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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穿了件長袍,但裡面不過只一件紗做的薄衫,聊著聊著,後背卻全是熱汗,這和從前倒是完全相反了。

  剛剛解毒,對自己的身體狀況相當在意的傅平安就立刻把任丹竹叫來了。

  「那便是血氣太旺了。」任丹竹這樣說,「對天乾來說,結熱之前,血熱盜汗是常有的事,呃,陛下還未納元,那……」

  她突然笑道:「臣懂了,陛下可能是快納元了。」

  傅平安正在喝茶,被嗆了一下,咳嗽了兩聲。

  納元日。

  對於彈幕的人來說,會有一種更加直白的說法——發情期。

  小時候傅平安不懂,看見彈幕說發情期,沒什麼感覺,後來漸漸懂了,覺得這說法確實準確的同時,又覺得未來的人未免也太直接了——這麼直接不會不好意思麼?

  反正時人總結了各種表現之後,認為納元日便是天乾含納天地之氣,終於成人,有了誕育下一代的能力。

  幸好沒開彈幕,若是開了,肯定又要被調侃了。

  但如今若是要納元,情況有些尷尬。

  本來按計劃,既然祈福已經結束,不日他們就該啟程回京,但若是納元日便在這幾日,在路上納元了可怎麼辦?

  雖不是不行,但到底不方便。

  更何況潛梁山中的大臣士子,經過了疫病之事,早已經歸心似箭,若是還在留居此處,難免又要人心浮動。

  「能確定大概是幾日後納元麼?」傅平安問。

  任丹竹道:「這可不好說,但臣看脈象,左右是在七日之內,若是身邊有來信的地坤引導,可能會更快些。」

  來信的地坤?

  傅平安突然就想到了洛瓊花,想起昨晚的旖旎景色。

  她低頭掩住眼中神色,清空大腦,轉念想起該如何穩定人心。

  或許,可以給他們找點事做。

  傅平安想了想,叫來王霽:「說起來,行宮的名字還一直未取呢,如今境況好了,便允許諸位大臣士子宴飲吧,這樣吧,吩咐下面的人辦個論道會,順便將行宮的名字取了。」

  王霽驚訝抬頭:「陛下還要留在此處麼?」

  傅平安「嗯」了一聲:「再留幾天吧,順便也將附近的疫病解決掉再走好了。」

  隨後王霽剛走,阿枝就又來了。

  傅平安忙碌到日落時分仍未回寢宮,處理完所有事情,又開始忍不住回想傅平安那句話的洛瓊花終於還是呆不住了,用完晚膳又再次來到了書房。

  傅平安也沒趕她走,叫她進去坐在一邊。

  可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望著手裡的摺子,也根本沒抬起來。

  洛瓊花泄了氣。

  面對如此忙碌的傅平安,因為自己小小的心情打擾對方,洛瓊花覺得這好像屬於一種不識大體,有違皇后的職責。

  雖然她現在也不清楚,皇后的職責到底是什麼。

  她只好也找了本書看,看了幾頁,祝澄過來了。

  見皇后也在,祝澄沒立刻復命,但傅平安開口:「無事,但說無妨。」

  祝澄便道:「於恆不說。」

  「不說?」傅平安皺眉。

  祝澄苦笑:「臣也想哄,可他一言不發,而且……臣看他身上都是傷,想來在道隱居士那兒,也沒少挨打。」

  傅平安有些苦惱,想著要不然直接把傅櫪抓了,這時邊上洛瓊花道:「於恆?那個小道童麼,早上見他時,他很好說話啊,要不然,臣妾去試試看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祝澄聞言,心裡有些慌。

  雖然因有陛下的吩咐,並沒有太過於苛待於恆,可臨時關押的地方,哪能有好的。

  那種腌臢地方,娘娘怎麼能去呢。

  她忙道:「娘娘有所不知,雖也是臣無能,但這事確實難辦,聽那道隱居士所言,於恆有個妹妹被拿捏在他們手裡,他怕是絕不願意說的。」

  洛瓊花聞言,下意識望向傅平安。

  她心想:原來是這樣,那平安沒有辦法麼?

  傅平安望著她道:「那咱們一起過去試試。」

  祝澄聞言,只好道:「那何必麻煩陛下和娘娘,臣將他帶過來就是了。」

  於恆馬上就被帶了過來。

  不過十歲出頭的孩子,焉頭焉腦的,進門便沒骨頭似的跪在了地上,傅平安看得皺眉,心想上次見到,真有那麼瘦麼?

  洛瓊花也吃驚,頗有些不滿地盯著祝澄:「孤白天見到的時候,分明還挺好的啊。」

  祝澄心裡直呼冤枉:「臣對天起誓,絕沒有用刑,他身上的傷,是早先就有的。」

  洛瓊花不信:「孤幾個時辰之前剛見他,哪有那麼快的。」

  她走到於恆面前,彎腰看著他,說:「是不是祝司長對你用刑了?你直說就是。」

  於恆抬起頭來,茫然望著洛瓊花。

  是皇后娘娘。

  他記得皇后娘娘午膳後送來了禮物,那真是貴重漂亮的禮物,娘娘走了,禮物留下了,那禮物最後卻砸在了他的身上,落在地上摔壞了。

  他不氣,只覺得有點心疼。

  他若是有這樣的寶貝,想來一家子的生活都不愁了。

  娘娘真漂亮,也親切,叫自己名字的時候,和主子不同,是溫柔親近的。

  不知怎麼,鼻腔酸澀,眼眶開始發熱,眼淚啪塔啪嗒往下掉。

  洛瓊花蹲到了地上,見狀一愣,隨後眼眶也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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