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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誰幹的?」
陳路眼看陳文玉氣得臉色發白,連忙上前問話,眾人面面相覷,自然無人承認。
但陳文玉已經將目光投向了楊家的主事人。
「楊彥德,你是不是得給我個說法?」
楊彥德亦是變了臉色:「你憑什麼說就是我們楊家人做的,若真是,我必查出來,但若不是呢?」
陳文玉冷笑,讓人背起陳洛,匆匆離開了水閣。
……
而這件事的罪魁禍首陳宴,此時則匆忙地從湖畔回自家府上。
她正得意,覺得自己選了個相當不錯的人選,因這陳洛因為是陳文玉的孫子,平日就不是個好東西,她早想教訓教訓,如今屬於是一石二鳥,結果走到門口,便看見掛著陳家族徽的馬車,正停在大門口。
她臉色微變,正準備繞到後院,卻看見她的僕從陳風,恭恭敬敬地把陳家的管家送了出來。
「待郡守身體好些了,主子一定親自來看看她。」
「不過總躺在床上也不行,有時還是要走動一下的。」
「越是這天冷啊,越是不能貪涼,這聲音聽著也有些啞了。」
若說聽前面的話,陳宴還鬆了口氣,聽到後面,心又提了起來。
聲音?什麼聲音?
待陳家的馬車消失在街角,陳宴悄悄繞到了後院,貼著牆聽裡面的動靜。
院子裡安靜極了。
陳宴想了想,又爬上了房頂,掀開瓦片往房間裡看。
剛打開了一個洞口,一道風聲便迎面而來,陳宴後退躲開,一時不查,從屋頂跌落下來,在地上打了個滾才站直了。
抬起頭,卻看見房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人。
宋霖拋著一枚銅板,挑眉看著她道:「半年沒見,身手退步了啊。」!
第二百一十四章
陳宴覺得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剛來博陵郡的時候她便經常做這樣的夢,有時候是宋霖突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有時候是她跑到了漠北,但是這無一例外全只是沒有結局的夢,醒來空餘悵然若失。
不真實感令她不知如何回應,直到銅板又砸向了她的臉,這次她沒躲,銅板正中額心,然後噹啷一聲落在地上,一陣刺痛。
宋霖皺眉看著她:「你傻了?」
陳宴道:「你怎麼會在這?」
她望向陳風,陳風道:「您出去不久,北梁侯便來了,小的沒攔住她,她進去了,見您不在,就坐下了。」
宋霖道:「怎麼,這話的意思是還要怪我擅闖民宅?要不是我,剛才那管家過來,你不在這件事早就露餡了。」
陳風囁嚅道:「不不,小的不是這個意思。」
陳宴擺了擺手,陳風便連忙退下去了,她又問宋霖:「他進了房間?」
「啊,可不是,我就躺在床上裝成是你。」
陳宴抿嘴道:「多謝,確實,若不是你就露餡了,可是……你怎麼會在這?」她還是又忍不住問了一遍。
宋霖這次答道:「你可別想太多,是陛下讓我來的,陛下年初新設立了一個叫做督察院的機構,用於督察文武百官,我就報名了,上個月陛下讓我來這博陵郡,因為明年想在地方上進行試舉不是,想知道地方情況。」
「那你是什麼官職?」
「督察御史。」宋霖見陳宴皺著眉頭,心頭升起點不服來,道,「我可沒說要來博陵郡,這全是陛下的意思,你可別覺得我是巴巴地追過來了,有別的地方能選,我才不想來呢。」
這麼說完,心裡莫名一陣心虛,想是自己也知道自己說了假話——這陛下讓她來這不假,但是她一聽到督察院招人的消息,便立馬從漠北感到魏京,還認真詳盡寫了一份言辭誠懇的奏摺,自然主要是為了能到南方來。
她在想,陛下是否也是看出了她的心意,所以滿足了她的願望,直接便定了博陵郡。
想著這些,面上自然是不顯的,只繞著陳宴走了一圈,笑道:「我是都說了,你呢,做賊去了?」
陳宴摘了脖
子上用於蒙面的布巾,邊往房間走邊道:「文書和官印給我看看,你就一個人?隨從呢?」
宋霖氣得翻白眼,從懷裡掏出文書和官印來,又道:「我是秘密行動,能帶那麼多人?打草驚蛇了怎麼辦。」
陳宴不答,接過文書展開,細細查看。
宋霖在旁邊看著,本來有些不高興,但看著陳宴的臉,不高興漸漸散去了,她半年沒見到陳宴,上次見她,還是偷偷看她出城,陳宴折了一枝楊柳插在路邊。
霍平生告訴她,這是陳宴在向某人表達離別的不舍。
向誰呢?是向她麼?
也不好說。
但這話到底又是勾起了她心中的一絲綺念,她就想,要不來問問。
然而到了近前,又不知如何開口了,只是看著眼前人,心中絲絲繞繞,長出一團有些亂的喜悅來。
開心。
但又好像沒那麼開心。
陳宴抬起頭吐出一口氣來:「看來是真的。」
「……你有病啊,你覺得我偽造身份騙你?」
陳宴不答,先倒了水把手和臉洗了,洗完便要換衣服,扭頭看著宋霖:「我換個衣服。」
宋霖想說點什麼,看見陳宴掛著水珠的臉,愣住了,呆愣之中,被陳宴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