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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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宗卷,陳晉開始思考,他對這樁詭事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在哪裡看過:

  新郎娶親,結果娶到個非人的「新娘子」,然後雙雙失蹤不見……

  典型的邪祟案件。

  至今為止,在對付邪祟方面,陳晉算是比較有經驗的了。

  邪祟行事,看似不講道理,恣意妄為,實則有規律可循,就看能否解析到其中的因由。

  歸根到底,不外乎執念怨念殺念之類。

  在足夠鋒利的劍鋒之下,皆為妄念,一劍可破之。

  一劍若不夠,再加一劍便是。

  陳晉填飽了肚子,買一包幹糧,很快出城而去。

  路上人多,不好施展輕身功,免得招搖,況且也不急著趕路。

  安步當車,也是一種修行。

  ……

  吳山村,是一個不大的村莊,約有百來戶人家,都是姓「吳」的,追溯百年,同屬於一個祖宗。

  在大乾朝,大部分的村落都是如此結構。

  在這樣的村中,吳壽田考中秀才,屬於光宗耀祖的了。

  對於陳晉的到來,村民們並不覺得驚詫,畢竟前面來過兩三撥游捕了,有膽大的小孩子還跟在陳晉的身後,目光好奇地盯著佩劍看。

  小孩總會有新奇想法,不同於認命的父輩。

  來到吳壽田的家裡,吳父不在,只有吳母。

  發生如此變故,這位婦人日夜以淚洗臉,雙眼紅腫著,整個人都憔悴得不成樣子。

  再這麼哭下去,恐怕會變成個瞎子。

  當陳晉拿出銅牌,表明身份,婦人的眼眸中才出現那麼一縷光,卻也不多,皆因已失望太多次了。

  陳晉開始詢問起來,關於方方面面的。

  問過之後,又去房間裡實地觀察。

  他是當過書辦的,了解宗卷的弊端,任何的案件,當被記錄成文字後,多多少少會失真,而某些細節,往往會成為破案的關鍵。

  當夜喝酒的村人們聽到吳壽田發出慘叫聲,然後衝進來看,前後花費了一定的時間,等進來後,發現新郎與新娘子皆已失蹤,憑空不見。

  而門窗皆完好無損。

  如果是正常的時空,此案自然難解,但在超凡的力量之前,門窗這些,根本構不成障礙。

  例如陳晉自己,他施展出《穿牆術》,即可無聲無息地跑到屋外去了。

  很神奇嗎?

  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但對於修行者,就是見怪不怪。

  讓陳晉感到奇怪的是,那三撥游捕去哪裡了。

  能當上游捕的,起碼有幾分本事才對,不管是散修,還是入勁武者,應該可以對付一般的邪祟,就算解決不了,也能全身而退,不至於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那麼,難道是估計失誤,這「新娘子」是成了火候的?

  這是有一定概率出現的事。

  邪祟與鬼神,本質是一樣的東西,都源自人死後的陰魂不散。

  正如人活著,會分成各種各樣的人;人死後產生的陰魂,同樣會因為各種因素,而造成不同的演化。

  一部分保持住了靈智,人前顯聖,被民眾所敬奉,建廟立像,於是成神。

  然而能成神的魂靈著實不多,大部分的都會成為孤魂野鬼,渾渾噩噩,有的留存不久,自然消逝,也沒有投胎轉世的可能;而有的執念頑固,逐漸變得強大起來,被執念驅動來行事。

  這就是邪祟。

  說白了,邪祟與鬼神的身份區別,形同於賊與官。

  當然了,做賊的會有好人,當官的也會為非作歹……

  那是另外的問題,沒甚好說。

  人的執念是很可怕的東西,便是生前,都會因為某種執念而做出種種瘋狂之舉,更不用說死後,那執念會越發變得頑固而膨脹,被無限放大開來。

  而執念,極為偏激,根本沒道理可講,其類型更是千奇百怪,什麼情況都可能發生。

  想當初的「邢捕頭」,陳晉至今都沒有想明白對方的執念究竟是什麼,思來想去,也就「報復」一念略為接近些。

  相比之下,老僧的執念倒比較好理解,一念為佛,一念為魔,他想求個答案;

  至於小倩身上背負的鬼物娘姆,那就相當特殊了,其真實身份是小倩的血親,本意是要守護小倩的。然而這樣的陰陽混合,有違天理,乃是畸形儺法,小倩無法承受得住,氣血壽元被吞噬,最後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如果她不跟隨陳晉走,年少夭折,娘姆卻並不會跟著死的,而是會破體而出,瘋狂失控,從而成為邪祟。

  到了那時,整個黎村,可能會被屠戮一空,從而成為一方鬼蜮。

  不是鬼修之村,而是真正的鬼蜮。

  這個情況當其時黎老鬼並沒有道出,而是後來陳晉自個琢磨出來的。

  不過也不能排除黎村中有應對之法,把娘姆封印進另一個女孩子體內……

  閒話不提,說回現在的案件。

  那邪祟化身「新娘子」嫁給吳壽田,這絕非偶然,必然有著緣故,很大可能出在吳壽田的秀才功名上。

  換句話說,其執念就是嫁給一個秀才。

  都說女怕嫁錯郎,在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時代里,想要嫁對,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是開放自由的現代社會,遇人不淑也是高概率的事。

  秋扇見捐,人心太易變。

  那麼為求保障,最簡單粗暴的,便是嫁個好人家了。

  在山村之地,秀才家肯定算是個好人家,體面嘛。

  那麼,這邪祟生前是個恨嫁秀才而不得的苦命女子?

  站在房中,想像力豐富的陳晉已經腦補出一篇曲折離奇的小故事了。

  他轉身出去,繼續找吳母詢問,這次打聽的是村中遭遇橫死的年輕姑娘。

  吳母一愣:「這些年沒有聽說哪家姑娘沒了的。」

  陳晉道:「不是說近年的,幾年前,甚至幾十年前,但凡有的,都可以跟我說說。」

  吳母聞言,陷入了沉思,進行回憶。

  陳晉見她這樣子,轉念一想:這種事其實去問村中上了年紀的老者,也許更好。

  不過也有問題,這種事並不光彩,可能存在某些見不得光的內幕,別人即使知道,也未必肯說出來。

  吳母則不同,為了救兒子,但凡有線索,她就不會隱瞞。

  突然間,婦人像想到了什麼,尖叫一聲:「我記起來了,是阿芳,是阿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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