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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姑娘所能給警方提供的線索,就是一長串男人的名單,讓警察一個個去刨這些男人和他們的家屬。

  警察問,這裡邊兒哪個男人跟你產生過矛盾,發生過齟齬,有過言語威脅,動過肢體bào力?

  虛弱地趴在病chuáng上的夏姑娘,淚光點點,嬌喘微微,半晌答道,嗚嗚~~~好像哪個都有矛盾,哪個都有動機!男的都覬覦我,女的都嫉妒我,他們都要謀害我……嗚嗚~~~~

  胤旭初被拎去警局調查,一口咬定自己當時在學校附近某個kfc吃飯,堅決否認和夏凡被刺有關。

  可是那個小破餐廳竟然只安了一個攝像頭在點餐檯,另一個攝像頭在cao作間,都是老闆用來監督員工有沒有偷吃偷拿的。警察去調查了一圈兒,只能在收銀系統里找到胤旭初八點鐘用信用卡買過兩杯咖啡的記錄,卻沒法證實他逗留了多久。

  胤旭初無奈之餘才被迫jiāo代了他其實有個時間證人。

  警察問,那你一開始gān嘛不講實話?你在隱瞞什麼?

  胤旭初答,我不想把不相gān的人牽涉進來。本來我就是清白的,我怎麼會去捅人?我至於的麼?

  警察說,ms.xia說你跟她發生過xing/關係,吵過架,還威脅她,因此你也有傷害她的動機。

  胤旭初答,是她先威脅我,想拿這事要挾我。她又不是我女朋友,我根本不在乎她跟別人誰好了。她愛跟誰跟誰去,我傷害她做什麼呢?你們如果排查,應該首先懷疑她的正牌男朋友!

  程小姑娘平生頭一次被請去警察局喝茶,嚇壞了,一路低著頭,可憐兮兮的。

  警察倒是對她挺客氣,恨不得哄著她,生怕說話聲音稍微粗了就把這閨女給嚇哭了,被投訴xing騷擾什麼的,可就得不償失了。估計也看出來了這姑娘那副無辜小白兔的樣子,顯然就不具備gān壞事的敏捷身手和心理素質。

  警察局還真的是有茶的,熱水砌茶包。

  跟她問話的女警官大人一看她是個中國小姑娘,直接就問:“喝咖啡還是茶?你喝茶的吧?你們中國人好像都愛喝綠茶。那是啥玩意兒啊,我嘗了一次可真難喝!那不就是青糙泡水麼?你們都是河馬麼?”

  問話很簡單,無非就是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什麼人物。

  程溪溪還亮出了手機,有胤旭初從辦公室座機給她打電話的通話記錄,也有陳言的那個電話的時間記錄,很清楚地證明了胤旭初從打那個電話開始,一直到陳言打來的電話,剛好覆蓋了案發的那一段時間。這期間胤旭初都和她或通話或見面,不可能出現在夏凡的公寓門口。

  女警官問:“你和嫌疑人什麼關係?”

  程溪溪答:“就是普通朋友關係。”

  女警官癟著嘴角,饒有興致地刨根問底:“那為什麼他一開始不告訴我們你可以為他作證呢?還硬撐著不說。你們倆沒有其他特殊關係麼?那天晚上你們就只是在kfc坐了兩個小時,沒有去別的地方?”

  啊??程溪溪愣住,迅速反應了幾秒,趕緊說:“真的什麼關係也沒有啊~~~”

  冤枉啊~~~那廝就是一個惹事的大麻煩!我就是一個跟著後邊兒兜著的垃圾筒!靠,這幫警察要是真的以為我跟那廝有特殊關係,那我跟夏凡就成了“qíng敵”了,這不是活生生要給我創造出一個作案動機麼?!

  這證人問話問得,分明處處是陷阱,一步一個坑,一踩一腳屎啊!

  程溪溪真是悔不當初,心想以後可再也不敢單獨去跟胤旭初見面了。知心姐姐這職業真不是好當的,純屬自己吃飽太閒,自作聰明。

  ****

  話說這小縣城也就巴掌大點兒地方。程溪溪這一趟來回,加上在警察局裡錄個口供,總共也就不到兩個小時,之後就被和藹親切的警察大叔給捎了回來。

  程溪溪再次走進家門之時,看到的是桌上炒好的兩盤菜餚,擦得錚亮的廚房,和某個正蹲在洗手間一絲不苟地擦馬桶和蹭地板的男人。

  程姑娘站在走廊昏暗的燈光下,臉上掛著沮喪,心中填著不安,怯生生地朝男人伸出兩隻小手,索要擁抱和安慰。

  男人抬頭看到她,黝黑黯淡的瞳仁迅速投she出光彩,直直地站起身來,上前兩步抱住。下巴抵在她額頭上,手掌撫摸她的脊背。

  “唔……陳言哥哥……”

  “乖,沒事了吧?”

  “嗯,沒事了……害怕,抱抱……”

  二人的聲音都十分微弱,如耳語一般,在方寸之間縈繞。

  陳言看著程溪溪在他懷中尋到一個安定的姿勢,緊緊貼住。自己懸於梁下被曝曬風gān的一顆心,這才重新安穩妥貼地收回到胸腔之內。

  兩個人貼在一起的時候,聽得到互相的心跳在腔子裡共鳴,感受得到彼此的熱度在體內緩緩流淌。那種感覺就回來了,就覺得其實什麼廢話都不用說了。

  男人把姑娘放在沙發上坐好,端上兩盤菜:“飯做好了,吃飯吧!”

  “唔,菜菜都炒好啦,真好……嗯?米飯呢?”

  “……哦,我忘了做米飯了。”

  陳言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眼中閃過一絲懊惱,回身就去廚房做米飯。

  程溪溪從低垂的睫毛之下微微探出目光,小心翼翼地審視著對方的表qíng,越看越覺得,陳言此時的安靜和從容都是偽裝出來的鎮定。

  他難道就沒什麼想說的,想問的麼?

  她了解這個男人。小陳先生每次心中鬱悶或者不安之時,就喜歡衝著廚房灶台或者廁所地板使力發泄。每次被老闆折磨地煩悶的時候,paper發不出去的時候,或者被小獅子揪著吵架冷戰的時候,家裡的廚房和衛生間都能搖身一變,煥然一新。

  程溪溪拉過陳言坐到沙發上,蜷在他膝蓋上坐好。她把小臉貼在男人的下巴之側,輕輕地磨著,很短的一層胡茬兒有些扎人,卻能讓她踏實地感受到對方的觸感和稜角。

  陳言就像摟著一個寶寶似的拍了拍程溪溪,輕聲問道:“胤旭初應該沒事了吧?警察不會懷疑他了吧?”

  “嗯。我覺得應該沒事了。我差不多弄明白了,夏凡姑娘被人捅一刀就是在那天晚上大約八點到十點之間。八點她離開圖書館的,圖書館門口有攝像頭看得到,而她家鄰居十點鐘就發現她了。這段時間不在場的都應該不是兇手!”

  程溪溪等了很久,卻沒有再等到陳言的問話。

  沒了?

  可是她從這男人黑漆漆的瞳仁中分明看到焦慮和抑鬱,迷茫和失落。

  墨色玉石之中的光芒若隱若現,目光游離,起起落落;嘴角緊扣,堅持著就是沒有吐露出一顆失去和諧秩序的音符。

  這是某個男人在壓力當前之時慣有的自我壓抑和克制,qiáng迫症似的封閉自己,與外界對抗。

  磐石一般的堅硬,死水一樣的沉寂。

  唔……

  咳……

  程溪溪覺得,這個男人真就是個極品大神。

  你何必這麼硬撐著呢,你想問什麼就問唄!

  你要把自己憋死麼,憋到內傷麼?

  程姑娘都快跟著憋到內傷了。

  程溪溪實在忍不住了,gān脆利索地對陳言說道:“那天呢,其實就是胤旭初他有些私事想找人掰扯,就叫我去倒一倒垃圾。私事也是跟我完全沒關係的他自己的事qíng,我跟他之間可絕對沒有私事的!我就是純粹給人家當個高級幕僚,知心姐姐,聽他發發牢騷倒倒苦水,就是這樣的……其實你也知道的,胤旭初這人就是,就是整天一堆爛事兒糾纏不清!回頭你去好好教育教育他,讓他老實點兒!”

  “嗯。”

  “唔……你別生氣吧,你是不是生氣了呢?”程溪溪把臉貼上去蹭蹭,小手緊緊摟住男人的腰,在男人懷裡扭來扭去。

  “我沒生氣。”男人聲音輕的如同自言自語,飄渺無痕。

  “唔,那天我沒跟你說實話,你別生我氣~~~都是我不好,以後再也不敢了!可是真的沒有別的了,我發誓!!!言哥哥~~~~~~~~~~”

  程小獅子撒嬌的聲音甜膩得簡直能把自己那滿口的犬牙和臼齒都給粘成一坨,還不忘了舉起一隻小手,像模像樣地放在小腦袋一側。

  不過那歪歪扭扭的姿勢不太像發誓,到像是小學生敬的少先隊禮!

  陳言看她那副耍賴兮兮的小樣兒,嘴角仿佛把持不住地捲起一個平滑的弧度,向一側緩緩延伸,送給姑娘一個“瞧你這傻樣兒”的嘲笑。

  “唔,笑啦!笑了……”

  程獅子趕緊討好諂媚地湊上去,吻住男人唇角那一朵若隱若現的笑容。

  男人的嘴唇很清涼,很gān燥,很柔軟,可是架不住女孩兒蓄意討好,銳意進取……

  咱程小姑娘是以己度人了。她十分心虛地覺得,如果今天她自己站到陳言這個立場,靠了!你敢背著我去見別的男人,還跟我撒謊說你在officegān活呢?!這要不是警察叔叔都找上門來提審你了,你***小樣兒的還耍著我玩兒呢,拿我當傻子!

  如果小陳先生一定要讓她jiāo待胤旭初都跟她聊什麼了,你們倆***有什麼屁大的事非要瞞著我深更半夜單獨聊天,那她一定全盤招供。其中涉及胤旭初很多的感qíng和家庭**,而程姑娘一貫是很會保守秘密,很有職業道德的傾聽者。但是這倆男人孰輕孰重,她心裡這小算盤可是撥弄得很清楚的。

  不能丟了西瓜撿了芝麻啊!她陳言哥要是真的飆醋發火了,也就顧不上胤旭初的**不**了!

  陳言把黏黏糊糊的小獅子從自己懷裡拔/出來,抱正坐好,看著程溪溪的眼睛說道:“以後別犯傻,把自己攪和進去。殺人案是鬧著玩兒的麼,以前那些案子,你又不是沒聽說過,好好的攪和別人的事兒gān嘛呢?本來你沒什麼,反而倒讓別人誤會你和誰有什麼。夏凡那種女生,雖然看著就不怎麼樣,可畢竟是個女生,竟然有人下得去手。萬一你也被人傷了,怎麼辦呢……”

  “唔……”

  程姑娘心中暗自回想起久遠之前,她那輛曾經被人分屍的自行車,曾經收到的恐嚇信,頓時也心虛後怕起來。她望向男人蹙緊的眉頭和憂慮的神qíng,連忙垂頭應聲:“我知道了,以後不那樣了……還是你對我好,以後不會再讓你擔心的……”

  程姑娘心中內疚,反覆思量,眼神就瞄到了靜靜躺在沙發一角的那隻白色毛熊。家裡這隻舊沙發連個能匹配的沙發靠墊也沒有,她平日裡就將這隻毛熊丟在沙發上當墊子靠著,當枕頭枕著,或者當個萌物在手裡揉搓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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