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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一章 滄淵永遠不會回來了

  三年後……

  左扶光輔政的這些年,王朝真的重新煥發出生機。

  他行事頗有固寧王的風格,一切以大局為重。手段多變、賞罰分明、殺伐果斷。

  只是瑞雲自從那次被嚇破膽以後,每每見他必然無盡地尖叫,不吃不喝得了心病,只能在太后身邊養著才安穩一點。

  左扶光不得已把她送回了宮裡,不再與她同住一個府邸。但他的身份依然是駙馬,也沒有人敢質疑他。

  「國公辛苦了。」

  「國公大人,老臣告退。」

  「大人一定記得看那封摺子啊……」

  送別了來到御書房的大臣,左扶光邁步回去,發現許世景爍低著頭,正在瞧桌面上一本書。

  小皇帝方才就沒聽臣子們討論什麼,這三年裡幾乎不理政,只有剛登基時努力學習過。

  後來發現自己無用以後,就常常走神,幹些有的沒的,簡直不像個皇帝模樣。

  左扶光很納悶,因為滄淵曾經告訴過他,景爍有一種異於尋常小孩的成熟,將來必成大器。

  此刻他走過去抽走許世景爍桌面上那本書,卻發現是本市井間流傳的畫本,眼神微蹙,看向四周:

  「誰給皇上買的?」

  這必然是某個能夠出宮採買的太監或宮女給景爍帶的,朝臣來御書房討論政事,他一個做皇帝的居然不聽,在上面看畫本。

  四周立即跪倒一片,太監宮女個個噤聲不敢承認,怕被國公責罰。

  「朕讓他們買的,他們不敢不從。」許世景爍在椅子上搖了搖腿,仿佛絲毫不當回事。

  他如今已經十七歲了,除了面頰尚且有點孩子氣,身量已與成人無異。離及冠就差三年,該成熟了。

  左扶光甚至懷疑這孩子是不是被許世風華下了傻藥或者關憋屈了,怎會和滄淵說的那個小孩差距這樣大?

  這三年裡,他不僅沒覺察出他的聰慧,反而常常暗嘆他的貪玩和蠢笨。

  每每問及皇帝的意思,不是詞不達意就是一問三不知。

  左扶光常和他鬧的不歡而散,兩人本就不熟悉,關係越來越僵。

  馮俊才作為他的先生也勸諫過幾次,但許世景爍充耳不聞。

  國主如此,怎能不叫大臣寒心?

  左扶光何止「輔政」,簡直就是干盡了皇帝做的所有事,甚感疲憊。

  「皇上。」左扶光睨視著他,蹙起眉頭,問道,「你到底還想不想親政?」

  「國公勞苦功高,朕全仰仗著您。」許世景爍反而把畫本在手中搖動著,絲毫沒覺得自己做錯了,

  「滄先生曾告訴朕,他年少時學風俗民情,就是閱讀這些畫本小說長大的。有何不妥嗎?」

  確實有那麼一樁事,但是因滄淵母語為烏語,聖賢書於他而言太過生澀,所以才從白話文開始熟悉漢語,長大後自然不再讀了。

  「滄先生是烏藏人,自對中原民風民俗不通,所以抱著學習的心態讀這些書。而你能一樣嗎?」左扶光有些嚴厲地問道,

  「在你眼裡,滄先生的話比太上皇聖旨還管用?!」

  許世景爍撇嘴,手指離開書頁,開口道:

  「太上皇還有旨意,要滄先生做帝師。您怎麼不遵循呢?對您而言聖旨管用嗎?」

  左扶光微眯了一下眼,若這是他的弟弟,他肯定上手教訓了!無奈對方是皇帝。

  太上皇那封聖旨應是在還未和滄淵撕破臉的時候擬定的,獎勵他順從之舉。

  而後沒有拿出來,是因滄淵不肯做寵臣。挑明身份,離開了中原。

  而今再被捧出,必有人推波助瀾。人臣們害怕改朝換代,怕他左扶光稱帝,或許老五亦有同樣的憂慮,便讓景爍「名正言順」繼位。

  「滄淵永遠不會回來了。」左扶光狠心地說道,

  「他是烏藏王子,不是你一個人的先生。他若還不知收斂,繼續侵吞大許的財富,就是我們中原的敵人。」

  許世景爍哀矜地望著他,半晌才說:「國公教訓的是。」

  他表面上雖然服順,卻暗自咬緊了牙關,繼續翻起畫本。

  這天,左扶光批閱完奏摺回到駙馬府,已是半夜了。

  為了從側面了解皇帝到底在想些什麼,左扶光約了馮俊才吃晚飯。

  進門時,下人早服侍馮學士吃完了東西。他靠著客用桌案坐在那裡許久了,直到聽到一陣風。

  左扶光卸下滿身官服,清花茹替他拿走官帽,走至馮俊才面前。

  馮大才子至今仍是單身,行事已然成熟老練。

  他在政治見解上和左扶光多有爭執,但也只是局限於政事討論而已,從不上升至個人好惡。

  兩人關係在這些年裡雖不至於可稱為友,但一直是緩和的。

  因為他們都有同一個目的,那便是安邦定國、撫恤黎民。

  「我還以為國公忘了今日之約,又要歇在正德偏殿。」馮俊才抬起疲憊的眼睛,「什麼事不能在御書房說,得私底下問?」

  左扶光坐上主位,低頭揉了揉眉心:「皇上今日又在議政時看些雜書,毫無上進之心,我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長大。」

  馮俊才打起了幾分精神:「想當年,國公十七歲時,不也滿雅州的玩鬧,身背紈絝之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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