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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它與你很像。」

  寶扇看著臉蛋通紅的木雕,不知道自己哪裡和它長的相像。

  但這木雕卻是可愛,而且是寶扇收到的第二件贈禮,第一件還是嫁山神時,老婦所贈的嫁衣。

  寶扇輕輕偏首,將臉頰蹭著光滑的木雕,其上的細膩觸感,讓寶扇很是歡喜。她聲音綿軟,美眸中有盈盈水意:「道長,我很是喜歡。」

  寶扇柔怯地仰望著游東君,目光中的殷切,讓人不容忽視。

  即使寶扇沒有和游東君同行,游東君在譚家生辰宴會時,也沒有忘記寶扇的身影,獨自一人享受熱鬧。

  與之相反,游東君因為要將盛大的宴會,描述給寶扇聽,便得時時刻刻都記憶著寶扇柔弱的身影。

  第271章 世界十一(十二)

  屋內,昏黃的燭光晃動,寶扇綿軟好奇的聲音響起。

  「吞吐烈火嗎,該是怎樣的場景?」

  寶扇柔柔地坐在床榻上,隨手扯過半邊棉被,蓋在她雙腿。燭台閃爍著橘黃色的光芒,映照在寶扇細膩的臉頰,和微亂的髮絲。

  聽到游東君口中所講,譚家生辰宴會上,有雜耍藝人噴火的樣子。寶扇瓷白柔弱的臉蛋上,顯現出她這個年紀,少女的嬌憨來。

  游東君雖然不是生的笨嘴拙舌,但此刻,也無法將那雜耍人吐火的畫面,栩栩如生地講述出來。游東君眉峰微凝,踱步至房間的角落,他隨手端起未點燃火焰的燭台,神色端正。

  游東君從腰間摸出一枚明黃色符咒,夾在指尖,他聲音清冷地說道:「便是如此——」

  只見游東君緩緩道:「他先是飲下清酒,卻並不吞進腹中,而是將清酒含在口中。而後,那雜耍人朝著木棍,大力一吹——」

  游東君張開唇,輕輕一吹,指尖的符咒,頓時朝著燭台飛去。只見到符咒剛碰到燭台,便迅速地燃燒起來,不過轉瞬間,便點燃了燭台。昏暗的燈火,在游東君輪廓流暢的下頜,鍍上一層薄薄的金色。

  游東君全然不知,他專心致志地講述雜耍人時,平日裡做出的冷淡姿態,於此刻蕩然無存。

  仿佛在此刻,站在寶扇面前的,不是那個心中只有大道的小道士。

  只有用道法,試圖重現宴會上,雜耍人施展本領畫面的游東君。

  兩盞燭火,在寶扇的美眸中輕輕閃爍,越發襯得她雙眸亮如星子。

  寶扇眉眼微彎,唇邊露出清淺的笑意。

  寶扇人生的柔弱,連臉上的笑容,都是輕柔至極,透著楚楚可憐的姿態。

  她唇角微揚,眉梢眼底都藏著笑意,只是因為身上寒症未好全,歡喜之中,夾雜著一份病弱。

  寶扇揚起綿軟的柔荑,輕喚著游東君過來。

  待游東君走近寶扇身邊時,寶扇並未站起身子。而是微微揚起腦袋,似乎要同游東君說些什麼悄悄話。分明屋中,只有寶扇和游東君兩人。縱然寶扇有什麼言語想要訴說,直接說出來,也不會讓旁人聽見。

  但寶扇如此舉動,不僅是為了隔牆有耳,更是要拉近和游東君的距離。

  兩人之間竊竊私語,自然比平時里的交談,多了幾分親近。

  見狀,游東君果真下意識地俯下身去。

  寶扇揚起瓷白的臉頰,側身在游東君的耳邊,留下幾句輕柔的話語。

  寶扇仿佛姿態柔弱的柳條兒,半依偎在游東君的身上。

  她未曾將自己的全部身子,都送進游東君的懷裡,那般會顯得輕浮不堪。

  如今這般,寶扇身上單薄的衣裳,和游東君的道袍相觸,寶扇輕輕言語之時。甚至能聽到衣裳交錯發出的沙沙聲響。

  只是衣裳彼此觸碰,游東君不好推開寶扇,只得緊繃著臉,凝神細聽寶扇口中所說。

  寶扇的身上,帶著清淺的淡雅香氣。梁城本就是梅雨時節,空氣中透著潮濕。

  任憑是心性再堅定的人,面對這般藏著黏意的空氣,都不禁生出幾分心煩意亂來。

  而此刻,寶扇身上的幽香,便顯得格外不同,讓人忍不住靠近,俯身輕嗅。

  游東君冷凝的眉峰,在聞到淡雅的香味時,不禁微微舒展。

  寶扇帶著顫意的柔怯聲音,被送到游東君的耳中。

  她輕聲說道:「道長今日,只講到此處便好。餘下的,我想待明日再聽。」

  游東君不解,自然也就詢問出了聲:「為何?」

  寶扇纖長的眼睫輕垂,聲音輕柔:「因為今日道長所講,便足夠我回味許久。

  想來在夢中,我也能夢到自己,和道長一同去了生辰宴會,看到雜耍人噴火的熱鬧景象。

  倘若道長今日講完,我便只能做一夜好夢。若道長講上兩日三日,那……每日夜會周公之時,我都能與道長相伴而行,再去赴生辰宴。」

  游東君沉默不語。

  見他這副模樣,寶扇頓時一慌,臉頰微微發白,她顫著聲音說道:「……我可否是為難了道長。想來也是,道長日夜忙碌,哪裡為了我的好夢,而夜夜來此……」

  游東君搖首,聲音清冷:「可以。」

  寶扇所提,哪裡有半分過分之處。寶扇生長在大山之中,頭次遇到梁城的盛景,卻因為身上有疾,不能親自赴宴。

  如今,寶扇所求的,不過是游東君仔細描述,供寶扇做夢之時,能仿佛覺得,自己去了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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