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提審
等拿到了勘驗結果，陸沉才準備提審孟軍，透過窗戶看向孟軍，此刻孟軍也平復得差不多了，一直都是陰沉著臉，根本不理會坐在他對面的刑警。
「在他隨身行李里有什麼發現？」
陸沉雙手抱在胸前，左手指不住的點在胳膊上。
「除了衣物就是一些化妝用品，沒有找到迷藥等。」
負責搜索孟軍行李的隊員皺眉，神色之間流露出遺憾。
「也許前去搜查孟軍家裡的隊員會發現什麼。」
對此，陸沉沒有發表意見，一個下手乾淨利落的兇手，一個情緒激動以致於被發現的孟軍，線索千絲萬縷，不少都指向此人，可此人偏偏又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眼底的幽深漸濃，如墨般，向房間裡的孟軍襲去。
像是感知到了，屋內的孟軍猛地抬頭朝這邊看了眼，突然就露出一個癲狂的笑容，隱約之間可見挑釁。
一向都沉穩冷酷的陸沉沒有反應，一旁的隊員卻是有些憤懣，他急切的往前走了一步，又猛地想起什麼。
「對了陸隊，我們在孟軍的隨身行李里發現了『紀風嵐粉絲見面會的門票票根』，」那名隊員邊說邊轉過頭來，「而且票根保存得很整齊。」
「3月17號的？」
陸沉想起了被扔在何柏清車裡的那個檔案袋裡的資料，如今這個檔案袋正躺在他辦公室的桌子上。
「對對。」
那名隊員還想說些什麼，結果陸沉就已經打開門走進去了。
「姓名？」
孟軍沉默。
「年齡？」
孟軍還是沉默。
陸沉便放下記錄本不往下詢問了，一旁慘白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徒添了幾分冷厲和狠決，讓此人看上去像是蟄伏在那兒的野獸，尋找著進攻時機。
將一名破案的刑警形容成兇猛的野獸也許不合適，但孟軍此刻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詞了，這讓他的心裡閃過恐慌，而這種心情隨著陸沉接下來的話語而不斷加深。
「為什麼要給葛亞天下迷藥？」
「警官，你是哪隻眼睛看到我給葛少下的迷藥？」
孟軍在念到『葛少』二字時，明顯加重了語氣，而他心裡是在忐忑著。
陸沉挑眉看了他一眼，雙眸如同利刃，刀刀往他心頭上刮。
「彭明和祁連天死前沒有反抗，也是因為被灌入迷藥，那個迷藥和這次的迷藥成分一樣。」
孟軍心裡『突』了下，面色更加陰沉，但沒有這麼早就開始慌亂。
「我沒給葛少下迷藥，就算三者迷藥一樣，也與我無關。」
一旁的警員有些著急和不解，明明他們該在孟軍情緒激動時提審可以更好地把握主動權，結果陸沉堅持要等到孟軍心情平復後再提審。
「是嗎？」
陸沉突然輕笑了一聲，讓孟軍心下更是緊張。
只見陸沉突然無比輕鬆的往後一靠，半眯著眼瞧著孟軍。
「今天晚上，將會有一場紀風嵐和葛亞天的對手戲，這戲的內容，是你不想看到的，這是你提前下手的原因。」
孟軍的掌心已經全都是汗了，雙手放在桌下不住的摩擦。
以陸沉幾人的角度看不到他這個動作，而被陸沉急急找回的任瑜站在房間外，卻是將此人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你一個化妝師，怎麼會知道那麼多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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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說，我沒有下藥，你們警察就是這樣辦案的嗎？」
孟軍突然就憤慨的站起來，大力的拍了拍桌子。
「坐下！」
不等陸沉發怒，其他警官就已經開始警告孟軍了。
「不用著急，所有的證據馬上就會呈現到你面前，你是沒有離開這裡的機會。」
陸沉在審問的時候，一改他在破案時的雷厲風行以及冷酷狠決，顯得脾氣很好的樣子。
其他偶爾與之共事的警察不理解，但諸如任瑜這樣跟隨其很久的隊員就理解陸沉這麼做的理由。
給犯人製造心理壓力，可以找出更多的破綻，試想一個人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足以讓人提心弔膽了防備對方。
陸沉喜歡被防備，他認為對方在防備時，反而會露出更多的破綻，越是準備好的說辭，其實漏洞百出。
果不其然，孟軍對陸沉展現出來的軟脾氣很是忐忑，故意站起來發火也沒了下文，最後還是訕訕的坐回去。
此刻他眼底的癲狂和激動已然消退，剩下的是陰沉和沉思。
「我們現在從彭明的案子開始審，」陸沉的表情沒變，「這個月七號上午10點到12點你在哪？」
「工作室，那是正常上班時間。」
孟軍神色也淡淡，右手的小指卻是不自覺的蜷縮了下，房間外的任瑜皺眉，若有所思狀。
「你的確去上班了，但據你的同事說，你11點早退，直到下午一點才回到工作室，中間的兩個小時你在做什麼？」
「我不舒服，回去休息了下。」
孟軍抿了抿唇，眸子明明滅滅，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陸沉是早有準備，將他調查得一清二楚。
「你家和工作非常遠，你就算是做計程車，來回也需要兩個小時，怎麼休息？」
陸沉緊咬住孟軍話語裡的漏洞不放。
「我記錯了，我那會是就近找了家咖啡店休息。」
即便意識到不妥，孟軍也只能在這個時候改口。
「哪家咖啡店？」
陸沉沒有放過他的打算，且準備萬全的他根本不給孟軍第二次機會，絕大部分證據已到手，但關鍵證據還懸而未現，他的審問，需發掘更多的線索。
「那麼多咖啡店，我不記得了。」
好不容易讓自己穩下來的孟軍慌了。
陸沉卻是搖了搖頭。
「你們工作室附近，只有兩家咖啡店。」
陸沉話語一頓，話鋒又是一轉。
「且，你對咖啡過敏，從不去咖啡店。」
孟軍心下一驚，又猛地抬頭看陸沉，這才發覺自己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