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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剛從外面走了一圈,手很涼,阿桔才被他碰上便打了個哆嗦,忙往裡躲。知道自己被他看穿了,阿桔臉埋在被子裡,說什麼也不肯看他,有羞有惱。

  “還疼嗎?”趙沉連人帶被子一起轉了過來,在她耳邊低語,“昨晚太急了,今晚一定輕點不弄疼你。”其實昨晚他自覺已經很克制了,克制到隨著河水dàng漾的節奏來,只是她頭一回,不用她說,他都能感受到她的疼,畢竟她處處嬌弱,他身高體壯……神兵利器。

  可即便心裡有愧,趙沉還是忍不住自得,有什麼比讓妻子知道自己的厲害更值得得意的?

  他心神dàng漾,摟著她磨.蹭,“阿桔,今晚咱們再試試?”這種事不可能只有男人快活,他也想看她享受,而不是可憐巴巴地求他停下,雖然他愛極了妻子那種不堪憐的風qíng。

  “不……”

  阿桔能聽出男人聲音里的得意,恰好他大手又不老實地伸了進來,她一把攥住,狠狠掐了一把。趙沉吸氣,卻沒有躲,乖乖給她掐,嘴上繼續說著混話,“阿桔,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快點抵京了,到時候只有咱們兩個在屋裡,你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你。”

  “你別說了!”阿桔推開他手,躲在他懷裡道:“下船之前,不許你再鬧。”他要dòng.房,她已經給了,但船上地方太小,昨晚有一陣他動作大得讓她心驚膽戰,生怕被隔壁的婆母察覺,那種滋味她再也不想體會。

  趙沉可不想答應,只是沒等他開口,外面翠玉的聲音傳了進來:“少爺,奶奶,早飯好了,現在端進來還是……”

  阿桔大急,她還沒穿衣呢!

  趙沉親親她臉,扭頭道:“一刻鐘後擺飯。”

  外面腳步聲去了,阿桔連忙推趙沉:“我要起來了。”

  “我幫你穿。”趙沉跪了起來,扯過她衣服準備幫她。阿桔裡面還光著,死活不肯,可在這小小的船篷里,麵皮薄的註定要輸給臉皮厚的,阿桔最終還是乖乖臣服了,被趙沉摟到懷裡,一邊親一邊穿衣,láng狽至極。

  拉起窗簾,清新的風chuī了進來,帶走了滿室旖旎氣息。

  趙沉要服侍阿桔洗漱,阿桔拗不過,只好隨了他,坐在長榻一頭等他伺候。夫妻倆膩歪時,翠玉目不斜視,領著小丫鬟們把早飯擺好,然後端著水盆出去了。

  湊到矮桌前,阿桔立即發現桌上多了兩碗湯,在桐灣的時候,婆母每隔三日就會吩咐廚房給他們燉。今日又來,是慣例,還是婆母聽到了昨晚的動靜?

  臉上火辣辣的,阿桔打定主意,下船之前就算趙沉說得天花亂墜,她也不會縱容他。

  趙沉真就素了半個月……

  就像一個露宿街頭的乞丐,如果一直過那種忍飢挨餓的日子,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可某天忽然有人請他去最好的客棧飽餐了一頓,然後以後就只能看不能吃,簡直比死了還難受。

  這半個月,趙沉覺得他快把這輩子能說得甜言蜜語都說完了,結果只是徒勞。說話不管用,他直接扒了妻子衣裳壓上去,若是成親多年的夫妻,妻子半推半就或許還管用,可阿桔不行啊,那晚的疼痛讓她徹底怕了,身體本能地抗拒,再加上擔心被婆母聽到,她說什麼都不肯。趙沉氣火攻心時按著她腿想直接闖,阿桔哭,他連忙親她哄她,親到她身體軟下來,偏偏她不肯像那晚那般配合,城門緊閉,他硬是破不開……

  若是他夠狠,蠻闖肯定也行,可他狠得下心嗎?

  只好咬牙切齒地忍著,每晚都在她耳邊威脅她。

  阿桔開始還害怕,後來想想,到了京城又怎樣,大不了再疼一回,反正怎麼都躲不過的,便自己睡自己的,白天跟婆母寸步不離,不給趙沉動手動腳的機會。

  寧氏樂於看兒子的熱鬧,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只讓廚房燉了幾次冬瓜荷葉湯給趙沉去火。

  ~

  阿桔第一次出門,對運河兩側城鎮的了解全都得自趙沉之口。這日日頭高了,夫妻倆站在欄杆前賞景,阿桔指著前面遠觀雖然渺小卻依然能看出來繁忙的碼頭問:“這裡便是天津衛嗎?離京城有多遠?”

  她桃花眼亮晶晶,充滿了好奇,畢竟是頭一次出遠門,興奮也在所難免。趙沉側倚欄杆,伸手撥了撥她斗篷邊緣的雪白狐毛,礙於不遠處有丫鬟站著,沒有碰她白裡透紅的小臉,只看了一眼前面道:“正是天津,從這裡靠岸的話,快馬加鞭兩三個時辰便能抵達京城,咱們慢走,晚上找個院子下榻,明天晌午也能到了。”

  阿桔知道他只是隨口說說,他們這船是直接開到運河盡頭通州的,離京城最近。

  河水浩淼,波光粼粼,阿桔看著水面,算了算,神色忽然黯了下去:“明天就是小年了,往年過小年,我爹領著小九一起掃房,娘領著我跟阿竹洗衣剪窗花準備午飯……”說著說著眼圈紅了,眼裡淚光浮動。

  “別哭,風大,哭了臉容易皺。”趙沉立即站直了,抬手替她把眼淚抹掉,“明年這時候岳父岳母就來京城了,今年先將就一回,跟我一起過小年?”

  他溫柔低語,阿桔心裡一暖,點點頭。

  趙沉握住她手,“走吧,咱們去裡面。”

  阿桔想縮回手,一抬頭,才發現原本站在那邊的錦書已經轉身往前走了,再看趙沉,鳳眼含笑。阿桔總算明白了,這幾個丫鬟都聰明著呢,最會看主子臉色。不過她也沒有再躲,乖乖讓他牽著。

  還沒走幾步,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高喊:“大少爺!”

  阿桔本能回頭,而身邊的男人已經鬆開她手,大步朝前去了,“你先進去找娘。”

  阿桔看看前方朝這邊劃來的烏篷船,距離太遠,只能看清船頭站了兩個穿深色衣袍的男人,面容是看不清的,也不知道對方怎麼就認出趙沉了。這邊只有自家兩艘船,趙沉又正好是侯府的大少爺,來人肯定沒有認錯人。

  男女有別,阿桔沒有繼續逗留,過去找婆母了,“娘,咱們好像遇到了熟人。”把外面的事說了一遍。

  寧氏稍稍意外了一下,然後像往常一樣招呼阿桔到她身邊坐下,“一會兒承遠回來就知道了。”兒子的熟人,在登州認識的生意人不會喊他大少爺,這種下人對主子的稱呼,只能是侯府里的人了,兩個男人,除了他還能有誰?

  來人正是趙允廷主僕。

  趙沉很是意外,待船靠近,他伸手yù扶趙允廷過來:“父親何時到的天津?”怪不得來信打聽他們坐的是什麼船,敢qíng在這裡等著呢。

  趙允廷沒用他扶,自己穩穩跨了過來,等趙元也上來後,他才掃了一眼趙沉身後的船篷,笑著解釋道:“朝廷大休,難得清閒,便過來接你們。你娘呢?”

  趙沉朝船篷揚了揚下巴:“阿桔也在。”

  趙允廷抬起的腳便頓住了,對趙元道:“去跟船夫說,在前面碼頭靠岸。”

  趙元領命去了。

  趙允廷收回視線,見長子面容平靜並未打算詢問,他笑了笑,主動道:“我已經安排好了莊子,今晚咱們在那裡歇下,明日晌午用完飯再出發,天黑之前回府便可。承遠,今年小年,咱們一家子過。”

  他年近四十,看起來要年輕很多,肅容而立時不怒自威,如今一笑,竟如皓月穿破烏雲,溫柔慈和。

  面對神采奕奕卻比上次見面時還要消瘦的父親,趙沉一時無話。

  小年?

  從他七歲起,就沒有一家人過過年了。

  妻子提起她家的小年,他會心疼她離家在外,並未想過自己,現在從父親口中聽到這話,心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兒。折騰來折騰去,怪誰?如果父親當年寧可舍了前程也要跟母親在一起……

  不行的,那樣母親就會開心了?外祖父一家被害流放,如果父親再不想出路,沒有人幫寧家,寧家這輩子都沒有洗冤之日。如果父親不應付秦氏讓國公府不再壓制他,官位便不能升上去,也就沒有資格被唐文帝看重。換成自己,如果沒有看過母親的苦,遇到相同qíng況,他會怎麼做?

  趙沉說不清楚,所以他怨父親對不起母親,卻無法恨他,更何況母親有句話說得對,父親對他這個兒子已經努力做到最好了,他最沒有理由恨他。

  他抬腳往前走,走了兩步頓住,低聲道:“父親,阿桔是我妻子,也是我娘喜歡的兒媳婦,如果你嫌棄阿桔出身低,在心裡嫌棄,別讓我們看出來,否則別怪我們不認你。”

  “你再說一次?”趙允廷一把攥住趙沉胳膊,好不容易團聚了,臭小子不好好孝順孝順他,竟然張口就威脅不認他這個爹?

  趙沉冷眼看他:“你聽見我說什麼了。”

  趙允廷冷哼,用力捏了他手腕一下才猛地甩開,低聲回道:“不孝子,如果不是為了你娘,我早不認你了,還等著你來跟我說這話?”言罷不再理他,快步朝船篷前面繞去,快轉彎時又停下,回頭示意趙沉跟上。

  兒媳婦也在裡面,他總不能直接闖進去,長子已經不認爹了,總不能一見面再招了兒媳婦的嫌。林家大姑娘,再不好,得了妻子的青眼,他敢露出半點不喜?

  ~

  船篷裡面,阿桔緊張地站了起來。外面父子倆談話聲並不低,她們都聽見了。

  趙沉的父親,她的公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成親前趙沉編的假話當然不算數,目前阿桔了解到的延平侯,是寧氏跟她說的那個qiáng娶的霸道男人,是趙沉說的那個喜歡寧氏又不得不娶了秦氏的無奈父親。無論是哪個,阿桔都沒有從寧氏或趙沉的敘述里聽出恨意,但凡他們任何一人恨他,她都有跟著恨的理由,就因為他們都不恨,她也理不清自己對公爹到底該持何態度。她為婆母委屈,可公爹似乎也有苦衷……

  腳步聲近,寧氏也站了起來,拍拍阿桔手道:“別緊張,把他當普通的父親便可,不必想太多。”無論他們一家子三人之間有什麼結,都與兒媳婦無關。她了解趙允廷,身為公爹,他不會為難兒媳婦的。

  得了婆母的安慰,阿桔心中略定。

  下一刻,門帘被人挑起,阿桔看見她的丈夫領先走了進來,後面跟了一個穿深灰長袍的男人,那人一手擋著帘子,低頭進來,隨機抬起頭。就在阿桔震驚趙家父子倆如此相像時,她感覺到男人的目光從她身上掃過,短暫的停留後,落在了婆母身上。那一瞬,他的眼睛像是被第一縷晨光照耀到的河水,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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