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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師姐。」

  容塵接過,注意到季容還提著藥籃,遂道:「師姐這是在採藥?這等小事何不讓弟子來?」

  季容掃了眼籃子,回答他:「這幾味藥材金貴,須得千萬小心不能傷著碰著,但凡損壞一點藥效都會隨著靈氣流失。阿月外出歷練未歸,峰中弟子做事我總不放心,還是自己來安心。」

  她望向草翠樹綠的周遭,輕輕吸了口清新混著藥香的空氣,十分滿足:「順道也出來看看景色,近日煉丹悶在丹房,實在枯燥無趣了些——話說你下凡可有遇到什麼有趣事?與師姐說說?」

  季容估計是真的在丹房悶久了,急於找些樂子事聽聽以解煩悶。容塵想了想,遂將下凡所經歷發生之事刪刪減減,挑了些能講的講與她聽。

  二人坐於藥田旁,以靈力隔開蚊蟲叮咬,一邊吃著果子一邊講著凡間見聞。

  季容托著下巴聽完,皺著眉頭頗有感慨:「一個冷血殺手,一個江湖俠客。一個為報仇,一個喜自由。那帝王好生不講理,不顧人姑娘意願強行圈養於宮中,與那困於籠中任人觀賞的雀鳥有什麼分別?」

  「所以她們才會逃。」容塵道,「那叫殘月的姑娘雖香消玉殞,但那叫奚梧的姑娘卻是幸運,躲過了喪失自由老死宮牆的結局。」

  季容咬了一口桃:「倒是那將軍家的幼子,年紀輕輕便奔赴戰場保家衛國,當真厲害勇敢。」

  容塵沒見過樂桓樣貌。

  初見那時他眼盲,別說樂桓被發糊臉看不清,就是好生生站在他面前,他看到的也只是一個喘氣兒的人形發熱體。後來再見對方帶著面具,他雖察覺到面具有異心生疑惑,卻也只將這一切歸咎於他徒弟在面具上做了什麼手腳。至於目的為何,他也懶得去猜。

  種種原因下,以至於直至此時此刻他還被蒙在鼓裡,不知所謂軍師是親兄。

  甚至於還順著季容話往下說:「也虧得那樂小將軍得了一位謀略了得的軍師,否則在那戰亂頻繁的邊境,僅他一人也不知會如何舉步維艱。」

  季容點頭,吃完最後一口桃,起身念訣除塵。

  容塵側了側頭,目光略過季容,望向遠處只看得到山尖的清塵峰。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道:

  「說來,我此行倒是見著了我那徒兒。」

  季容是知道祝修告知了容塵他徒弟體內有魔族蟄伏一事的,此刻聽容塵提起,也不驚訝。

  「大抵是四師弟帶他去的吧。」季容道,「他好似留了張符給你那徒……」

  她猛然頓聲,瞥了眼容塵,見他並未在意她話中提及之人,方才稍稍鬆口氣。

  「應當是顧笒煊用了那符紙,請求師弟送他下凡的吧。」

  容塵對這答案不置可否。

  他是知道師弟那張符紙並未用出去的。顧笒煊下凡不是他所幫,應當是那已有元嬰修為的一根筋霍旭所為。

  他不知道顧笒煊是何時見到、收服那人,卻大抵能猜到他是希望在閉目前尋到父母,不至於抱憾下黃泉。

  雖是烏龍,卻也陰差陽錯讓男主知曉了身世。這點與上世不同,卻也不會對主線有什麼太大影響。

  容塵不太清楚原著中男主接下來如何,卻是記得上世男主按著命運軌跡入魔,強大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來尋心上人,然後襲擊自己被師尊打廢修為。

  如今因那無形扇動的蝴蝶翅膀,襲擊自己的可能倒是不大,但保不準會不會發生其他什麼代替師尊完成那至關重要的一步,促成男主仇恨蒙眼愈發狠辣無情的心性。

  想至此,容塵不禁拖著下顎沉思。

  足以摧毀男主意志使他精神崩潰的,除了女主,便只有修士引以為傲難以割捨的修為。

  如今所謂「女主」落到他身上,先不談男主對自己喜歡到何種地步,就是依自己修為,又在青曜層層保護之下,大抵是不會成為男主軟肋一打就廢。

  那便只能是上世老路,被廢修為了……

  容塵心一緊。一邊安慰自己這不過是沒有依據的憑空猜測,一邊又忍不住擔心倘若成真……

  「師姐……能幫忙練顆丹嗎?」

  季容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製藥機,一聽這話馬上開始掏丹爐。

  「要幹嘛用的?」

  那豪氣萬丈的樣子,似乎只要你能說出來,她就能立馬給你煉出來。

  「回魔丹。」

  「……」季容石化。

  哪個修仙者會煉魔丹?師弟你怎麼想的??

  容塵緊張地攥緊了袖子:「能煉嗎?」

  「額,不……」季容看到師弟臉上閃過的失望,猛然想起那隨時會被魔修搶去身體的師侄,到嘴邊的話轉了個圈,「不是不能,但師姐需要點時間。」

  怕他抱太大希望,又補充:「而且不一定能成。」

  「沒關係,師姐儘管煉。」

  季容點頭。猶豫一番,還是忍不住道:「顧……他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他很好。」

  以後就不一定了……

  他將這句話咽於心中,暗自祈禱著一切只是猜測,是他多想。遂抬手與季容行禮拜別。

  *

  山風勁吹,雲霧翻滾。

  容塵除了每日去峰頂迎風練劍外,不是偶爾去化羽峰同師兄處理事務討要吃食,便是偶爾去靜修峰找師弟切磋武藝對坐品茶。日日如此,輕鬆愜意得仿佛回到了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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