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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垂首答道:「回稟公主,奴婢聽從您的吩咐一直留著門。可一刻前夜風忽氣,將門給吹上了,奴婢不敢擅自開門,還請公主恕罪。」
佑寧心中一喜,面上卻不動聲色,她道:「既是夜風也不能怪你們……我睡覺時不喜有人在門外,今夜不用你們守著,都回去休息吧。」
守門的侍女互相看了一眼,默默行禮退出院落。
佑寧站在房門前看著她們徹底離開,這才推門而入。
「歲偃,是你回來了嗎?」關上房門後,她壓著嗓子小聲喊道。
「嗯。」屋內響起一道慵懶的男聲,「是我。」
佑寧喜上眉梢,加快腳步越過屏風。
但見屏風後面的案幾前坐著一名俊美的年輕男子,他正垂眸端詳著自己手中的茶杯。
聽見腳步聲,他抬起頭來,勾唇溫柔一笑,輕聲道:「回來了,接風宴吃得可還開心?」
佑寧不答他的話,反而驚喜道:「你變回來了!」
其實也沒多久,但再見到歲偃的人身,佑寧總覺得有一種久違了的感覺。
提到這點,歲偃的臉突然詭異地紅了起來,還好興奮的姑娘並沒有發現。
佑寧奔至他身旁坐下,將人從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遍。
歲偃乾脆放下手中茶杯,張開雙臂,非常配合地由她打量。
佑寧問:「你變回來了是不是說明身上的傷都好了?」
歲偃點點頭,道:「妖族的自愈能力很好,只要沒有傷及要害,都恢復得很快。」似想起什麼,他頓了頓,補充道:「當然,前提是在岸上。」
佑寧忍俊不禁,打趣道:「原來你的要害是水。」
歲偃:「沒辦法,這是我們陸獸的通病。」
佑寧想起了別的,突然板起臉,道:「不對,桂前輩說過,峪山狐族除了你,可沒有別的狐狸怕水。」
歲偃睨了她一眼,嘴角向下一撇,故作可憐地道:「佑寧你竟然信他不信我?」
啊,這幅模樣……
佑寧趕緊閉了閉眼睛,穩住自己的心神。再睜眼時,她改口道:「沒有,我當然是信你的!只是桂前輩說得篤定,而你對水的反應也有些奇怪,我在想這其中會不會有別的隱情,弄清楚的話,說不定能治好你這怕水的毛病,這樣你不就少一個要害了嗎?」
原來是關心自己。
歲偃頗為滿意,剛想開口誇她兩句,卻聽見她又道:「但是話說回來,我們先不管別的狐狸,我很好奇你是從小就怕水嗎?那洗澡要怎麼辦?」
歲偃:「……」
他執起茶杯,試圖喝口茶冷靜一下。
佑寧好像有了新發現,追問道:「你也喝水哦?那你對喝下去的水不會對你有影響嗎?」
忍無可忍,他手腕一轉,將茶杯抵到她的唇上,溫柔但是咬牙切齒地道:「問題這麼多,渴了吧,來喝口茶潤潤嗓。」
佑寧看看他,又垂眸看看他被赫色茶杯映襯得格外白皙的手,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紅了臉,閉上叭叭的嘴,安安靜靜地就著他的手將整杯茶都喝了下去。
歲偃舒了一口氣,解釋道:「我好歹也是修出九尾的大妖,不是泥捏的娃娃,什麼水都怕。只有大河大海這種有充足靈氣蘊積之地中的水才會對我產生影響,所以你把你腦子裡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都丟掉。」
佑寧乖乖地點點頭:「哦。」
「不過你也確實提醒了我。狐族都怕水是單丘告訴我的……啊,單丘就是我們峪山的長老,知天曉地,明古道今,有機會帶你認識一下……從前我並沒在意過這事,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但如果這裡面有內情的話,他絕對知道。等從安善回去,我會找他問一問的,」說到此,他嗔怨地睨了她一眼,「不然免得佑寧老是懷疑我。」
佑寧把頭搖得飛起,「沒有沒有,我真沒懷疑你,只是桂前輩他……」
話未說完,突有一物自佑寧的發間飛出,掉在地上。
佑寧「咦」了一聲,定睛一看,一枚小指指節大小的白色海蜆殼靜靜地躺在地上。
歲偃同樣看見了蜆殼,立刻臉色一變,起身抬腳就將那蜆殼碾碎,他嚴肅地道:「今晚可有誰碰過你的頭髮?」
佑寧想起沛懷柔突如其來的靠近與不合時宜的動作,立刻答道:「安善的嫡長公主沛懷柔,接風宴後她與我說話時遇夜風,便抬手幫我理了理頭髮,這海蜆應該就是那時候放上去的。」
歲偃湊到她面前,彎腰與她平視,突然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又順著她的臉頰摸到發尾。
佑寧知道他是在檢查是否還有海蜆藏在自己的頭髮里,可就是控制不住心跳加速,直到他起身,這才鬆了一口氣,磕磕巴巴地問:「還、還有嗎?」
「看來她只藏了這一顆。」
佑寧不解地問:「但是她為什麼要藏這東西在我身上?」
「想知道?」歲偃挑眉道,「那我們一起去找她問問。」
佑寧:「啊?」
第35章 35 .瘋子
借著夜色的遮掩, 佑寧與歲偃步履輕盈地穿梭在安善皇城的屋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