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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寧只能步步後退,逼其攻勢。
歲偃眼中泛起狠戾之色,手下漸顯殺招。佑寧忙道:「歲偃,儘量別傷他們性命!」
她的聲音及時喚回他的理智,歲偃深吸一口氣,煩躁地道:「我知道!」
他收起自己的尖如利刃的指甲,以掌風將所有纏過來的精兵推開。佑寧那一邊則拿靈劍當鞭子,一鞭一鞭將人都抽離開。
然而,精兵越來越多,她逐漸感到乏力,手腕處因用力過渡,開始隱隱發疼。
歲偃餘光突然妙瞥見那被踹飛的妧姬已經重新飛了回來,他立刻道:「不能跟他們一直糾纏,我們處處受掣肘,再打下去只怕不利,一會聽我指示,先撤走。」
佑寧卻道:「我有辦法,你看我行動。」
話畢不等他回答,咬破舌尖逼出一口靈氣,震開身邊的精兵,抓住這個間隙,如離弦之箭朝著蚧巴魚妖的面門而去。
蚧巴魚妖故技重施。
佑寧突然止住沖勢,一直握成拳的手往前一拋——
一抹明黃色的火苗擦著精兵的耳朵穿透他們的包圍圈,落到了蚧巴魚妖的臉上。
「啊!」蚧巴魚妖頓時慘叫出聲,捂著臉跪倒在地。
所有精兵同時動作一停,就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
「歲偃,走!」佑寧掉頭就跑。
歲偃亮出自己的尾巴,九條碩大的黑色尾巴如一朵盛放的花,舞動著墜在他身後,其中一條朝著佑寧延伸過來,往她腰上一纏,一拉——
佑寧立刻被拉倒他身邊。
歲偃收回尾巴,探手攬住她的腰,道:「抱緊我。」
佑寧沒有任何遲疑,果然伸手緊緊抱住他勁瘦的腰。
耳邊登時響起風嘯,歲偃原地飛起,帶著人眨眼便飛到十里之外。
「回皇城,得把李嘉昉帶出來!」佑寧道。
她用借來的那一抹黃豆大小的三昧真火傷了蚧巴魚妖,這梁子結大了,若是把李嘉昉留在皇城,等那魚妖回過神來,必不會放過他。
不論李嘉昉對她如何,他畢竟是大慶的皇子,也是她的弟弟,於公於私都不能棄他於不顧。
歲偃方向一變,朝著安善皇城的方向飛去。
皇城內乍眼一看沒有異常,但細看之下就會發現,但除了太監,宮女與侍衛中但凡面容姣好者,都變得混混沌沌、痴痴呆呆的模樣。
顯然這些人被蚧巴雄魚寄生了。
佑寧越看越心驚,忍不住感嘆道:「這妖孽胃口當真是大。」
她知道安善國上下被寄生的人不少,但沒料到竟然會這麼多!好色得如此喪心病狂還是頭一回見。
歲偃往下瞥了一眼,道:「現在你知道我們為什麼這麼噁心這玩意兒了吧?」
佑寧忙不迭地點頭。
沒一會,兩人落到了李嘉昉下榻的地方。
在此處服侍的宮人只覺得佑寧突然帶著侍女出現在門外,嚇了一跳,慌慌張張地下跪道:「拜見公主。」
佑寧開門見山地問:「二殿下在何處?」
「殿下在屋內休息。」
「我尋他談點事,你們守在門外,任何人不得進來打擾我們。」
「是。」
佑寧面上平靜無波,腳下的步子邁得飛快。她快步走進房中,然後火速關上房門,歲偃自覺留在門口做第二道戒備。
佑寧喚道:「李嘉昉!」
「你來我這干什麼?來炫耀你得了海神恩賜的嗎?」喚了好幾聲,李嘉昉才衣衫凌亂,散亂著長發從裡屋走出來,惡聲惡氣地道。
瞧著他這幅模樣,佑寧真想一巴掌打醒這腦子拎不清的貨。
你堂堂大慶皇子,做什麼要爭一個小國海神的恩賜?
而且這個海神還是個冒牌的。
氣歸氣,她心底也知道時間耽擱不起。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身找到他的行李,扒拉出一套外衫扔給他,道:「馬上把衣服換了,跟我走。」
李嘉昉皺眉道:「你什麼意思?跟你走?走去哪?」
「別那麼多廢話,照做就是。」
李嘉昉卻是把衣服一扔,道:「你不把話說清楚,就別想我聽你的。」
「你……」佑寧氣急。
歲偃突然穿門而入,如一陣風一般掠至他身前,手起刀落直接將人敲暈,然後又將人藏了起來。
佑寧驚到:「你把人藏哪了?」
歲偃淡道:「我的袖中乾坤能短時藏人,沛懷柔和李嘉昉都在裡面,情況緊急,不放他們出來,免得他們攪局。」
佑寧點頭表示贊同。
歲偃道:「空氣中的魚腥味越來越濃,想來是那丑東西受了上沒有餘力再遮掩身上的味道,它已經往這邊來了,我們得馬上離開。」
皇城內還有一些從大慶來的隨侍,佑寧不確定蚧巴魚妖怒氣上頭會不會拿他們開刀,但她現在確實沒有完全之法能保住他們,只能在心裡默默說一聲對不起,然後道:「行,我們先出皇城,混在百姓中,人多眼雜,到時候它找我們也得費些功夫,而我們正好趁這段時間,想想如何對付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