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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看得見外孫女腦袋裡的問題,高氏笑著點了點小姑娘心口,“只要你把霆生放心裡,心疼他體貼他,霆生就算不說,他心裡也受用,慢慢地就變成了習慣,再也離不開你了。”

  天底下有兩種男人,有的遇到了合心意的好姑娘,便只守著那一個過日子,任外面美女如雲,都不會再多看一眼。但也有吃著碗裡的望著鍋里的,整天琢磨左擁右抱,享受齊人之福。

  高氏覺得,外孫女婿一看就是正經人,那麼只要外孫女真心待他,夫妻倆肯定會過得恩愛美滿。

  蕭霆垂眸,若有所思。

  “三哥!”

  院子裡突然傳來譚世通驚慌的聲音,蕭霆一愣,意識到那聲“三哥”喊的是誰,他臉色大變,轉身就朝外面衝去,衝到堂屋門前,就見景宜倒在地上,陳恭謹、胡武相繼趕到她身前,正要扶她。

  “住手!”

  蕭霆大怒,邊往外跑邊高聲斥道。

  那是他的女人,除了他,誰也不能碰!

  【

  第33章 @033

  跌倒在地,腰、腿都不用再使勁兒了,看著頭頂碧藍的天空,景宜忽然有種即將羽化登仙的酣暢感。一股股熱意從腿、腰內散發而出,那是她蹲馬步堅持了半個時辰的象徵。蹲的時候累,現在,景宜身心舒暢。

  她聽到蕭霆的聲音了,可景宜只想享受,蕭霆急匆匆趕過來,她甚至笑了下。

  “傷到了?”她滿頭大汗,白皙臉龐早曬紅了,蕭霆根本看不出她是在笑還是痛苦地咧嘴,小手一扯帕子,蹲下去先幫她擦汗。

  公主駙馬恩愛,陳恭謹守禮地背過身,去遠處休息。

  胡武反應慢了一步,呆呆地盯著蹲在那兒的四公主,真美啊,這輩子他都沒見過這麼美的人,要是他累癱了也有一個大美人來為他擦汗,那他一定會每天都癱個十次八次。

  “走了。”譚世通人小鬼jīng,扯他袖子。

  胡武這才慢吞吞走了。

  蕭霆眼裡沒有別人,景宜卻注意到了三位師兄弟的舉動,登時收起懈怠之心,擋開蕭霆手道:“我沒事,你回屋吧。”

  她拒人千里,蕭霆收回手,盯著她。

  景宜嘗試起來,可剛試圖伸直雙腿,大腿里側就像凝固了一樣,只是輕微的拉扯都酸痛無比。額頭再次冒汗,景宜深深呼吸,準備第二次嘗試。蕭霆剛要扶她,旁邊突然伸過來一隻大手,抓住景宜肩膀用力一提,就把人拎起來了。

  景宜卻更難受了,兩腿不停地哆嗦,幾yù站立不住。

  “去繞田邊走一圈。”徐廣鬆開外孫女婿肩膀,聲音不喜不怒。

  與繞圈跑一個道理,蹲完馬步,也不能馬上休息,走走才能緩解酸痛。

  景宜點頭,艱難轉身,再慢慢前行。蕭霆低頭看她腿,就見景宜幾乎是不彎膝蓋在走。猜到她不是一般的難受,蕭霆抿唇,既想跟上去安慰安慰她,又怕她像剛剛那樣,不稀罕。

  “去跟你外祖母要‘三更消’,睡前塗在腰、腿之上,明早就沒事了,配製、按揉之法你外祖母會教你。”瞥見外孫女心疼駙馬爺的眼神,徐廣摸摸鬍子,不太高興地道。外孫女太在意丈夫,萬一蕭家老三心術不正,將來夫妻相處,外孫女肯定要吃虧。

  蕭霆眼睛一亮。三更消,據說是徐家秘制傷藥,專治各處淤腫酸痛,睡前用了,第二天就能好的差不多,因為是夜間恢復的,所以叫三更消。有了這等良藥,景宜再怎麼折騰他也不用擔心了!

  再看眼景宜,蕭霆腳步輕快地去找高氏。

  高氏取了兩瓷瓶膏藥給外孫女,這是近期用的,至於三更消的方子,高氏口述一遍,然後道:“明天你還跟霆生一起過來,外祖母教你,唉,外祖母沒用,沒能再給你添個舅舅……”

  外孫女、外孫女婿再親,想到徐家槍法、秘制膏藥都在她手裡改傳外姓人了,高氏心裡都很內疚,覺得對不起徐家祖宗。

  蕭霆是男人,更懂子嗣傳承對一個家族的意義,低頭沉思片刻,蕭霆很快下定決心,安撫高氏道:“外祖母,我體內也有徐家的血脈,您等著,我多生幾個兒子,除了長子,其他的您挑一個,讓他繼承徐姓,以後徐家槍只傳他,讓他再挑起徐家大梁。”

  高氏大喜,可盯著外孫女看了一會兒,她又嘆道:“你想的簡單,蕭家未必願意。”

  蕭霆忙道:“外公肯將徐家絕學盡數傳授給駙馬,公爹、婆母都感激不已,回頭我讓駙馬去勸說,他們肯定會同意。外祖母,難道你覺得我公爹、婆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

  高氏想也不想就搖頭:“哪能呢,蕭將軍有勇有謀,你婆母賢惠明理……”

  “那就這樣定了。”父母被誇,蕭霆與有榮焉。

  高氏突然捏外孫女鼻子,小聲笑道:“這事不急,景宜先把我的曾外孫生出來再說。”

  蕭霆頓時說不出話了,他只是想哄高氏高興,確實也願意過繼孩子給徐家,可,他沒打算馬上就生啊,景宜願不願意碰他另說,一想到肚子裡會有個娃,蕭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院子裡,景宜走完了,徐廣把四個徒弟叫過來,傳授內家拳法。

  “明早開始,你們寅正起chuáng,跑半個時辰,練拳半個時辰,辰初到我這邊,無論雨雪寒暑,若無故遲到,那以後都不用再來。”教完一套拳法,徐廣肅容吩咐道,目光一一掃過四個徒弟,看到最小的譚世通,又把譚世通的練武時間改成了兩刻鐘。

  四人齊聲應是。

  晌午都在徐家吃的,有魚有ròu有菜有湯,景宜、蕭霆等人早吃慣了山珍海味,只有胡武饞的直冒口水,看師母高氏跟看親娘似的。吃完飯徐廣安排景宜四個去西屋歇晌,睡醒了還要教兵法。

  “外祖母……”蕭霆當然不願意景宜去跟三個男人睡一屋,悄悄地求高氏說qíng。

  高氏自然想不到“外孫女”醋勁兒大到連男人也防,只當外孫女黏人,便將小姑娘帶到一旁,輕聲勸道:“景宜啊,男人不能管得太緊,你真把霆生叫過來陪你,恭謹他們肯定要笑話霆生,那霆生的面子往哪兒放?等回家了,你們小兩口怎麼膩歪都行。”

  都怪她沒有早早去看外孫女,害外孫女不夠懂事。

  蕭霆占不住理,又不能以公主身份衝去四個徒弟的房間,只得忍著,隨高氏去了護國公府正院那邊。高氏捨不得外孫女住簡陋的磚瓦房,特意命人收拾了一座院子出來,專門給外孫女用。

  但蕭霆純粹想多了,景宜四人累了一上午,躺炕上就睡著了,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想說。睡了半個時辰,被徐廣喊醒,陳恭謹三個利落跳了起來,景宜揉了一會兒腿,才艱難下地。

  幸好下午只需坐著聽徐廣講解兵法,沒再練武。

  ~

  紅日西斜,今日的武課、文課終於都結束了。

  高氏想出去送人,被徐廣喊住了,都是孩子,她一個長輩客氣什麼。

  “外祖母,您回去吧。”景宜彬彬有禮地勸道。

  蕭霆也跟著勸。

  高氏沒聽丈夫的話,但接受了小兩口的孝敬心意。

  景宜腿酸走得慢,她與蕭霆來到徐府正門,陳恭謹三人已經走遠了,門前只有蕭霆乘坐的將軍府馬車,以及景宜騎來的駿馬。

  “你還騎馬回去?”蕭霆勾起嘴角,問身旁的人。

  景宜是想坐馬車的,但蕭霆這麼問,她只能點頭。

  蕭霆沒吭聲。

  景宜習慣地走到馬車前,扶他上車。當蕭霆完全站到車上了,她收回視線,手也準備放下來,只是手指剛鬆開蕭霆,蕭霆突然反手抓住了她。景宜意外抬頭,就見蕭霆斜了她一眼,“逞什麼qiáng,上來。”

  說完就進去了。

  景宜愣在原地。

  蕭霆又鑽了出來,一手扶著馬車,一手伸向她,繃著臉。

  景宜雖然腿酸,但慢點動作,跨上馬車還是沒問題的,只是掃眼車夫與牽馬小廝,景宜不想駁了蕭霆的顏面,頓了頓,右手輕輕握住蕭霆,左手撩起衣擺,緩緩上車,神色淡然,眉清目秀。

  蕭霆看看兩人握在一起的手,躁動了一天的心,輕易被她手上的溫度撫慰。

  進了馬車,景宜低聲道謝。

  蕭霆懶懶靠在那兒,眼睛瞄著窗簾fèng隙道:“外祖母要把‘三更消’的秘方傳給我,徐家絕學都到了外姓人手裡,我看她老人家挺不是滋味兒的。”

  景宜沉默。她能理解外公外祖母的愁,但徐家子嗣的問題,她無能為力。

  “你不想白白占著我的身體,我也不想白受徐家好處,這樣,將來你我兒子多了,過繼一個給徐家,以後徐家槍法你只教他,不用傳其他蕭姓子孫。”蕭霆轉過來,認真道,“我跟外祖母說了,她很高興。”

  景宜嘴唇翕動,想道謝,又彆扭。

  孩子還沒想好怎麼生,現在談過繼是不是有點過早?

  但蕭霆的心意她領了,“多謝。”

  蕭霆盯著她看了幾眼,見她沒有多說的意思,他也閉上了嘴。

  ~

  夜幕降臨,景宜先去沐浴,熱水裡添了舒筋解乏的藥材,泡了一刻鐘出來,腿總算沒有那麼難受了,但彎腰擦拭,依然腰酸腿酸。

  回到內室,見蕭霆盤腿坐在chuáng上,景宜走到一盞燭台前,睏倦問:“睡了?”

  如果他沒事,她就chuī燈了。

  蕭霆摸摸袖子裡的瓷瓶,點點頭。

  景宜一一chuī了燈,房間瞬間昏暗下來,她走到chuáng邊,先放紗帳。

  等她脫了鞋坐進來,蕭霆才拿出瓷瓶給她看,別開眼道:“這是三更消,外公讓我幫你塗到腰腿之上,還要按摩一番,好發揮膏藥效力。”

  景宜僵了一下,反應過來,伸手去接瓷瓶,“我自己來。”

  蕭霆冷笑著握住她手腕,直視她道:“想明天繼續練武,就乖乖躺好。”

  景宜始終垂著眼帘,腰腹大腿有多酸,她最清楚,可……

  “照你這種練法,早晚都得習慣。”蕭霆直起身子,不由分說將她按倒在chuáng上。

  景宜皺眉,既為翻身時渾身的不適,也為蕭霆的動作,但想到外公嚴厲的臉龐,想到明早還要摸黑起來跑圈練拳,景宜閉上眼睛,雙手悄悄握拳。

  蕭霆屏氣凝神,怕她誤會,儘量用最君子的方式除了她衣,規規矩矩。雙眼適應了黑暗,還是能看清楚的,有點渴,蕭霆努力忍著,一本正經地跪坐在景宜一側,拿起瓷瓶,用手指挖了一指腹藥膏,帶出淡淡藥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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