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法念驅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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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血、毛髮、穿過的衣服……

  也許還有其他東西。

  種種結合在一起,對方的本事手段呼之欲出。

  這應該是一種咒術。

  「對我下咒,為的是什麼?取我性命?不應該……」

  吃過夜宵後,陳晉坐在房中思考起來。

  如果單純是為了殺他,王氏根本不需要用到這種見不得光的下作儺術,有太多的更好選擇了。

  譬如說,直接派殺手來,豈不是更為簡單直接?

  王氏方面,又不知道陳晉會武功。

  因此,「害命」的可能性不高,定然有其他的陰謀。

  不過現在,既然獲悉對方的動作,陰謀都被顯露出來了。

  對於咒術,他絲毫不懼,內景觀有文廟坐鎮,咒術得有多厲害才能突破進來?

  如果真得那麼厲害,那天下都能橫著走了,何必找林志成來做戲,弄這些蹩腳的套路?

  不怕歸不怕,但該有的戒備還是要有準備,不會讓人有機可乘。

  第二天,陳晉主動去出雲觀找顧樂游,在路上,他發現被人盯梢,並不聲張,只當不知。

  這盯梢的人自以為藏得很好,一般人根本察覺不了。

  只可惜,陳晉根本不是一般人。

  來到道觀,與顧樂游談起咒術之事。

  顧樂游一聽,連忙問:「你被人施咒了?」

  「可能是,但不知是什麼咒。」

  「養鬼、下蠱、施咒、趕屍、豢靈,這幾項都是旁門左道中的主流術法,每一項中包含的內容分支極多,五花八門,數都數不清楚。所以除非找到施法者,否則很難知道對方要做什麼。」

  顧樂游一板一眼地介紹道,隨即又道:「可那些玩意,對你根本不會起什麼效果,完全是無用功。」

  陳晉一笑:「問題是王氏不知道。」

  顧樂游一拍手:「對,這就是扮豬吃老虎。哈哈,書生,難怪你喜歡畫皮,老是切換不同的身份,太陰險了。」

  陳晉:「……」

  乾咳一聲:「我一介文弱書生,無依無靠,當然要小心謹慎些。」

  顧樂游嘻嘻笑道:「是這個理……話說回來,以王氏的身份勢力,他們能對一介文弱書生有什麼需求,以至於用上了咒術?」

  陳晉若有所思地道:「如果猜得不錯,大概是盯上了我的詩才文采。」

  顧樂游眨了眨眼睛:「詩才文采都是表面上的東西,實地里的氣運,才更能讓人垂涎三尺。」

  聽他一說,陳晉頓時明白了。

  顧樂游冷笑道:「這王氏做事,真得不擇手段。奪地斂財還不滿足,居然連別人的氣運都想攫取,真的不怕遭受報應?」

  陳晉淡然道:「我從來都不信報應之說。」

  顧樂游一聳肩:「也是,這世道,哪有什麼報應?」

  陳晉說:「報應虛無縹緲,但回應卻是實打實的。」

  「說得好,給予回應之際,記得算上我一份!」

  「你趕緊賣酒賺錢便是,這其中,可有我的一份。」

  閒談一陣後,陳晉告辭離開,邁步回城。

  當回到宅院門外,正見到褚秀才等在那裡:「公子,你終於回來了。」

  其過來找陳晉,小倩說陳晉出門了,褚秀才不便入內,就在外面等著。

  陳晉問:「找我有事?」

  褚秀才一臉愁色:「我家裡出事了,彷徨無計,不知該怎麼辦?只好再來求公子。」

  書齋早已不租,褚秀才得了不少書籍,拿出去轉賣掉,有效地改善了家境,於是潛心讀書,準備明年進學。但就在這骨節眼上,家裡卻又遇到了事。

  「什麼事?」

  褚秀才連忙一五一十說起來。

  前一陣子,城中彌勒教捲土重來,廣收信徒,其中以婦孺老人為重點。

  不知怎地,褚秀才的妻子繡娘也去信了,請了一尊彌勒佛神像回來,供奉在家裡。

  這倒沒什麼。

  以前就算不是信徒,但只要交了香火錢,彌勒教人也會給百姓們發放紅巾法符,以及神像等,說擺放在家中,能辟邪驅鬼,保佑平安。

  然而家中供奉了彌勒神像後,卻接連發生事端。先是兩個小孩輪番生病,然後是妻子繡娘行為越發古怪,好端端一個賢妻良母,竟魔怔了一般,家務活都扔下了,飯也不做,整天在神像前誦經念佛,還要把家產全部捐獻出去。

  褚秀才哪能同意,據理力爭,兩口子一天到晚鬧個不停。

  最讓褚秀才無法忍受的是,晚上入睡後,妻子竟做起了不可描述之夢,與外人私會……

  「公子,我覺得她是中邪了。」

  陳晉看著他:「你沒請法師看過?」

  褚秀才忙道:「市井神棍太多,皆不可信。所以我想去出雲觀請顧觀主來做一場法事,可在此之前,我要與你做個商量,看可不可行。」

  他就是個落魄秀才,真遇到了事,頓時弄得六神無主,想到能依靠的人,唯有陳晉。

  陳晉沉吟片刻:「這樣吧,我去看看再說。」

  「你去?」

  褚秀才一愣神,隨即生怕被陳晉誤會了,忙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家裡可能出了陰邪,公子去的話,若有個什麼閃失,可如何是好?」

  「呵呵,讀書人心頭有正氣,不懼陰邪的。」

  正氣?

  褚秀才忍不住嘀咕:我也是讀書人,可從沒聽說有正氣一事……

  陳晉催促道:「走吧,天快要黑了。」

  褚秀才無法,只能與他一起回家,心裡打定主意,先帶陳晉去看看,回頭再去道觀請顧樂游來。

  家境改善,但並沒有搬家,還是住在原來的地方。

  當穿過巷道,走進矮仄的屋子,陳晉立刻有所感受,那是一股陰邪的煞氣。

  自從解決了內景觀的問題,他的元神獲得淬鍊,自然有所提升。表現出來的,就是各種觸感更為敏銳,就算不開法眼,法念也能隨時放出來觀察。

  煞氣瀰漫,住在這樣的地方,小孩怎能不生病?

  褚秀才無事,應該是秀才功名產生了一定的抵禦效果。

  孩子病了,都在床上昏睡著,而小廳中擺一方供桌,桌上有神龕,龕內一尊神像,用紅布蓋著,瞧不清楚。

  一個婦人跪坐在供桌神像前,口中呢喃不停,似在誦經,聲音低細,聽不到在念什麼。

  環顧四周,蕭條冷清。

  想當初,這個家裡雖然窮,生活窘迫,但夫妻舉案齊眉,孩子活潑可愛,是真正的過日子。

  可現在?

  這裡已經不是個家了。

  褚秀才沖婦人叫道:「繡娘,你看誰來了?是公子,快起身來沏茶。」

  繡娘聞聲慢慢地抬起頭,她臉色有一種病態的蒼白,眼窩深凹下去,像是被掏空了身子,顯得萎靡不振。

  看到陳晉,其咧嘴勉強笑了笑,很快又扭頭回去,繼續誦經。

  褚秀才氣不打一處來,很想衝上去把那神像砸個稀巴爛,但這樣做的話,妻子就會像發狂般與他廝打。

  陳晉站著,目光很快放在那個神龕上,一股陰煞氣息宛若井坑,正在那散發而出。

  他雙目一凝,法念如劍,直刺而去。

  當修士達到第三境「占宮」,便具備了法念外放的威能,否則的話,怎能進入到別人的泥丸宮去?

  進入別人的泥丸宮,和現在進入神像內部,實質是一樣的道理,沒有多少區別。

  把法念放出來不難,但要注意外部環境,情形惡劣的話,會造成有出無回的結果。

  損失法念,間接會損傷元神,那就麻煩了。

  不過當前,對付一尊寄體神像卻毫無問題。

  法念化劍,輕輕一攪,神像上的那團陰煞便如同冰雪遇火,頓時消融掉了。

  真得帶火。

  皆因陳晉把業火觀想煉化,雖然還不能糅合進元神本命燈內,卻可以附帶到法念上了。

  對付陰邪惡煞,業火簡直是天生克制,無往不利。

  陰煞被祛除,那尊神像便失去了內核,只剩下個泥塑樣子,再沒了活性。

  幾乎同時,婦人繡娘似乎感覺失去了什麼,茫然抬頭東張西望。

  她身上也被陰邪給纏繞住了,不過這些氣息的源頭都在神像上。當源頭被滅,外面的皮毛就將失去支撐,慢慢消散掉。

  陳晉乾脆助她一臂之力,朝她一瞪眼。

  在一瞬間,繡娘眼前出現了一片火光。

  火光熊熊,撲面而來,隨之而來的還有洶湧的熱浪。

  「啊!」

  婦人大吃一驚,慌忙躲避,卻是躲避不及,被那片火給撲到身上,上下全身都被燒著。

  她急忙掙扎,驚慌失措,驚悸之下,人直接倒地暈厥了過去。

  「繡娘?」

  褚秀才慌張地衝來,他不知怎麼回事,只看到自家妻子昏迷了。立刻上前把人扶住,掐起人中來。

  陳晉做事一向有頭尾,接著走進房間,對著褚秀才的兩個小孩瞧了眼,用法念燒掉了他們身上的陰邪。

  然後出來,道:「褚秀才,我看過你家的房子,的確不大幹淨。」

  褚秀才快要哭出來了:「公子,那現在該怎麼辦?」

  「不用怕,其實我身上帶著符籙的。」

  說著,拿出三張迭成三角形的符紙來:「這是護身符,顧觀主送給我的,送給你用吧。」

  看到護身符,褚秀才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公子,那你呢?」

  「我留著沒用,需要的話,也可以請顧觀主再畫新的。」

  「多謝,多謝公子。」

  顧樂游連忙接過,他知道護身符的用法,就是給人貼身掛好。立刻付諸行動,三道符,正好妻子與孩子一人一道。

  陳晉道:「就這樣了,你注意觀察下,看護身符有沒有用。沒用的話,你再去出雲觀找顧觀主幫忙。我走了。」

  轉身離開。

  褚秀才連忙把妻子放下,起身相送,送出門後才轉回來,正見到妻子幽幽醒轉。

  繡娘感覺自己做了個夢,噩夢,在夢中她被人凌辱,受人玩弄,百般羞恥,無盡沉淪。

  她本以為再無法掙脫了,卻出現了一片烈火。

  火焰席捲,能燒盡所有的骯髒與陰邪,淨化一切。

  於是,她就醒了,當望見夫君那張焦急關切的臉龐,繡娘緊緊把褚秀才抱住:「夫君,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啦?」

  看到她清醒過來的樣子,褚秀才喜出望外:天可憐見,妻子好了……

  對,肯定是給她佩戴上護身符的緣故,顧觀主真是得道高人也。

  其實褚秀才也懷疑過陳晉,畢竟是陳晉來後,才會出現這般變化。

  然而由始至終,都沒見到陳晉做過什麼,其只是在屋裡轉了轉,看了看而已。

  所以褚秀才更加認為是護身符產生的作用,他當然不知道,所謂「護身符」,也是陳晉的作品。

  他也沒空去想了,此時房間內傳出孩子的哭聲,哭聲嘹亮,孩子都恢復過來了。

  真好!

  ……

  王氏主宅,書房。

  家主王之向正在審閱著一份傳遞迴來的情報信息。

  這是關於陳晉行蹤的情報,上面清清楚楚地寫明陳晉今天先去了出雲觀,又去了褚秀才的家。

  關於他們的人際關係,王之向早就知道,並不感到奇怪。

  情報跟蹤,主要是在外面,陳晉進去裡面的情況,就不好窺探了。

  也沒那個必要。

  褚秀才,一個年到四十才考中秀才的落魄讀書人,家底清白,毫無出身。

  顧樂游雖然是個修士,但也就是個底層散修,毫不客氣地說,以他的本事,王氏都瞧不起,根本不具備成為宗族供奉的資格實力。

  因此,陳晉與這樣的朋友來往走動,能做成什麼事?

  其實派人去盯梢陳晉,不是不放心,只是順手為之,多觀察一番。

  畢竟已經順利拿到了陳晉的血液毛髮衣物等,大師那邊已經準備起壇施法了。

  在這關鍵時刻,陳晉不能出現任何閃失。

  在這個意義上,派人去跟著陳晉,反而是要保護他了。

  說起來倒有點荒謬,卻是實實在在的情況。

  陳晉的氣運,關係著自家嫡子的前途,當然得關心備至。

  氣運之說,本就玄虛,普通人接觸不到,也不大相信,可當達到了一定地位,反而深信不疑。

  人有運、家有運、國亦有運,相關說法層出不窮,早形成了體系。

  看完情報,王之向下達新的指令,讓人不要再跟著陳晉了,以免被其發現,橫生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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