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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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剎四大神其實是個籠統的稱呼,正如林修之前跟陳晉解釋過的:合歡蠱神與大屯僵神屬於秘法信奉,羅剎魔神和海王龍神才算是真正的鬼神相。

  這兩者,一個對應大海,一個對應大山。

  蔡通判是羅剎魔神的代言人,他讓羅暢上山給魔神報信,但羅暢是知道些內情的:

  送信之餘,還要送命。

  無奈被力大無窮的蔡力士給抓著,反抗不得,嘴裡還被塞了一把青草,然後給綁在一頂滑竿上,由兩個皮膚黝黑的土人抬著,朝山上走去。

  這一走,便是一個多時辰,走過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穿過搖搖晃晃的藤蔓索橋……

  越往上走,越是荒莽,但見一棵棵大樹參天,把天上的太陽都給遮擋住了,顯得陰森詭秘。

  地面上又有巨大的岩石橫陳,乍看上去,如同凶獸潛伏,有猙獰兇惡的形態。

  越過這一片山坳,前頭是大片的石林,看似雜亂無章,又仿佛是依照某種規律擺設而成。

  石林盡頭,有巨大的瀑布,飛流直下,源源不斷地衝進一口寬闊而幽深的水潭之中。

  兩名土人不敢再前行了,把滑竿放下,趴在地上跪拜,然後趕緊下山。

  被綁住的羅暢掙脫不得,驚恐萬分,只有無聲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日頭西斜,天已昏暗。

  就在此時,在水潭那頭猛地傳出可怖的聲響,似乎有什麼東西爬了出來……

  ……

  經過這些天的貼心治療,《心念燒紙法》和推拿的內外結合,崔七昭的精神氣色明顯有所好轉。

  以她武道第四境的修為,身子條件是極好的,只苦於被鬼神相所糾纏,造成一系列的問題,她自己無法鎮壓解決,現在找到了陳晉,境況完全不同。

  對於陳晉,崔七昭完全信任,從身子到神魄,完全開放,再無任何的隱藏和遮攔。

  這對於治病療傷,頗有裨益。

  正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真正的心藥,就是要敞開心扉,把所思所想展現出來。

  崔七昭用丹青形式描繪出的鬼神相絕非一成不變的,每次都會不同。

  而陳晉每次的處理也會不同,有時候折迭成三角符、有時候折迭成船形、有時候燒完挖坑埋掉、有時候直接放進附近的溪流沉沒……

  每一次,崔七昭都饒有興趣地看著,說道:「守恆,你這般做法,讓我想到倒藥渣的民間風俗,說把藥渣倒得遠遠的,最好倒在路上,讓別人踩著了,就會把病魔帶走。」

  陳晉道:「有些病會傳染,喝剩的藥渣的確能讓別人得病,但別人生病,並不表示自己的病就能好了。所以亂倒藥渣,其實損人不利己,毫無作用。我這法門則不同,心念燒紙,化為灰燼,不管是埋於地下,還是沉入水中,都不會對別人有礙。」

  崔七昭眨了眨眼睛:「我雖然只練武,卻也讀過一些關於修行的秘籍,有個說法,說修行的核心在於『法念印記』,那我描繪出來的鬼神相,算不算此類?」

  陳晉沉吟道:「在本質上,算是同類,主要區別在於,修者自己修煉凝聚出來的法念印記,與己身合一;而你這些,卻是被外人侵蝕進來的,蘊藏著濃濃的惡意。」

  崔七昭聽明白了,忽道:「那根據你的說法,朱公公也是位修士?」

  「肯定是……話說起來,武者不一定是修士,但修士,基本都會練武。畢竟身體不好的話,很難支撐得住神魄的消耗。」

  「這可就奇怪,我家有祖訓,修士不得入大內。」

  朱家祖訓,那便是皇室祖訓了。

  因為修士本身,很可能會掌握著某些詭異的秘法,入大內的話,等於是不安分的因素,會干擾內廷洉宮,造成動亂,是以視為禁忌。

  好比前朝,就出過一樁嚴重的案子,有嬪妃會用釘魂術,扎草人,給皇子下咒,並最終把皇子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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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術法,防不勝防,可比武道要陰毒得多。

  陳晉道:「我聽聞這位朱公公是從龍之臣,立下汗馬功勞,因此得寵,甚至被賜予國姓。也許正是這樣,才得以破例,成為特殊的一個。」

  「從龍之臣?」

  崔七昭冷笑一聲:「兔死狗烹,立下的功勞越大,後面被清算的機率就越大,我是不信有誰能夠成為特殊的一個。」

  陳晉就問:「其實我一路走來,所見所聞,也頗感疑惑。」

  「疑惑什麼?」

  「新帝得位不正,設立詔獄,以此封天下人的口舌筆墨,這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以他的手腕,上位之後,為何不勵精圖治,反而縱容內廠大肆搜刮,巧立名目,收取歲貢等?」

  崔七昭道:「你的意思,就是想弄明白他為何不好好當皇帝,反而橫徵暴斂,放任野神淫祀,根本不管民間死活?」

  陳晉說:「對。」

  崔七昭問:「那你對他,是個什麼樣的認識?」

  陳晉搖頭道:「未曾見過,談何認識?都是朝野聽聞罷了。我只是覺得,他有此心機,起兵成事,應該不是草包。」

  崔七昭眯了眯雙眼:「我自幼在深宮練武,與這位二叔只見過三次,印象里,覺得他是個和藹的人……呵呵,原來都是戴著面具而已。」

  陳晉問:「對了,武成事變,到底是怎麼變的?」

  崔七昭嘆道:「我都說了,一直躲在宮內練武,對於外面的事不甚了解。當日大亂,我趁亂殺出京城,乾坤已變。」

  她本是個醉心武道的公主,並沒有接觸過政事,到了外面,雖然被部眾簇擁,當上同文會的總舵主,但主要靠的是大義名分和個人武力,會中的發展和管理事宜,大都由手下來執行。

  從她這裡打聽不到什麼關於新帝的情況,陳晉只好作罷。

  這些天來,陳晉每天都要到文廟中修行,感受神像的變化,如同親手種下的一粒種子,然後澆水施肥,一點點地看著種子發芽、破土、長出葉子……

  總而言之,這尊聖人神像體內的靈性萌芽,勢頭相當不錯。

  反饋到內景觀中的文廟也有了些變化,只是《立德篇》的法門秘訣仍然遁藏著,不見行蹤,看來還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

  這一天,他正在廟中打坐吐納,崔七昭找了過來:「守恆,有差役稟告,說這兩天城中怪事頻發,鬧得人心惶惶,頗有怨言。」

  「怪事?」

  「有人家中雞犬,一夜之間全部死掉;有人夢見魔神怪罪;還有人三更半夜,聽到鬼哭神嚎……」

  陳晉眉頭一皺:「這些人遭遇到怪事,可曾報官?」

  崔七昭搖頭道:「沒有,都是差役們在外面無意間聽到的……莫說在羅剎,便是在中原,除非不得已,否則百姓有事,都不會報官的。」

  官非官非,一旦招惹上,就屬於是非麻煩。

  這等觀念,早已根深蒂固。

  陳晉道:「看來是蔡通判那邊做的手腳,要亂城中的民心民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那我就在城中好好做一場,把這些牛鬼蛇神統統趕出城去。」

  禍不單行,不知是感冒還是又陽了,腦袋昏昏沉沉的的,竟還丟了全勤,哭,沒說的,後面努力更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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