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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內侍眼珠子一轉,找了藉口讓姜覓帶蕭雋去換衣,自己悄悄去見魏顯。他以為魏顯是想越過蕭雋和他談事,卻不想是有人故意把他引開。
姜覓和蕭雋對視一眼,去到一個營帳。
原本還有幾個銀甲衛和禁軍要跟進來,被蕭雋留在了外面。
「你們想重查竊玉案,蕭昶肯定不同意。當年那案子是他登基後的第一個案子,又是他親自下的旨。他那樣的小人最是好面子,一輩子算計為的是流芳百世的明君稱號。他如果同意重查,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臉。」
「他當然不可能痛快答應。」
「那接下你打算怎麼辦?」
「他派我出使招安,可不止魏將軍一個,還有那應州的徐澤。」
徐澤?
這個名字在姜覓的心裡過了兩遍,總有種說不出來感覺。
若不是雲州的義軍阻攔了蕭昶從邊關調回來的十萬兵,魏顯也不可能無後顧之憂地駐紮在京外。
「那依你看,那徐澤可能拉攏?」
蕭雋點頭。
「眼下他與我們目的一致,或可虛與委蛇。」
「那你自己小心。」
「你這樣子,還真像流亡的村姑。」蕭雋看著她塗得臘黃的臉以及粗布的衣裙,漆黑的眼中隱約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
姜覓甩著自己的麻花辮,小表情全是得意。「我扮什麼像什麼,就算是村姑,那我也是最美的村姑,怎麼著也算得上是個村花。」
村花這個詞倒是新鮮。
蕭雋眼底的笑意深了一些。
「不知誰家兒郎能配得上村花姑娘?」
姜覓笑起來,「當然是村草了。你這長相放在村里,定然是當之無愧的村草。」
「好,那我就是村草。」
兩個說話時故意壓著聲,溫熱的氣息近距離地糾纏著,時而勾在一起,時而又繞在一起,氤氳中曖、昧的氣氛。
離別時短,總是讓人意猶未盡依依不捨。
姜覓突然覺得他們不過是分開不到一天,卻像是過了許久。朝夕相處的習慣一朝被打破,她竟是有些不太適應。
正事要緊,她自然要提一下自己如何算計柳仕原的事。
「他還以為能算計我,沒想到反被我算計了,我是不是很聰明?」
「對,你最聰明。」
蕭雋順著她的意思誇了她一句,她故意擺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臉上的表情很是豐富有趣,卻沒看到蕭雋眼底的殺氣。
她笑得越發開心,道:「我讓人把他們搬到草叢堆,這會兒想必應該全醒了。我料他也不敢就那麼回京,定然是等在進城必經之路上等我。」
那些禁軍是奉了皇命來護送她的,如今把她護送丟了,怎麼可能有臉回去復命。所以若是她猜得不錯,等她帶著糧食回京時,一定能和他們遇上。
事實上,她猜得不錯。
柳仕原醒來後發現自己倒在草叢中,先是記起了暈倒之前發生的事,然後趕緊將自己的屬下全部弄醒。
那些人醒來之後,一個個羞愧難當,更不敢看柳仕原。
「柳大人都中計了,那慎王妃還挺厲害,看著就是一個紅顏禍水。」
「別人都說她蠢,我看她聰明著呢。」
柳仕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那個女人一點也不蠢!不僅不蠢,而且還十分聰明。原來他不止看錯了慎王,還看錯了那個女人。
難道他們早就相識?
他忽然氣惱起來,氣自己一時不察,惱自己居然還對那女人有過憐惜之意。很快他冷靜下來,命令所有人分成兩路守在進京的必經之地,一旦發現姜覓等人的蹤跡立馬來報。
這一等就是三日。
三日期間,蕭雋已經將魏顯和徐澤的請求帶回京中。魏顯所求是重查竊玉案,而徐澤則是為了加官進爵,不僅要封地要爵位,還要錢要糧。
蕭昶得知二人的要求後,氣得當殿怒斥。一怒魏顯不顧他的顏面,二怒徐澤獅子大開口。罵魏顯狼子野心,罵徐澤趁火打劫。
他正怒髮衝冠之時,又有重提前朝寶藏一事,言外之意竟然是怪他不顧江山社稷,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著獨占那些錢財。
若是一人當出頭鳥,他還能處置。但一大半的臣子們進言,包括他最為看重的柳相,如何不讓他氣得五內如焚。
如果真挖到了寶藏,他哪裡會藏著掖著。如今他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不由得把姜覓給恨上了。
緊張的氣氛中,蕭雋又道:「陛下,臣提及京中百姓之苦,魏徐二人表示,在陛下未做決斷之前不會攻入城中,還請陛下放心。臣以為此時應當大開城門,一來是安撫民心,二來也是讓他們不至於斷了生計來源。」
這話得到了一大半的附議,原因無它:高門大戶也快沒糧了。
蕭昶再怒再氣,也不得不下旨開城門。
但城門雖開,進出盤查卻是更嚴。
城門大開之後的當天,姜覓等人就出現在京外的一條官道上。之前的兩車銀子已換成近百車糧食,浩浩蕩蕩地直奔京城。
柳仕原得到消息,立馬趕到。
原本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此時全化成了憤怒。他盯著姜覓的臉,一步步地走近,擋住了車隊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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