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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不善,天會判。」

  許世嘉樂,善惡有報。

  ……

  皇帝又在樂聲和龍涎香的味道里浸泡了一整天。

  他慢悠悠地把玩著手裡一根火不思弦,向秦公問道:「固寧王世子真已回到雅州了?」

  「皇上這不是放虎歸山嗎?」秦公公低頭說,「三殿下放走的,他最近走訪朝臣也很積極。」

  許世嘉樂並不在意,悠悠地說:「回去了也沒用,上次固寧王進京請蠱醫醫治滄晗的病症。即使他說辭再好,朕也知道那蠱就是他下的。」

  「滄晗對他恨之入骨,怎麼可能為他發兵?」

  想到自己的三皇子,他又嘆息了一下:「朕『病了』這麼久,風華終於有點動作了。想讓他現出原形,實在不容易。」

  對於三皇子的野心,皇帝並不驚奇,轉而問道,「那老五呢?」

  秦公如實回答:「還是那樣,每天逗貓玩鳥沒個正形。不吵著要侍疾也不打聽皇上的身體狀況,繼續傻著。」

  許世嘉樂意味深長地點點頭:「老五就像萬寶候,是懂些生存之道的。」

  樂聲停下時,他又說:「北境的那個世子呢,還沒回去嗎?」

  秦公搖頭道:「鎮北王囚禁在京城王府里,肖思光怕是不會獨自脫身。要不就一起困在京中,也好一次根除禍端。」

  許世嘉樂放下琴弦,凝眉說:「這個局把雅州和甘州都隔絕在外,就是針對老三的,不能一次樹敵太多。」

  「若是不讓肖思光走,肖思若還在北境。難保鎮北軍不會揮師南下,那個女人太精明了,我們的寶侯爺根本鎮不住她。」

  又過了半晌,秦公垂頭聽令,許世嘉樂吩咐道:

  「尋個由頭把肖懷勝放了吧,讓他告老還鄉,反正他也是個廢人了。」

  「等到北宸的車架一走,立即封鎖整個興京。」

  「等把老三處理了,再以謀反的罪名判了固寧王。鎮軍大將軍收容固寧王世子勾結叛徒,與之沆瀣一氣,想辦法卸掉滄晗的職。」

  秦公把皇帝的囑咐一一記下,卻總覺得心裡有點不踏實。狕幼

  如果一切真的要按照許世嘉樂謀劃的過程走,就不能出一點差錯。

  小巫子窩在屋外,把兩人的對話都聽全了。

  他手握成拳,有點顫抖。回到屋裡趕緊把存下來的字帖剪字成句,向著雅州的方向放去了一隻飛鴿。

  彼時左扶光和滄晗還在阿里城,兵符一碎走掉的士兵只有寥寥千人。這對於十萬大軍來說,根本不算損失。

  他們當中有的人是信服固寧王,有的是崇敬滄晗。雅州軍人有情有義,即使為世所不容,也願追隨左扶光,救出左方遒。

  滄晗只帶了三萬人,後續補給充足,決心不到萬不得已時,不和大中軍開戰。

  阿里城外,隊伍再次壯大。

  葉刁帶著土匪加入了這支暫時還沒有名字的「起義軍」,他回到了夢寐以求的軍隊中,竟以軍隊成為「匪寇」的方式實現了。

  還沒出雅州,一隻白色的鴿子送來了小巫公公的傳書……

  第一百二十七章 左扶光,等我

  滄晗看完信,揚眉淡笑了一聲:「誰會在意他給的功名利祿。」

  「雅州動作這麼大,子茂大帥應該有所察覺了。他的急報還未抵京,但肯定也快了。」左扶光看著蓉省的方向,「我們還是會遇到大中軍攔截的,無法在封鎖興京前抵達。」

  他們沒有算到這是皇帝設下的一盤大棋,皇上也沒有算到滄晗依然會披甲赴京。

  滄晗有點擔憂地說:「北宸世子會不會自此就攜父歸鄉了呢?」

  左扶光不假思索道:「不可能。」

  「為什麼?」

  「我了解他,他比我更清楚安分守己不會換來安寧。」左扶光定定說道,「皇上折磨鎮北王,帶給肖思光的不是震懾,而是憤怒。」

  憤怒,就像他如今的憤怒一樣。

  他就是如此篤定地相信肖思光會按照計劃逼宮謀反,不會因為皇上「放過」了鎮北王,就帶著父親直接回去。

  即使他很想回到北境。

  兩日後,他們在蓉省外與大中軍相遇。而興京直接被封鎖,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

  ……

  許世風華帶領群臣圍堵在嘉字殿外,稱皇父病入膏肓,要他寫下定立國本的手諭,請命行監國之責。

  斑虎廠收到皇帝命令,緝拿三皇子。還未行動就內部撕鬥起來,不少人早已被策反。

  小中軍聽命趕往皇宮救駕,回北境路上的肖思光卻帶著一萬鎮北軍殺了個回馬槍,與之纏鬥不休。

  大中軍不敢棄守蓉省,否則滄晗一行會突破城池直抵中原腹地。大陸上拉開了內亂的序幕,血雨腥風滔天……

  被逼在自己宮殿裡不能外出的皇帝這才意識到,他早已在懶政和無能里丟失了民心,孤立無援。

  許世嘉樂一直不肯寫下手諭,不願交出玉璽。

  許世風華不願弒父被世所不容,便和他耗著,斷了嘉字殿的水糧。

  斷食的第四日夜裡,許世嘉樂腹痛難忍,殿裡的龍涎香也燃盡了。

  秦公跪在他面前,嗓音顫抖地說:「皇上就……退了吧,別活生生把自己熬死。」

  皇帝忽然從龍床上坐了起來,看著不遠處的樂台,說:「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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