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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寧心中一驚,下意識去尋找安善王的身影——如果王后是蚧巴魚妖,那麼安善王……
視線捕捉到了安善王的身影,然而如她所想,這位安善的王,已經遭了蚧巴魚妖的毒手。
安善過與大慶一樣,以男子為尊,可如今她身旁站著的安善王已不見先前的爽朗大方,他目光呆滯,口涎橫流,完全一副痴傻的模樣。
歲偃淡道:「你終於肯現身了。凡人道『狡兔三窟』,看來你的傀儡不止沛懷柔一個,只怕整個安善國都被你滲透了吧?」
安善王后道:「歲偃公子果然聰明,人家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歲偃揚聲質問道:「一國之主都敢控制,你下手這麼狠,就不怕天下降下仙官令來拿你嗎?!」
安善王后輕笑一聲,道:「捉拿我?我雖放了雄魚在這些安善人的身上,可平時並沒有干涉他們的想法,他們還是原來的自己……哦對了,甚至連雄魚都是經過他們的同意,才放上去的。我這一沒害人性命,二沒強迫於人的,老天爺憑什麼降仙官令來捉拿我?!若不是今日你們搶了沛懷柔的身體,我也不會奪了他們的心智。」說著她抬手在安善王的胸膛上摸了一把,後者身體頓時輕顫起來,她又道:「你瞧,人都傻了也捨棄不掉這劣性,這就是凡人,我至多不過是讓他們將內心深處的欲望都釋放出來而已,說破天,天上那群傢伙也定不了我的罪。」
這蚧巴魚妖雖來自深海,腦子卻不傻,對天道的了解也比同樣出身深海的極淵王魚多得多。就如她所說,仙官令降世的條件是人間出現了嚴重威脅凡人生存的妖物,比如以人為食的惡妖,像她這般行徑還不夠資格浪費一個仙官令。
歲偃突然放柔語氣道:「其實說起來,我們之間並沒有太大的矛盾,不用搞得這麼劍拔弩張。我們的目的只有接沛懷柔回大慶這一個,接到人就離開,安善國這些人如何活著,都與我們無關,不若你放我們走,我們既不會向海中仙官告密,甚至還能借大慶皇帝之勢替你遮掩,讓你能穩穩噹噹地在這安善一方土地上長長久久地逍遙快活,豈不美哉?」
「歲偃公子果然識時務,只可惜已經晚了,」她的臉色倏地冷下來,道,「沛懷柔可是我最中意的一副皮囊,我原本還指望著用她去試一試那大慶天子的滋味,但因為你們,現在這一切都泡湯了,你說我能這麼放過你們嗎?」
佑寧插話道:「沛懷柔的暴露只能怪你自己色心不死,你若不打歲偃的注意,誰知道你是什麼玩意!」
蚧巴魚妖的目光落到了佑寧身上,她道:「安平公主別著急,我和你之間的帳還沒算呢。」
她拍了拍手,身後的精兵分開,讓出一條道路來,妧姬從人群中跨出來。
神壇祭祀那日,佑寧見過她赤身在神壇上的模樣,確定她並沒有被蚧巴雄魚寄生,可她卻自願成為蚧巴魚妖的走狗,助紂為虐。思及此,佑寧瞪了妧姬一眼。
「海神大人,您有何吩咐?」妧姬恭敬地跪拜在蚧巴魚妖面前。
後者將她扶起來,親昵地摩挲著她的臉,聲音魅惑地道:「你不是說你有一法,可奪人壽歲嗎?我要你奪她五十年壽歲!」
她獰笑著看著面前的兩人,惡狠狠地道:「歲偃公子,聽聞你們狐族喜好美人,我倒要看看若安平公主變作垂老乾巴的老女人,你是不是還會如此堅定的選擇她?」
第40章 40 .出逃
歲偃面如寒霜, 聲音里透著殺意,「丑東西,你敢動她一下試試。」
這前後態度的轉變如利刃劃在蚧巴魚妖的心頭,她怒道:「你以為我不敢?妧姬動手!」
一聲令下, 雙方同時聞聲而動。
妧姬的身手意外的迅速, 她身如鬼魅,欺身上前, 五指併攏作手刃, 直取佑寧受過傷的腹部。
然而,她再快, 依然避不過歲偃的眼睛。他立即握住佑寧的手一個旋身調轉兩人的位置,沒有任何憐香惜玉之感, 抬腳就是一踹,直接將妧姬踹飛出去。
兩人默契極佳,不需要任何言語, 當即足下一點, 以反撲之勢, 朝著蚧巴魚妖沖了過去,佑寧執靈劍, 歲偃亮出利爪,瞄準它的要害處。
蚧巴魚妖卻是站在原地不動,嘴邊噙著一抹冷笑。眼見著劍鋒與利爪將至,她衣袖一甩,後方立定的精兵立即跨出上前,將其嚴嚴實實地圍了起來。
歲偃眼中寒光一閃, 掌勢不減。
他是天妖,修的是桂玉書留下的正統道法, 不能隨意對凡人下殺手,否則會染上天道承負,渡飛升劫時要被天道清算。但就算會被清算,今日他也要取這個丑東西狗命!
佑寧不知其中門道,但觀蚧巴魚妖這有恃無恐的模樣,她直覺不好,頓時收勢撤掉靈劍上的靈氣,手腕一震,纏住歲偃,將其往後一拉。
見狀,蚧巴魚妖冷笑一聲,揚聲道:「給我拿下他們!」
百眾精兵木著臉齊齊撲了上來。
有人撞在了佑寧的劍鋒之上,身上立刻見了紅,但他本人卻毫無知覺,仍舊直楞楞地盯著她二人,生撲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