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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戈坐在墊上,閉目,嘴裡念著口訣,不時輕甩手裡的拂塵。

  主角團望著東南方神色不一。

  連溫祿緊抿雙唇,神不守舍,不知在想什麼。

  湯明馥是冷美人,無論何時何地都冷若冰霜,誰也看不出她內心裡的真正想法。

  沙鴻宇尚未褪去稚氣的臉肅穆不已,眼裡燒著一團仇恨的怒火。

  方肆面無表情,眉眼似結了冰的寒霜,他此時只有方家第十代傳人這個身份,心裡再無半點兒女情長。

  不知過了多久,有氣從兩個瓶口探出,沒了妖氣保護,魂魄甫一出瓶就險些消散,香爐升起的菸絲像手一樣先一步拽住這些氣,越來越多的白煙匯聚過來,形成了一層幫助它隔絕風雪的屏障。

  氣越聚越多,三魂七魄慢慢凝聚成一個半透明的人形,隱約可見一個英武男子的輪廓,那相貌,連溫祿和他竟有六分相似。

  其他人驚訝不已,連溫祿更是震驚地上前一步。

  陸戈張眼,停下口訣,托住魂魄的煙霧瞬間回到原先軌道。

  他一邊站起身,一邊說:「再過一刻鐘它就重入輪迴,有什麼想問的就抓緊吧。」

  出乎意料的是,湯明馥是第一個問話的人:「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太叔公湯玉宵究竟是怎麼死的?」

  連鴻熙眼神空洞,過了好一會兒才把視線落到她身上,動了動唇,沒來得及發出任何音節,天邊飛來一道光柱,輕柔而不失力度的把他整個壓進了魂瓶里。

  陸戈離得最近,第一時間撲過去保護魂瓶,但還是晚了,連鴻熙的三魂七魄剛進入,魂瓶就直直飛往東南方向。

  剎那間,隱隱有清冽的梅花香瀰漫,白色的梅花伴隨著雪花飄落,花瓣輕盈落地,緩緩起了霧,有影像在霧裡播放,隨著花瓣越落越多,影像變得清晰,仿佛那些陳年舊事就發生在自己旁邊。

  二八年華的少女長得嬌媚無雙,只穿著一條簡單的白色紗裙就艷麗得不可方物,她受了傷,忍痛包紮著流血的左肩,面色蒼白如紙。

  她收拾好儀容,拖著受了重傷的軀體施法飛向某處,很快,停在一座掛著「連府」牌匾的宅院外。

  她猶豫地踱步片刻,閃身進了門,避開僕人來到一個臥房前,正欲敲門,聽見屋裡有人在說話,她咬咬牙,給自己施了隱身術,在窗紙上戳了個洞。

  連母滿面愁容地圍在兒子身邊,苦勸:「鴻熙,你今日也看到了,那女人是個妖怪,她不是人!她定是施了什麼妖法才讓你被迷得神魂顛倒,指不定還會吃了你,你別再執迷不悟了!」

  連父很生氣:「整條街的人都看到她現形了,所有人都知道連家的大少爺整日與妖怪為伍,這下好了,我們連家的老臉算是被你給丟盡了!」

  連鴻熙跪在地上,沉默不語。

  連父連母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交替的勸罵了半天,見兒子那麼久屁都不放一個,連父氣得狠狠踹了他一腳。

  連鴻熙像根木頭一樣,不吭聲,也不反抗。

  天色漸晚,病中的連家祖父被攙扶著親自來勸人,說了小半個時辰,見他油鹽不進,連家祖父只得以死相逼。

  屋內一陣人仰馬翻,都去搶老人家手裡的槍。

  連鴻熙回魂,神色鬆動,悲戚地說:「好,我答應你們不會再去找她。」

  連祖父精明地再問:「項凝呢?」

  「……我娶。」

  連家祖父這才放下手'槍。

  屋外,她淚流滿面,六神無主的飛離此處,身體不堪重負,深夜時分倒在了某處。

  她在一張軟床上醒來,有人端藥進門。

  「你傷得很嚴重,不想癱瘓就別亂動。」

  他聲音很好聽,臉好看得過分,出街去定會被成群的女孩子偷瞧的類型。

  她盯著他的眼睛,冷漠地說:「我是妖。」

  男人俊朗的臉緩慢笑開,不以為然:「那又怎樣?」

  「我會吃了你。」

  「哦?憑你連手指都不能動彈的身體?」

  「……」

  她就這麼在深山裡住了下來,傷勢大好,和男人逐漸熟識。

  她很挑食,理所當然的提要求:「湯玉宵,我想吃新鮮的魚,去河裡抓幾條回來給我做糖醋魚。」

  「門口那株桃樹說我壞話,我不喜歡它,你現在去把它砍了。」

  「我不要坐這個輪椅,推著有聲音,湯玉宵你給我做個新的。」

  對於她任性的要求,男人好脾氣的照單全收。

  他找來了很多功法秘籍助她修煉,還有各種強身健體增進修為的丹藥。

  她將信將疑的練了功法,沒想到真的有用,她聞得出丹藥沒有毒,吃了以後再修煉的確事半功倍。

  一年復一年,她那顆傷透的心被人捂熱捂軟,臉上重新有了歡笑。

  他用了幾年的時間,讓她嘴裡冷冰冰的「湯玉宵」,變成了軟乎乎的「玉宵」,最後是帶著依賴的「宵哥」。

  男人摟著她,壓抑著某種情緒:「柳柳,和我成親,我等不及了。」

  不是詢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她倒不反感這種程度的霸道,他們這樣生活在一起和夫妻無異,只是……

  她想起了什麼,眼底一暗,語氣諷刺:「你家人會讓你娶一隻妖怪嗎?」

  「會。」男人斬釘截鐵,「我家有一個娶了花妖的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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