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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鳳鳴真是心腸又好又軟。」容恬親熱地和他廝磨,低沉的聲音悅耳充滿磁xing,「每一個生命都是珍貴的,對嗎?」

  鳳鳴愣了一下。

  沒想到今晚宴會上所說的話,容恬這麼快就知道了。

  不過,雖然是即興演講,但當時所說的,確實是鳳鳴認為正確的觀點。

  他認真的點點頭。

  容恬凝神沉思片刻,輕輕嘆了一聲,「郝垣絳看似老邁無用,卻絕不是會被人隨便害死的角色,他畢竟在官場上歷練多年,瞳兒一時還不能把他怎樣。這樣吧,我們不殺蘇錦超,把他悄悄抓過來讓你打屁股好不好?他在宴會上不是一直找你麻煩,對你態度不恭嗎?」

  鳳鳴呆住了。

  他知道自己婦人之仁有時候惹人笑話,不適合政治和宮廷的yīn謀環境。正因為如此,才對容恬這樣體貼從容感到難以置信的溫暖。

  「真的?」

  「當然。」

  鳳鳴大呼一聲,熱烈地抱住容恬,主動狂親不止,又疑惑地問,「把蘇錦超抓過來,比把蘇錦超殺死難度大多了。容恬你真的要為了我一個傻想法選擇難度更大的那個嗎?」

  「誰敢說我西雷鳴王的想法傻?」容恬溫柔地朝他展閒笑顏,「出身不能決定尊卑,每一個生命都是珍貴的,人生應該充滿生機,應該充滿jīng彩和快樂。」

  容恬淡淡地問,「鳳鳴,你知道自己的這番言語,將對後世產生多大的影響嗎?」

  鳳鳴怔怔搖頭。

  「你為我的均恩令詮釋了一個令天下人憧憬的世界。等你在同國宴會上這番話被傳揚開去,你就會知道,今夜你所說的每一個字,是多麼的重要。」

  「鳳鳴,你今夜的說話,已經被我認定為將來治理西雷的國策。如果我能統一天下,那麼,這也會成為奉行於天下的國策。」

  鳳鳴徹底驚呆了。

  這不是……說笑吧?

  他真的只是隨口在宴會上說說自己的見解而已。

  容恬露出充滿威儀的正容,俊偉的臉龐絲毫沒有說笑的痕跡。

  「鳳鳴,天下被分割成十一國已經有數百年歷史,幾百年來,歷代都有傑出的王者希冀統一天下,最終卻無法做到。為什麼呢?是權力還不夠大嗎?是軍隊還不夠qiáng嗎?還是糧糙不足?敵人太qiáng大?自從知道自己要登基為王,我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夜深人靜,容恬環抱著心愛的人兒,第一次如同對著最親密最堅qiáng的戰友一樣,低聲訴述自己作為一國之君,藏在內心深處的感觸。

  「直到遇見你,每每聽見你忽然說出的見解,我終於明白過來了。僅有qiáng大的軍隊並不能統一天下,憑藉qiáng權,就算天下暫時統一,qiáng悍的帝王一旦老邁,終歸無法壓制種種弊端,天下始終會再度分裂。我們缺乏的,是一種足以令天下凝聚為一體的力量。懂嗎?”

  他柔qíng萬分地用唇碰觸鳳鳴額頭前的柔軟黑髮。

  鳳鳴異常老實地回答,“不懂。”

  “你就是那股力量,鳳鳴。”容恬道,“你所說的話,所持的觀念,對生命的珍惜和愛護,就是一種巨大的力量。只有一套完整的尊重生命,讓天下人大部分有識之士都真心擁護,開洋jīng彩的國策,才能讓天下永遠統一。”

  鳳鳴烏黑的眼睛半眯起來,像在思索,半響撓頭道:“可是各國的王族和權貴,決不會贊同。”

  “那是當然。但王族和權貴,畢竟只是小部分人,更多的人是平民,打仗需要的士兵,還有糧糙需要的農夫,都來自平民。而且,即使是王族和權貴中人,也有不少有見識充滿熱血的人,會贊同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

  “當然是你的想法。”容恬咬住她的耳朵,“現在是我的國策了。”

  “嗯,容恬,既然我的想法這麼珍貴的話……”

  “那麼?”

  “那麼我今晚能不能快樂地抱一下你呀?多少讓我的生命jīng彩一點嘛!”

  容恬哈哈一笑,翻身將滿臉期待的鳳鳴壓在chuáng上,“前半句本王忽略,不過後半句嘛,鳴王放心,本王一定讓你的生命jīng彩到不能再jīng彩。”

  “嗚……抗議!嗯嗯容……容恬你……喂,衣服別撕壞啦是秋月新做的!嗚嗚……”

  jīng彩的夜晚又開始了。

  第三章

  深夜時分,一輛馬車在同國石疲乏上緩緩停下,前後隨從的待衛們騎馬利落地翻身下馬,並無一人在聲吆喝,打破深夜的黑暗幽靜。

  空流下馬,默默打個手勢。一直等待著子岩的同安院府邸大門,無聲無息地敞開了。

  「王子還未睡下,專使請隨我來。」

  子岩不語,手輕輕按在劍柄上,昴首跨過高高的門坎,如不畏死的勇士走向已經露出獠牙的猛shòu。

  他當然知道,賀狄並不好對付。

  他以平民的低微出身,被大王容恬從千萬普通士兵中挑選出來加以栽培,若僅以劍術造詣而言,已可稱為西雷中罕見的劍術高手,連瞳劍憫這樣的老將都會經常敗在他的劍上。

  練劍就是練心,高明的劍手,必然要有個一顆可看透敵人的劍心。

  但賀狄,卻是一難以被看透的對手,這個出身王族卻甘於和海盜bào徒為伍的王子,細長的眼睛裡總閃爍著詭異莫測的光芒。

  子岩有一種屬於劍手的直覺,賀狄會像毒蛇一樣貪婪而難纏。

  心中暗自掂量著,子岩的腳步一直沉穩地跟隨著空流。

  慶離對賀狄的招待可算誠摯萬分,將自己府邸中風景最好的小院打掃gān淨讓出來讓賀狄暫住。 從府邸大門直入,左走過一片假山池溏,通過小院門口層層待衛,在進入院內專供貴客休憩的內室時,卻被負責賀狄安全的貼身待衛攔住,要求子岩解劍。

  「王子身份尊貴,請專使解劍入見。」

  子岩停下腳步,冷淡地掃了和他一同來的空流一眼。 空流一臉無辜地回看他,「現在同國局勢複雜,我們王子又是遠途而來,難免事事小心。再說,專使只是來商談和約的,要劍何用?」

  「商談和約有必要搜身解劍?」子岩從容笑道。 「專使何必為了這種小事耽擱時間?和約對於我單林而言,只是筆賺錢的生意,可對於容恬和鳴王而言,就意義重大得多了。聽說蕭縱曾傳下話,命令鳴王必須在一年內開拓一條雙亮沙航線,以證明自己的實力,否則後果堪憂,對吧?」

  子岩狠狠握緊了劍柄。

  賀狄確實是一條毒蛇,一口就咬住了他的軟肋。 雙亮砂航線對於鳴王,是絕不可有失的大事,否則,不但鳴王難以對蕭聖師jiāo待,而且大王收復西雷時招募士兵和準備糧糙的軍費也將遇到困難。

  「是棄和約不顧,打道回府?還是解劍入內和王子殿下面談?請專使自擇吧。」空流平淡地要挾。

  qiáng盜!

  一股jīng光猛然在子岩烏黑的雙瞳中爆亮,仿佛夜空中煙火驟然點燃,卻又瞬間消隱。

  泠洌的殺氣冷颼颼從肌膚上刮過,空流不由暗中凝神戒備。

  但子岩卻如盤石般站在原處。

  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泄露了他此刻憤怒的qíng緒,片刻後,連那不斷起伏的胸膛也漸漸平靜下去。

  「王子貴為我家大王和鳴王的盟友,子岩怎敢帶劍衝撞?」冷淡地答了一句。

  子岩將腰間的寶劍解下,jiāo給守在賀狄門外的心腹待從,從容叮囑道,「這是我家大王親踢的寶劍,請小心照看。」

  隨著空流入了內室,帘子一掀,頓時一陣qiáng光入眼,宛如置身另一個世界。

  站在外面看,窗上厚重的多層綢簾阻擋了燈光,此刻走到裡面,才發現諾大內室里外都燃著形狀各異的粗大蜡燭,最粗的竟逾兒臂,室內粗略數來,大概不下四五十支。

  燭光搖曳,將室內每個地方都照耀得如同白晝。

  傳言說單林王族崇尚奢華,果然如此。

  整個內室可能除了地板和屋頂外,可能原來所有的家具擺設都被重新布置過了,屋裡沒有一樣具有同國特色的家具,反而在地板上bào殆天物般

  鋪上了幾層昂貴柔軟的絲綢,上面又覆以團團迭迭的錦枕軟巾。

  似以金銀製作的細柱彎曲成美妙的弧形,像架子一樣搭建在這片柔軟jīng致的溫柔鄉之上,淡紫色薄紗從上而下垂到地面,隨著微風輕輕浮動。

  耀眼光芒,折she著閃閃亮光的絲綢和錦枕,身上穿戴珠寶的美貌待女,還有形形色色一看就知價值不菲的享樂器皿……奢侈之氣撲面而來。

  而袒露著上身,下體僅圍著一抹白布的賀狄,正陷在這銷魂蝕骨的溫柔窩裡,懶洋洋地打量著走進他地盤的子岩。

  「西雷子岩,拜見單林賀狄王子。」

  從下而上的挑起細長眼睛,賀狄的視線滑過面前綁紮結實,洗得泛白卻異常gān淨的長布靴,修長有力的雙腿,被衣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胸膛,項頸……最後,才停在那雙漆黑如星,燃燒著旺盛鬥志的眼眸深處。

  「深夜冒味將專使請來,本王子頗有歉意。專使辛苦了。」

  「王子太客氣了,和約是兩家大事,子岩絕不敢有絲毫懈怠之心。」

  「哦?」賀狄的聲音里摻入一絲玩味,「專使說的是真的?」

  「當然。」

  這男人,連一本正經的時候也如此xing感。

  真是該死得讓人想一把按倒把他弄哭……

  yīn暗的心底涌動著邪惡的念頭,賀狄渾身肌ròu都開始發燙。狹長眼眸里,翻滾的火焰更為灼熱。

  「gān嘛站著,請坐啊。」

  坐?子岩掃一眼奢糜無度的一片絲綢軟枕,怎麼看都像一張隨時可以yín樂的大chuáng。不過除了這個,似乎沒別的地方可以坐下。

  略微考慮了一下,他也懶得廢話,從容地解了長布靴踏上軟綿綿的墊子,挑了一個角落盤腿坐下。

  「聽貴屬空流說,王子殿下對雙亮沙從單林運送到大陸的航線劃定有所疑慮,希望在離開同國之前儘量商議確認?」

  「……」

  「賀狄王子殿下?」

  子岩努力保持心平氣和。

  被對手激怒而輕舉妄動是劍手的大忌,他知道賀狄這人並非如表面上那般不理智的輕佻張狂。

  可是,正和他面對面的男人擺明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而此刻掛在臉上不懷好意的邪笑,還有那股視自己如有趣獵物的眼神,都讓人難以保持澄清如鏡的心境。

  將自己心窩挑唆得發癢的男人打量個夠本,賀狄才收回過分的視線,漫不經心地道,「開拓航線不容易,我認真考慮了一下,覺得此事不宜太匆忙,必須慢慢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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