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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實在是絕無僅有的,惟一一個,可以讓搖曳夫人也就是他老娘覺得又慡又解氣的方法……

  「夫人要將采鏘帶走?」容恬的濃眉微皺。

  「正是。」搖曳夫人一副不怕你不答應的模樣,端坐在椅上,「西雷王可以放心,他是我的親孫子,我一定好好照顧他。只要西雷王點頭,我立即帶上采鏘,陪同你們上馬出營,他爺爺也定會召集手下jīng銳,過來參與你的計劃。」

  秋月和秋星在一旁抱著采鏘,早就膽戰心驚,焦急地盯著容恬,生怕他點頭答應。

  眾將領和永逸卻和采鏘沒什麼關係,急著拼命看天色。

  若言身為大王,大部分時間都在離國jīng銳重重保護中,這種潛入敵境而且露出行藏的機會極難得。

  要是可以趁這個機會結果這頭惡龍,可以減少將來多少戰役和傷亡啊。

  鳳鳴也在一旁緊張地等待著容恬的答覆。

  這個難以選擇的問題,容恬卻考慮得很快,幾乎立即就給了搖曳夫人回答,恭恭敬敬道,「我當然信任夫人會好好對他。不過只為了一個小小的反伏擊,夫人就要將他從我們手裡奪去,是否太苛刻了?這可是先生惟一的孫兒,又有百年難得一遇的上佳資質。」

  搖曳夫人輕輕「哦」了一聲,冷哼著反問,「那西雷王覺得怎麼做,我才不苛刻呢?」

  「這孩子,起碼值三十三條大航船,以及航船上的水手,還有航運圖。」容恬侃侃說道,「先生早就一直抱怨家傳的生意麻煩,打擾修為,將來若是要一心一意教導孫兒,恐怕更沒有時間管理這些生意了。何不把這些jiāo給自己的兒子呢?」把手一指,對準旁邊發呆的鳳鳴。

  鳳鳴見他開始露出肅容,滿以為他要說出什麼大義凜然的話,不料容恬一開口,居然是和搖曳夫人討價還價,頓時愣住,見容恬把話鋒轉到他處,結結巴巴道,「這……這怎麼可以……」

  又不是買賣人口,采鏘是他兒子,不是用來換航船的貨物啊。

  搖曳夫人卻不等他答話,從椅上婀娜生姿地站起來,斷然道,「就這樣辦。蕭郎那邊不必擔心,我自然有辦法要他答應下來。既然條件已經談妥,就請西雷王快點布置好各路人馬,出發擒拿若言,要是誤了時間,可與我無關啊。」

  「等……等一下……」鳳鳴呼叫不及,話還沒有說完,搖曳夫人已經走了出去。

  鳳鳴急得跺腳,還要追上,身後被人一把扯住,回頭一看,原來是容恬。容恬把他拖進內室,笑吟吟道,「恭喜鳴王,從今天開始,你就算不是全天下最有勢力的人,也要算是全天下最有錢的人了。」

  「什麼最有錢?」鳳鳴幾乎跳起來,「你怎麼可以用采鏘去換航船?」

  「為什麼不可以?」容恬不在乎地聳肩。

  雖然他聳肩的姿勢瀟灑好看,微笑也俊氣溫柔,不過鳳鳴此刻可沒有欣賞的心思。

  「當然不可以!他是我兒子!」

  「他真的是你兒子?你是他真正的父親?」

  「就……就算不是,你也不可以……」

  「好,你也知道自己不是。」容恬自沒了qíng人血的忌憚,諸事纏身,還沒有機會好好和鳳鳴親熱。這時一邊說著,一邊坐下,把滿臉氣憤的鳳鳴硬拖過來,按在膝上坐下,問鳳鳴,「先生是不是他真正的爺爺?」故意將唇湊近鳳鳴的耳垂,chuī進熱氣。

  鳳鳴被他chuī得猛然一震,本來打算一直維持剛硬的聲音qíng不自禁軟了一截,「是。」生怕容恬得寸進尺,趕緊用眼神警告容恬不要到處揮舞他的色手。

  容恬知機,露出一個曖昧的微笑,卻真的沒有亂摸,繼續說服鳳鳴,「夫人是不是他真正的奶奶?」

  「是。」

  「孩子是不是應該留在最親近的人身邊?」

  「是。」鳳鳴難得找到反駁點,趕緊加上一句,「但采鏘最親近的人是他媽媽,你不是說采青還留在西雷王宮裡嗎?」

  容恬心裡暗暗計算時間,這事可不能再耽擱,幸虧已經布置妥當,說服了鳳鳴,立即就可以出發。不答反問,把關注點轉到另一個方面,「采鏘是不是有學劍的潛質?」

  「是。」

  「先生是不是天下最好的劍術師傅?」

  鳳鳴撓撓頭,「算是吧。」

  「那把采鏘jiāo給他的爺爺奶奶,jiāo給天下最能誘發他潛質的劍術大師,有什麼不好?」

  「也沒什麼不好……不過你怎麼可以用人來jiāo換東西?」

  「要財富,先通路。這句話是誰和我說的?」

  「是我……不過……」

  「水路也是路,掌控水路,就掌控了我們眾多敵手的經濟之脈。要統一天下,除了兵力,也必須有財力,否則糧糙怎麼供應?軍餉哪裡撥發?這個道理你該懂吧?」

  「我當然懂……」

  「那我們有什麼理由不接受我們最迫切需要的東西,同時又讓采鏘有一個很好的前途和成長環境呢?」

  「……」

  「鳳鳴?」

  「……好像是沒有什麼理由。」

  鳳鳴雖然遲疑地點了點頭,俊臉上卻一副懵懂,還沒有來得及再說什麼,容恬不由分往他臉上重重親了一口,笑道,「那麼我們現在就出發。」領著鳳鳴走出來。

  ◇◆◇

  雖然他們只進去了一會,客廳里眾人卻早就等得急了。一出來,人人目光都焦急地盯著容恬,烈兒上前稟報,「大王,蕭聖師派了韓維過來聽候調遣。」

  韓維也是蕭縱弟子,和容恬算是同門師兄弟,長得直鼻拳腮,相貌堂堂,可惜說話的聲音異常尖細,很像女人。見容恬出來,走過來道,「先生命我來打聽一下這次的部署,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湊前一點,壓低聲音道,「要把我們安排和夫人一路才行。」

  這個要求早在意料之中。

  蕭縱手下都是高手,這路奇兵,容恬是打算用來埋伏在敵人逃逸方向的,心裡早有成算,當即清楚布置下來。

  鳳鳴在另一邊,卻被秋月秋星兩個眼睛已經紅腫的侍女圍住了,不由暗暗叫苦。

  剛剛在內室,也不知道怎麼糊裡糊塗就點頭了,其實和采鏘最親密的是秋月這幾個侍女才對,要是告訴她們采鏘真的要被搖曳夫人帶走,還真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正猶豫地不知道怎麼應付,秋月卻朝臉上抹了一把眼淚,露出毅然的神色,低聲道,「鳴王不要為難,我們也知道采鏘是要被帶走的了。我們雖然很疼他,但他畢竟是蕭聖師和搖曳夫人的親孫子,沒有血緣的,怎會比得上真正的骨ròu相連?他有這麼厲害的爺爺奶奶,長大也成一代大師,以後再也不會被人欺負了。」

  鳳鳴微愕。

  抱著采鏘的秋星哽咽著,「烈兒剛才已經和我們一一說過了。大王的決定不會錯的。采鏘留在這裡,還不如跟著蕭聖師,他一定把采鏘當寶貝看。」

  采鏘被她抱在懷裡,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似乎隱約察覺了離別的氣氛,不像平日那樣咯咯笑,小手緊緊拽著秋星的領子,偏過頭用黑豆一樣的亮眼睛打量鳳鳴。

  鳳鳴雖然知道這個算是自己的兒子,但他這個倒霉的鳴王風波不斷,根本沒什麼時間和采鏘在一起相處,「父子」感qíng實在不怎麼深厚。

  此刻看著采鏘乖巧地看著自己,想起搖曳夫人將他帶走,說不定十年八年都見不到了,心裡驀然一陣難過,伸出手來,柔聲道,「讓我抱一抱。」

  「別抱。」耳邊忽然響起一聲嘆氣。容恬不知何時已經打發了韓維回去復命,站在鳳鳴身後,沉聲道,「抱了,就更難過了。」

  鳳鳴縮了手,悵然若失。

  容恬從後面摟著他的肩膀,「鳳鳴,我不想你難過。」

  鳳鳴垂下眼睛,沒有做聲。

  秋月剛剛抹了眼淚,不一會又再次哭濕了臉,抽泣著央求,「這次搖曳夫人定要帶采鏘和大王一起去的,求大王讓我們也跟著一道,至少在路上照顧采鏘。」

  秋星低聲道,「我們都會騎馬,不會影響行軍的。」

  其實這種夜間奔襲,都是jīng銳高手出動,一向不帶侍女。何況馬上奔波,搖曳夫人這個高手抱著采鏘才是最安全的。照顧采鏘云云,實在沒有必要。

  烈兒看她們哭得可憐,知道她們只是想和采鏘多相處一刻便是一刻,不禁也開口求qíng,「她們騎術都練得很不錯了,求大王答應她們吧。」

  容恬見鳳鳴也露出央求之色,不再沉吟,點頭道,「那就去吧。可是,鳳鳴你就……」

  「我不會留下。」鳳鳴少見的斬釘截鐵,「你到哪裡,我到哪裡。」

  容恬沉默片刻,摸摸他的臉,不再做聲。

  當即準備妥當,兵分三路。

  一路是容恬手下jīng銳,由烈兒帶領,作為誘餌出動。

  一路則是永逸手下將士、媚姬護衛家將組成,由容恬和鳳鳴帶領,隱藏在烈兒他們後面,在敵軍出現時保護第一路。

  最後一路則是高手雲集,搖曳夫人,蕭縱和蕭縱一眾高手,繞道而上,轉到伏軍後方,趁著前面兩路打亂敵人陣勢時,覓機刺殺若言和敵方大將。這一路人手個個武功高qiáng,善於潛伏疾行,要無聲無息趕在開戰前潛入敵人後方,非他們莫屬。

  全營jīng銳盡出,這次若言cha翅難飛。

  「傳令!」

  容恬一身戎裝,領著鳳鳴等出了小院。

  外面早有大批兵士,個個懷抱武器,盤腿坐在糙地上等待命令。見容恬他們出來,立即jīng神抖擻,毫不遲疑的站起來,一手持劍,一手牽住身邊駿馬的韁繩。

  動作整齊一致,難得竟毫無雜亂,連一聲咳嗽也不曾聽見,不愧是容恬調教出來的jīng兵。

  容恬向士兵們環視一圈,夜幕下,他的視線如有實質,像閃電撕破天空那般凌厲qiáng悍,沉聲道,「集隊,整裝,出發。」

  每字重若千斤,縈繞在每個人的耳里。

  就連一直站在他身邊的鳳鳴,也不禁心臟猛然一跳。仿佛這六個字充滿了奇異的力量,將他渾身的鮮血都燃燒起來了。

  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關鍵戰役來臨前的刺激和壓抑。

  假如成功擊敗若言,這將是永遠被記載在西雷歷史上的一夜。

  第五章

  星夜之中,一隊西雷jīng銳從營地中急馳而出。

  容恬身披盔甲,在夜色中策動馬匹。鳳鳴騎著白雲,也換上一身盔甲,跟在他的身邊。

  兵凶戰危,容恬本來不想他跟來,無奈鳳鳴剛剛脫離了qíng人血的羈絆,又有在東凡立下的永不分離的誓言在前,怎麼也不肯妥協。他一旦倔qiáng起來,連容恬也不得不讓步,只能再三叮囑他留在自己身邊,任何qíng況下不得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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