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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還是不懂。」

  傅平安道:「不必急於求成,慢慢就懂了。」

  這麼說完,傅平安又想:她果然是不再叫我平安了。

  她昨天就發現這件事了,只是一開始,她總覺得可能只是洛瓊花還沒從中毒事件上緩過神來,於是沒想那麼多。

  可是這都已經共處一室三天了,就算再怎麼想得少,傅平安也發現了。

  洛瓊花不再叫她的名字了。

  這不是偶然。

  她有點想問,但想了想,又覺得其實不叫她的名字才是對的,似乎也沒什麼好問的。

  這麼糾結著,到了現在。

  要不還是問問?

  就在這時,琴荷匆匆趕來,低聲道:「陛下,太后娘娘來了。」

  傅平安豁然起身,笑道:「她終於來了,來,將床帷都拉下來,朕的臉色還好麼,是不是太紅潤了些?啊,算了,也不必了,到了該攤牌的時候了。」

  ……

  朝陽宮的宮門真的出現在眼前時,不知怎麼,薄四娘覺得自己的心跳變快了。

  她有點緊張。

  許是因為太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大場面了。

  此時,數百宮人分立在左右,禁軍郎衛也在外圍虎視眈眈。

  這些禁軍如今自然更聽從傅端榕的命令,但是不管怎麼說,活人只能聽活人的命令。

  只要她進去之後,揭露傅端榕已死或者瀕死之事,這些人也就會立刻倒戈。

  這是文帝之死教給她的一個道理。

  當權者要做到的最重要的事,是——活著。

  並且要健康地活著。

  她很快緩步走到了殿門前,站在門口的是拱儀司首領祝澄,和內宮主管琴荷。

  琴荷跪倒在地:「太后娘娘,陛下身體不適。」

  薄四娘揚起下巴:「身體不適,就更不該緊閉宮門,吾特意帶來了一位陸地神仙,就是這位居合道人,他定能妙手回春。」

  琴荷道:「太醫署已經開了藥了。」

  薄四娘冷笑:「你是什麼意思,看病吃藥,自然要多方求證,你如今阻攔吾等面見皇帝,是不是別有用心?來人,把她抓起來,拖到一邊去!」

  身後護衛與宮人都面面相覷,不敢動手。

  現在情況可不明,萬一陛下好好的呢?

  好半天,終於有兩個一直在千秋宮伺候她的,似乎也想著搏一搏,上前去拉琴荷。

  琴荷往後躲,最終跌倒在地,祝澄終於看不下去,上前一步,道:「太后娘娘,閒雜人等不得入內,這是陛下的指令。」

  一邊這麼說著,她一邊甚至拔出手上的刀來。

  薄四娘其實一直講目光落在祝澄身上,這位新鮮上任的拱儀司司長面容憔悴,形容枯槁,唯有眼神炯炯,似乎生怕他們強闖。

  如此緊張,果然是有貓膩。

  薄四娘眉頭一豎,厲聲道:「你竟敢在宮中無故拔刀,難道有謀逆之心?」

  祝澄:「臣……!」

  薄四娘上前:「若真有此心,乾脆就先將吾斬殺於這大殿之外吧!」

  她旁若無人地走上台階,走到祝澄的面前,甚至用身體去湊近那閃著寒光的刀刃,祝澄步步退縮,終於還是退到了門口。

  蕭薄四娘擦身而過,推開了寢宮的門。

  吱呀一聲。

  開門的聲音刺耳而悠長,薄四娘在這時發現周圍一片寂靜,而她的手心也都是冷汗。

  但是她深吸一口氣,仍然大步走進了殿中,穿過會客的正堂,走向東邊的臥寢,繞過屏風,琴荷不知何時掙脫開宮人跑到了她面前,跪倒在地,道:「娘娘,莫要上前了。」

  薄四娘懶得理會琴荷,她雙眼發亮,抬腳將琴荷踢到一邊:「吾偏要!皇帝,你還睡著?都這個點了,你還睡著?」

  她正要拉開床幃,忽聽見床幃中輕聲飄來一句:「母后怎麼來了。」

  是傅端榕的聲音。

  她還活著。

  薄四娘的心臟飛快抽緊了一下,在這一刻她又忍不住想起十年前失敗的那一幕,但是她很快深吸一口氣。

  這一次,失敗的不會是她。

  傅端榕的聲音明顯是強弩之末。

  薄四娘壓住喜悅之情,故作不安:「陛下的聲音怎麼聽著如此虛弱,任太醫開得藥是不是沒有效果,來,還是要居合道人看看。」

  這麼說著,她一把拉開了帷帳。

  結果裡面還掛著一層薄紗。

  薄紗之內,隱隱綽綽顯示出傅平安的聲音。

  對方似乎是盤腿而坐,雖然看不清臉,蕭四娘卻覺得對方的目光好像穿過紗簾落在了她的身上。

  「母后……若是您執意要這樣做,那這就是朕最後一次叫你母后了。」

  薄四娘不得不承認,這話是有威懾力的,但是都已經到了這一步,她也不想退縮。

  她笑意盈盈地上前:「皇帝在說什麼,吾怎麼聽不懂?」

  「唉……」

  紗簾之中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

  像是十分失望一般,陛下又開口:「都已經到了這一步,您大可以直接上朝,為何還要特意來找朕呢,莫非,您也只是為他人做嫁衣麼?」

  這就是又戳到了傷口,薄四娘僵硬道:「不知道皇帝在說什麼。」

  但是就在身後,居合道人戳了戳她的腰。

  她只好壓住不耐問:「皇帝,你那堂兄……道隱居士傅櫪,被你關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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