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誰更狡猾
「紀風嵐都怕成那樣了，你還拿黑臉嚇她？」
陸沉不為所動，腳步都沒停。
「我一貫這樣。」
「可這是特殊情況，」葉芸卻是不滿，「當初說服她誘敵深入的時候你的態度可不是這樣。」
陸沉這才看了葉芸一眼，聲音低沉依舊。
「哪兒不一樣？」
葉芸噎住了，看著陸沉沒有任何波動的往前走時，故意放緩腳步小聲嘀咕。
「誰要是看上這個榆木疙瘩誰倒霉。」
她不爽的哼哼幾聲，又快步跟上去。
「我們現在物證有了，還是來個人證才可以完全給裴少華定罪吧？」
陸沉的態度是就事論事，裴少華挑唆孟軍殺人，暗地相助，把他揪出來後就在這個案子裡給他定罪。但了解了不少事情的葉芸卻是想深挖裴少華的背景，和他過往做過的事情，打算直接把他做過的骯髒事一起爆出來。
「人證有現成的。」
陸沉不動如山，這會兩人拐個彎就可以到審訊室了。
「你是說孟軍？」
葉芸又開始分析。
「他的確可以指證裴少華，但裴少華太狡猾了，大多是和孟軍口頭交流，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加上孟軍是殺人犯，這個認證可不好當。」
陸沉這會都看到坐在審訊室里，叫囂著要找律師辯護，此刻保持沉默的裴少華。
「不是孟軍，你忘了你查到的人。」
葉芸猛地睜大眼，又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我果然是糊塗了。」
「你絕大部時間都在糊塗。」
陸沉卻是不客氣的評價了句，意有所指，不過等葉芸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走進了審訊室。
何柏清幾人正拿裴少華沒有辦法，見到陸沉來了，連忙把審訊位讓給他。
葉芸倒是自覺的走到一邊，盯著裴少華瞧。
人前的俊美紳士此刻頗為氣急敗壞，而眉眼間流露出的著急又表明了此人的心虛。
「不承認？要找律師？」
對待裴少華，陸沉沒有像對待孟軍那樣的耐心和客氣，他拿起桌上的資料敲了敲，又睨了眼裴少華，身為刑警的威嚴暴露無疑，倒是稍稍震懾住了裴少華。
葉芸有些詫異挑眉，但目前處於學習階段的她話語權並不多。
「怎麼？你想恐嚇我？」
裴少華微微仰頭，有些不屑的看了看陸沉，只是對上陸沉那一張冷臉，又察覺其眉眼間的厲色，他還是本能的心一顫。
陸沉沒回答，這才坐下來，然後微微眯起眼眸。
「我們在劇組裡找到了迷藥的藥包，」陸沉說話一字一頓，有些低緩，「是在你房間裡找到的。」
原先一直叫囂著有權保持什麼要等律師來了再說話的裴少華，在聽到這話後，忍不住回嘴了。
幾乎沒有人可以頂住陸沉這樣犀利而又冷厲的態度。
「憑這個就懷疑我？說不定是孟軍放進去栽贓我的！」
裴少華快嘴說完，卻覺審訊室里一片沉默，這才反應過來，警局並未對外公布任何有關葛亞天案件的事情，他這是自己暴露了那些市民聚集的由來。
他正思忖著拿什麼來搪塞下，卻被陸沉的話語會心一擊。
「那個藥包上有你的指紋。」
裴少華啞口無言，陸沉再接再厲。
「你試圖迷倒紀風嵐的藥包，和那個一模一樣，還是說，你需要等成分鑑定出來再承認？」
裴少華這才找到了由頭。
「巧合而已，藥嘛，哪個店都是一樣的。」
他倒是狡猾的避開了之前的那個話題，陸沉卻並不打算放過他。
刑警的職責，就是要查清案件真相，將兇手繩之以法。
「黑磚。」
陸沉緩緩的吐出兩個字，待裴少華吃驚的抬眸時，他才解釋。
「這是和你交易迷藥的人的外號，這種藥，只能是暗地裡流通。」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要等我的律師來。」
裴少華突然就換了態度，再次不配合起來，一旁的葉芸恨不得衝上去揍他一頓，理智讓她沒有實施行動，她只能將視線落在陸沉身上，希望這個破案如神的冷麵隊長可以拿下這個裴少華。
「於宇，」陸沉面上沒有絲毫的波瀾，卻總是可以拿出證據，這讓裴少華的心更慌了，「一個技術好名聲差的黑客，認識嗎？」
裴少華哼了一聲，放在膝上的手卻是顫抖了下。
「這裡有你給他的匯款記錄，儘管是個境外帳號，」陸沉抽出一張紙扔在裴少華的跟前，「但，真正的計算機高手是在警局。」
一旁的葉芸有些懵，這個高手是在稱呼她嗎？
裴少華在心裡拼命的告訴自己不要理陸沉，心虛等情緒讓他忍不住去看桌上的那張紙。
「彭明、祁連天的案子裡，都是由他覆蓋了監控錄像，他行事小心，又刻意在郊區找個角落消除所有與案件有關的網絡痕跡，但是，」難得說這麼多話的陸沉頓了頓，讓裴少華的心跟著一抖，「他也留下了新的證據。」
「為了讓這名黑客以往更好的為你效力，你送給他一個限量手錶，對嗎？」
裴少華咽了咽口水，突然覺得審訊室里的燈光太刺眼了，他眼角有些乾澀。
「我要等律師來。」
他又重複了這麼一句話，但額頭的汗珠暴露了他的心情。
葉芸幾人倒是覺得大快人心，又覺得陸沉審訊的法子很厲害，一邊擊潰對方的心理防線一邊不動聲色的套話，果然是有經驗的人。
想到經驗二字，葉芸更為陸沉在知道她查出幾條情報後迅速推理出了案件的某一部分疑點，並且快速的設下陷阱的行為感到佩服。
只有站在這個人的身邊經歷一切，才知道破案如神英勇無敵一類的詞語不是誇大其詞。
陸沉太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了，他冷著一張臉，卻讓人瞧不見他心裡的波動，說出這話的裴少華看著這樣的陸沉，突然感受到巨大的恐慌。
正在這時，審訊室的門打開了，唐天昊和姚樂樂走進來了。
陸沉突然笑了笑，又轉頭看著裴少華。
「現在，在你名下的房屋裡找到了孟軍的作案工具，孟軍拿走的照片，你如何解釋？還要等律師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