堅只覺得心口一陣抽痛,眼中浮現出一絲絕望。他謀劃多年,卻以這樣難堪的方式收場,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轟——”那邊房頂上,突然發出一陣震天響聲,陳谷一掌拍在了huáng化慚的胸口,兩人的內力相撞,將周遭的屋頂震得翻飛,鋪天蓋地的勁氣使得院子裡盛水的大缸也紛紛炸裂。

  “外公!”辰子堅大喊一聲,嗑出一口血來,眼淚混著鮮血糊了滿臉。huáng化慚或許不是個好人,但他一直都是個好外公。

  小時候他說想要習武,希望能像先祖一樣以武治國,而非仰仗各大門派的平衡牽制,huáng化慚說好,親自去跟先帝談條件,又手把手給他啟蒙。

  ……

  “外公,我一定會成為千古一帝,到時候就給外公封一個武林至尊。”

  “呵呵呵,好啊,那外公還得抽空學學氣宗的功法,不然難以服眾啊。”

  ……

  “如今我已失了先機,此去京城,極為兇險……”

  “沒事,有外公在,真不行,外公帶著你逃到大漠去,重新開山立派!”

  ……

  “老七,求你救救我外公,我把所有的線人名單都給你!”辰子堅抓住辰子戚的衣擺,啞聲求他。

  眼瞧著,huáng化慚已經從房頂上跌了下去,身體重重地落在地上,發出“嘭”地一聲悶響,恐怕是凶多吉少。而陳谷,還在房頂上大吼大叫,目光貪婪地看向這邊,一眼瞧見了辰子戚。

  取了辰子堅的心頭血,依舊毫無進展,莫非,真的需要會龍吟神功的人才行?思及此,立時回身,呼嘯著朝辰子戚撲過來。

  掌風襲來,chuī開了額前的碎發,速度快到連身邊的刁烈都阻擋不及。辰子戚旋身而起,頭也不回地沿著牆頭、屋脊快速奔跑。陳谷則嘶吼著追上來,兩人從城東一直跑到城西。

  八荒無極功的qiáng大勁氣,一路跑來掀飛了無數瓦礫。辰子戚運起龍吟神功抵擋,青色巨龍在周身盤旋,將那些勁氣、掌風悉數彈開,在一處寬廣的屋頂突然駐足,回身,一掌對了上去。

  “呵,不知死活!”陳谷哼笑著,運起十成功力。

  《簫韶九成》本就是一本極為高深的武學秘籍,陳谷沒學過丹陽神功或是龍吟神功,一旦習練,極易走火入魔,還沒練到辰子戚改動的那一句,就已經瘋魔了。但這同時刺激了經脈,導致他功力大增,這一掌下去,絕不是只有龍吟四重功力的辰子戚可以抵擋的。

  勁氣組成的青龍迎面撲來,陳谷沉浸在即將拿到真龍血的喜悅中,卻不料在龍紋盡頭,並不是那看起來柔弱可欺的辰子戚,而是一身紅衣氣勢卓絕的丹漪!

  一青一紅兩股勁氣,分別對上陳谷的雙掌。

  皖王府的眾人看不清城東發生了什麼事,只瞧見無數瓦片沖天而起,勁氣組成的青龍火鳳在灰塵中互相纏繞、盤旋嘶吼。

  “噗——”陳谷雙目圓睜,猛地噴出一口血來。

  “啾啾啾!”雲端之下,艷色的大鳳凰歡快地叫出聲。

  兒子,打死他!打不死,爹下去打!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鳥爹是個嚴厲的爹篇》

  老師:少主今天沒有寫作業,請宮主簽字

  鳥爹:(批覆)對,是沒寫,我看見了

  老師:……您不說點什麼嗎?

  鳥爹:(嚴肅臉)臭小子,怎麼能不寫作業呢,你不想寫讓刁烈幫你寫嘛,被老師抓住了多丟鳥鳥攻:刁烈也不會寫鳥爹:那下回爹給你寫鳥攻:行吧,寫工整點

  老師:……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丹漪沒理會瞎起鬨的爹,將試圖衝上去的辰子戚拉回來,抱著他高高躍起, 躲開陳谷劈空而來的一掌,輕盈地飄開三丈遠。

  “再補一刀他就死了。”辰子戚想上前繼續打, 卻被丹漪緊緊抱著不許,艷色的丹陽真氣布滿周身, 耀眼的鳳凰紋瞬間模糊了視線。

  此時,就聽到那邊傳來“嘭嘭嘭”的爆裂聲, 浩瀚如滔天巨làng的勁氣翻騰而來,帶著尖利的風刃, 將辰子戚頭上的髮帶都給割斷了,胳膊上也劃了幾道口子。立時運起龍吟神功護住周身, 扛過那一波衝擊。

  硝煙散去, 陳谷所站的那處屋子被炸出兩個大窟窿, 人也掉了下去。

  “他這是自爆了?”辰子戚從丹漪懷裡冒出頭看了看。

  丹漪搖了搖頭, 方才對掌的時候, 他感覺到陳谷的內力在不受控制地外放, 面色漲紫發紅,便知有危險,當機立斷抱著辰子戚跳開。“若是我沒猜錯,他是真氣入了靈台了。”

  “嗯?”辰子戚眨眨眼,拉著丹漪過去查看。

  那房子乃是一棟民宅,看起來荒廢了多年,屋裡堆著破舊的木桌,地面上生滿了雜糙。陳谷倒在一堆木屑中,腦袋上破了個大dòng,沒了聲息。

  “嘖嘖,他竟然糊塗到把內力往百會xué引。”辰子戚似模似樣地嘆息一番,本以為是一場惡戰,結果打了一半,對方卻死在了自己先前的詭計之下,不得不說,有些遺憾。

  “那不是你寫的嗎?”丹漪無奈地看他,抬手捏他鼻尖。

  辰子戚把鼻子拽回來,張口咬他手指,“我寫什麼了?我辰子戚行的端走得正,絕不會耍什麼yīn謀詭計。”

  “……”

  陳谷就這麼死了,huáng化慚受傷過重昏迷不醒。辰子堅自己也半死不活的,無力再爭什麼,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的線人、探子都供了出來。之後便被歸雲宮的人灌了迷藥,再醒來,人已經在百糙谷了。

  滯留在京城的huáng山派和六合宗弟子,統統被抓了起來,jiāo給城外的大軍看管。辰子墨帶兵將京城清掃一遍,不放過任何一個漏網之魚,並接手了京城的防務。

  辰子戚看著手上的這份名單,背後一涼。劍陽兵器鋪的二掌柜、簡王府的三名管事、巡防營的統領……老二的人手,早已滲透進了劍陽,把劍陽的經營、防務摸得門清。

  至于歸雲宮那邊,因為羽人有其獨特之處,一隻鳥也沒被老二收買,他的線人就只有青族的三個女人。

  “老二是怎麼勾搭上青蘿她們的?”辰子戚很是納悶,不得不說,辰子堅在某些方面的確很厲害。

  “不管他怎麼勾搭上的,青族是留不得了。”丹漪眯起眼睛,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在青蘿出賣歸雲宮那時起,他便決定要把青族驅逐出去了,不能讓他們繼續留在玉山。

  “也好,你自己看著辦吧,”坐在一邊的丹家老爹適時cha話,卻發現自家兒子根本沒有詢問自己意見的意思,gān咳一聲站起身來,彈彈衣擺道,“此間事了,爹先去看看你們爺爺,有什麼事叫鷹翎傳訊給我。”

  大鳳凰在京城上空盤旋一圈,便飛走了。

  百姓們試探著走出家門,發現街道已經被打掃過,有穿著兵服的隊伍在街上巡邏,開口打聽,才知皖王被打敗了,真龍天子已經入宮,紛紛額手稱慶。常年居住在京城的百姓,對於章華台的神明是十分相信的,得知辰子戚才是神明所選的帝王,都盼著他能夠打敗亂臣賊子。昔日繁華安寧的京城,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安定。

  然而,即將登基的皇帝陛下,卻安定不下來。整個皇宮中,到處都是蟲子,撒了鹽也不頂用。

  “這不是咸蟲,此蟲比咸蟲要兇悍,應當是燕飛絕新養出來的。”被叫來滅蟲的萬蠱門掌門任蹤滅苦著臉道。

  “那這皇宮是住不得了?”辰子戚站在御花園中,看著池水裡不停扭動的蟲影蹙眉。

  這皇宮是大章開國時候建的,極為奢華,包含了國師占星用的太真宮和對大章而言十分重要的章華神台,就算遷都,這些東西一時半刻也建不好。況且,這裡是他和丹漪一起長大的地方,他還期盼著能把丹漪迎娶進來,重新住到丹陽宮去呢。

  刁烈蹲在池塘邊,隨手撈了一條蟲子出來,盯著瞧了瞧,黑黢黢的蟲子十分壯碩,比咸蟲要大得多。

  “原本這蟲也像咸蟲那般細小,是吞噬了別的蟲才會變胖的,”任蹤滅看了一眼道,“這蟲已經接近蠱蟲,會互相吞噬,但吞得極慢,恐怕須得幾年……”話沒說完,就看見刁烈把手中的蟲子塞進了身邊一名屬下的嘴裡。

  那名屬下是鴉翎的,長著一張倒霉臉,突然被塞了一嘴蟲子,神qíng驚愕,看起來十分可憐。任蹤滅忍不住打了個冷戰,看來歸雲宮的屬下也不好做啊。

  “如何?”刁烈惡狠狠地問道。

  那名屬下皺著臉嚼了嚼,忽然眼中冒光,“好,好吃!”

  於是,蟲子的問題就這麼解決了。調來歸雲宮的屬下,在池塘、水井邊支起鍋子,幾天就把皇宮裡的蟲子撈完了,鵝翎的人還有些意猶未盡,把池塘里的錦鯉、泥鰍也都給吃了。

  重新修繕宮殿,招納宮女太監,安頓軍隊,清點國庫,忙完這一切,便開始準備登基大典。

  昏迷了幾日的辰子堅睜開眼,入目的是一片木製的屋頂,耳邊是陣陣鳥語,鼻端充滿了藥糙香。辰子堅眼中泛起笑意,大起大落之後便是大徹大悟,仇恨、抱負,仿佛huáng粱一夢,隨風而逝。感覺到身邊有人,轉頭,就對上了天德帝那yīn桀乖戾的臉。

  “……怎麼是你?”辰子堅驚呼。

  “辰子戚怎麼沒打死你?”天德帝啐了一口,掙扎著要過來打他,可惜手腳都被竹片、布條固定,動彈不得。

  “我是替帝王開門的忠臣,跟你這個謀權篡位的jian人可不同。”辰子堅抬頭看看另一張chuáng上的外公,送了口氣,攢足jīng力跟天德帝對罵。

  “呵呵,你小子從小算計那麼多,到頭來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早知如此,你就該投在朕的麾下。”

  “投在你麾下,被你餵蠱蟲嗎?你除了放蟲,還會做什麼?”

  “吵吵什麼?”百糙穀穀主針玄,拎著一排寒光閃閃的銀針走進來,“百糙谷不得喧譁,再囉嗦給你倆毒啞了。”

  “你不是懸壺濟世的醫者嗎?”一隻修長青白的手搭在針玄肩上,身後傳來小綿那溫潤好聽的聲音,正是來串門的石屍教教主石更和他的屍傀小綿。

  “醫毒不分家,何況他也不是什麼好人。”石更把小綿拉回來,很是認真地給他講解。

  針玄轉了轉手中的銀針,更想把石更給刺啞了。

  “夫人要登基了,請咱們去參加大典,你跟不跟我們一起去?”小綿轉頭問針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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