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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那徐效藉機生事,一旦知道嬌娘的嫁妝在你手上必定會鬧得更厲害,若不然你正好把東西交到覓兒手上,以後慢慢教覓兒打理便是。」
這下姜覓倒是有些詫異了。
看來姜惟渣是渣,但還沒有渣到貪圖妻子嫁妝的地步。
但劉氏不是姜惟,聽到兒子這話之後險些沒氣暈過去。她為何不願意歸還徐氏的嫁妝,還不是為了武昌侯府。
「你看看她這個樣子,你知不知道外面都是怎麼說她的,你怎麼還能縱著她胡來,這是在害她!」
「到底誰想害我?」姜覓忽地拔高了聲音,把姜惟和劉氏都嚇了一大跳。
他們再看姜覓時,仿佛不認識了一般。
只見姜覓神情悲切,目光中全是痛苦之色。
「我娘死了,我哥哥失蹤了,就剩我一個!侯府上下看似全是我的親人,但一個個都巴不得我死…」
劉氏心下一驚,連忙打斷她的話。「你這孩子說什麼胡話,誰巴不得你死了?」
姜覓看著她,唇角壓著嘲諷之色。
「祖母身為內宅之主,余夫人的那些小動作和孟姨娘背後的算計,我不相信你一無所知。你肯定一早看透,卻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冷眼旁觀。」
劉氏駭然。
姜惟也變了臉色。
姜覓仿佛看不到他們的表情,自顧地往下說。「安國公府幾代榮耀,財富之巨世人難以想像,而我娘出嫁時帶走了徐家一半多的財產,說是富可敵城亦不為過。財帛最是動人心,祖母怕是早就動了心思吧?
當年你盼著我娘死,那樣陛下若是降罪安國公府也不會牽連到侯府。後來你又盼著我死,只要我一死我娘的嫁妝就成了無主之物,那徐效不過是徐家的義子,同徐家沒有血緣關係,他是無論如何也爭不過你的,到時候你便可以打著將來要把東西交到我哥哥手裡的幌子光明正大地占為己有!」
「你…你胡說八道!你血口噴人…你這個孽障!」劉氏感覺自己眼前一陣陣發黑,胸口堵著一口老血吐不出來。
這個孽障…
怎麼會看穿自己的心思!
「覓兒,你知不知道你說了什麼?」姜惟咬著牙關,掩飾著自己的心驚與恐慌。
姜覓淒楚一笑,「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祖母總說等我嫁人之後就把嫁妝還給我,她分明就是暗示我活不到那個時候。如果不是因為我娘被人害死的事被揭穿,恐怕我也會無聲無息死在出嫁之前。後來她見此計行不通,所以她用心良苦地給我找一個劉家的私生子……」
「你…你祖母也不知道他是…」
「父親說這話騙我之前問問自己,你信嗎?」
姜惟突然感覺喉嚨艱澀,那個「信」字怎麼也說不出來。
如果說母親一點也不知情,他是不信的。
但母親肯定有母親的用意。
「母親…」
劉氏的樣子看上去很痛心,「侯爺,你也看到了,她這個性子若是嫁到別人,別人能容忍得了嗎?我也就是覺得棠兒那孩子性子軟好說話,到時候覓兒嫁過去無論如何劉家也能包容她。」
「祖母說這話,祖母自己信嗎?把自己嫡出的長孫女嫁給娘家私生的侄孫,你說這是為我好?那你怎麼不說你和娘家兄弟早就暗中談好條件?我猜如果我真嫁到了劉家,恐怕過不了幾年不是病死就是一屍兩命,到時候你就能高枕無憂地享用我娘留下來的那些錢財……」
姜惟覺得自己聽到了世上最為可怕的事情,這是比孟氏害死了嬌娘更讓他覺得人性之惡的恐懼感。他下意識朝劉氏看去,清楚看到自己母親眼底的殺意。
難道母親真的……
他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實,一時之間仿佛是有什麼東西扼住了他的心,一寸一寸地吞噬著他的僥倖。
驚懼之下,他喝住了姜覓。
「住口!你怎麼能如此懷疑你的祖母,你祖母都是為了你好,她絕對不是你說的那樣…為父知道你是口不擇言,你去祖宗靈位那裡給我跪著好好反省一下!」
聽到他這句話,劉氏適時暈了過去。
……
姜家祖宗的靈位安置在府中最為清幽之地,幽靜之餘自然免不了幾分陰森。百年前種下的側柏已經樹大根深,越發顯得此地陰氣重重。
這個地方姜覓不陌生。
以前劉氏處罰原主時,最常見的手段就是讓原主來這裡跪祖宗靈位。
從日中到日落,從日暮到夜深。
這個地方像是與世隔絕一般,而姜覓也像是被所有人遺忘。
劉氏那一暈倒令安怡堂上下緊張不已,不僅心腹之人守在身邊,連姜惟也是寸步不離。所以派過來看守姜覓罰跪的不是鄭嬤嬤,而是安怡堂的一個不怎麼得臉的黑臉婆子。
這婆子雖不得臉,卻極其勢利。
如今闔府上下誰不知道劉氏是被姜覓氣暈過去的,安怡堂的下人們原本就不太尊敬姜覓這個大姑娘,眼下姜覓這一罰跪更是在下人們的地位又輕了幾分。
「大姑娘,不是奴婢說話難聽,你說你也是的,那徐家的義子擺明了是動徐夫人的嫁妝動了心思,你怎麼能不知好歹和老夫人置氣。你要知道除了武昌侯府,你再無其他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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