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如釋重負
葉芸和陸沉兩人正僵持著，任瑜就跑進來送了一個『大禮』。
「市民集結？」
葉芸入警局三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不由得重複問了一遍，再次得到任瑜的肯定回復。
陸沉已經起身把百葉窗打開，往下一看，的確有人很多人在警局門口集結，高舉著旗幟，只是這兒是十樓，看不大真切那旗幟上的字，但以其豐富的經歷，猜都猜得到上邊寫了什麼。
葉芸也湊過去看，因著身高原因，她只得往窗外夠了夠，結果被葉芸抓住了衣領子。
「想死可以再往前點。」
葉芸難得的沒有頂嘴，將身體往後縮了縮繼續看。
被晾到一邊的任瑜卻是驚訝了，樓下的動靜很大，外邊的隊員早就知道了一個個都在想著對策，他以為陸沉已經注意到這一點了，結果左等右等沒有等到陸沉，這才進來通報。
就算是辦公室的隔音效果不錯，那也可以注意到小辦公室外的動靜吧？
任瑜不由得將視線落在了葉芸身上，再聯想下適才進來時看到的場景，頓時覺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他們是怎麼知道我們抓到了孟軍？」
葉芸還在為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陣仗感到驚訝，隨即就開始覺得棘手了，習慣的扭頭就看陸沉，等著回答。
作出了什麼決定的陸沉也是有心要教導葉芸。
「電影拍攝地的人。」
葉芸頓時明白過來，調查孟軍的事情一直都是秘密進行的，抓到孟軍卻是在《星辰如你》的拍攝現場。就算警察做好了安撫工作，那些人將此事傳出去的可能性也很大。
「但是他們並不知道孟軍就是殺害彭明和祁連天…」
葉芸說出不對勁的時候，就明白了一些什麼。再一結合剛剛陸沉告訴自己的可疑人之一，頓時細思極恐。
陸沉同樣是瞭然勾唇，眸中飛快的閃過厲色。
「說辭再完美，也被行動暴露了的目的。」
陸沉話音落時，就已經轉身離去，照例是雷厲風行的作態，任瑜趕緊跟在一邊。
葉芸見了，也把電腦往桌子上一扔，手速極快的關了系統，也跟上去。
「你留下來查資料。」
陸沉立馬阻止了她。
「說好的讓我參與調查呢？」
葉芸為自己爭取機會。
「陸隊，這…」
任瑜卻是有些摸不著頭腦，葉芸什麼時候沒有參與調查呢？
陸沉上下掃視了葉芸一圈，葉芸頓時僵住了，卻又聽到陸沉的低沉的聲音飄過來。
「你，還不能持槍？」
「嗯。」
葉芸本能的點頭。
「嗯？」
然而，隨即她就聽出味來了。
「你們這一趟還有危險？」
陸沉卻是沒有再回答，轉身就走，倒是任瑜，在出門前，還對葉芸羞澀一笑，顯得有些靦腆的樣子。
葉芸有些失落，卻也反應過來自己問了句傻話，重案支隊的刑警，永遠是都處於危險之中。這麼一想，她又覺得臊得慌。再往外張望的時候，卻見陸沉已經清點好了隊員準備出門。
「陸隊，那門外市民怎麼辦？」
隱約間葉芸還聽到任瑜這麼問。
「那是魏局的事。」
當然，陸沉甩鍋也很大氣。
一群人魚貫而出，只留下幾個技術人員在辦公室。
而她在的這個辦公室，就只剩下她一人了，格外冷清，被關掉系統的電腦也暗了下去。
入夜，警局的市民也安撫得差不多了，等到葉芸帶著一堆資料匆匆離開警局時，卻與魏局打了個照面。
「小葉，這麼急是去哪？」
魏局平日裡都是很嚴肅的，做事也公正無私，但與陸沉的冷麵不一樣，沒有那麼大的傷害力。
他有愛才之心，又因著葉芸不是從警校畢業的，對她總是格外照顧。
「魏局。」
看到是魏局，葉芸也趕緊停下腳步，抓住檔案袋的手卻是攥得很緊，顯然對裡邊的東西很看中。
「我給陸隊送點資料。」
只是這話葉芸說得有些心虛，陸沉幾人要闖的是龍潭虎穴，她被留下，思來想去又按不住捺蠢蠢欲動的心，只得以最快的速度收集可用的資料，打算借著這個由頭過去一趟。
「哦？用情報系統查出的資料？」
顯然魏局對情報系統的興趣只增不減。
「是的。」
葉芸心下急，面上卻不敢流露出來。只是不過一秒，她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魏局對這次的案子很上心，既然知道她是去送資料，按理來說是大力支持，而不是在這問東問西。
難道魏局和陸沉達成了什麼約定？
這麼一想，葉芸也不急了。
「只是可惜，似乎這些情報都沒有派上用場。」
她邊說邊看著魏局，不放過魏局臉上的任何一點變化。
「總會派上用場的，我和陸隊都相信這一點，你應該對自己的作品有信心才對。」
場面話還是實在話？
葉芸不想承認聽到熟悉的稱呼時心裡的波動。
「您的意思是，這件案子之後，我還需要留在重案支隊裡？」
葉芸這會倒是很直接的問出口了，比之於之前的小試探，這才是她的風格。
而只有她知道才明白自己話語之中的苦澀。
「怎麼，你不想留？」
魏局反而把問題拋回來了。
「我…」
她當然想留，但是她這幾日的表現，不盡人意。
「不管你做出什麼選擇，我都尊重你的決定，」魏局似又察覺她心底的波瀾，很快的結束了話題，「耽誤你時間了，趕緊去忙吧。」
葉芸掩下心中的複雜思緒，匆匆點頭離去，只是到了警局外的那條街時，又沒有立即揮手攔車，而是給陸沉打了個電話。
「是我，葉芸。」
電話那邊的人似乎並不忙，雖然接電話的時候聲音依舊冷厲，但沒有透露出怒意。她不知自己對陸沉的情緒觀察得如此仔細，只是簡略說了說自己的發現。
信任，最重要。
任性，不需要。
「對，這是這個月那人的活動記錄，其中有幾個時間點和地點很奇怪。」
「好，我明白了，我等你回來。」
在說出這話時，葉芸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一直以來，縈繞在她心中關於重案支隊的鬱結，突然就消失了。
魏局的態度，陸沉的態度，隊員的態度，總算是她明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