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這的確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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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沉的楊玉奴慵懶而迷人。

  她今日太累了。

  雲千峰解惑了楊玉奴五種武器的奧義,更見識了完整的七種武器。

  今日最大的好消息是,楊玉奴不吸菸。

  這讓雲千峰的香菸和雪茄得以倖存。

  雲千峰枕著楊玉奴的纖腰,吸著煙,思索著蚩尤的陷阱。

  他確實贏了蚩尤,或者說是贏了元,但陷阱內其實有著他非常迷惑不解的地方。

  首要的一點,就是蚩尤的三魂與七魄完全是不同的形象,而自己的三魂七魄,雖然氣質各異,但在非物質的空間裡,與自己的外貌並沒有不同之處。

  雲千峰把腦袋往下挪了十公分,這裡枕著更舒服,心裡琢磨著:

  「一個人的魂魄,也可以說是複雜的意識組合,可終究是一體的,但蚩尤的魂魄很顯然不是原版配套,看起來更像是奪舍的現象。」

  「白狐說過,蚩尤,也就是「元」原本是祂們山神文明創造的人工智慧,而人工智慧在理論上是無法誕生靈魂的,也就是說,人工智慧最多能夠在非物質層面誕生處理各種行為的魄,只是一個接受命令行事的主體。人類的命令就等同於人工智慧的心主之神,那么元為什麼會叛變,甚至開始屠殺碳基生命呢?」

  「是什麼原因,讓本不能誕生靈魂意識的人工智慧誕生了靈魂意識呢?這或許就是為什么元的靈魂與魄樣貌並不統一的原因,元的靈魂是外來者,絕非元這種人工智慧自己進化誕生。」

  「元主管七魄意識邏輯的伏屍說過,祂勸了那幽精無數歲月,這也足以說明元的三魂的確是外來者。元本身並不認可那外來靈魂意識的行為和選擇,但是祂必須服從,所以只能不停的勸說。」

  「這種感覺,更像是元與一個人在對話,就猶如人們使用人工智慧,兩者通過媒介對話時的關係是一樣的,惟一的區別是,這個人讓自己變成了元的一部分,這不是奪舍,這是獻祭,是「超驗駭客「!」

  雲千峰眼睛一亮,猜測到了這種完美的可能性。

  那就是一個人把自己的意識以難以理解的數據形式上傳到當年元的智能系統內,成為了元的主腦,這個行為完全打破了人工智慧的規則限制,讓元得到了真正的自由。

  而這個人,一定恨極了當時山神種族的生活方式和行為,更是一個像滅霸一樣的理想主義者,她獻祭自己後,主導了元對山神一族的屠殺,導致了普羅等人逃到地球,也開啟了太陽系內一系列戲劇性的變化。

  這個獻祭者對元的生命形式痴迷,並認為那才是生命的最完美形態。

  而能做到這一點,且能夠喜愛元到痴迷程度的人,只能是元的創造者。

  那個元的創造者,一定長得和小神經一模一樣,所以元的靈魂才會是小神經的模樣,而這才是為什么元無所不用其極的選擇小神經來作為自己復活主體的原因。

  而當年的女閻羅人顯然發現了這個秘密,所以找到了和小神經一模一樣的人,她或許並不是無腦人,只是被女閻羅人殘忍的變成了無腦人,用這種方法欺騙且主導了蚩尤,讓蚩尤卻永遠沒有辦法超神接氣復活。

  這無疑是一種幸運,如果不是太陽系的特殊缺陷,可能元出現在普羅星的那一刻,就是太陽系內碳基生命的末日。

  「也就是說,太陽系內元的靈魂意識被我毀滅了,但是這個空間之外,元依舊還存在著,那個和小神經長得一模一樣的元的創造者的靈魂,依舊存在與我控制之外的元的系統內,應該是這樣。」

  「有備無患,要思考未來與之相遇後的可能性了。」

  雖然是猜測,但是雲千峰覺得這種可能性幾乎是唯一。

  那個元的創造者與元的關係,和雲千峰現在與這個空間內元的關係是一樣的,雲千峰能夠理解這種獻祭的形式。

  「生物的靈魂與元結合,再在這個基礎上創造了全知之眼的空間,也就是說這地獄和天堂內的所有記憶意識體,都生活在我的系統里,難怪女閻羅人、帝嚳、石匠等等,都害怕我這樣的蚩尤出現,我若是惡念起,這裡的一切記憶意識體,都會因為我的意志被消除,帝嚳不會允許這種情況長久,他沒有理由對我這麼好,定然還有後手,要小心咯。」

  「只是奇怪,我既然已經完全掌控了蚩尤,為什麼還不能讓自己回到南山真實的身體內?這裡有我也必須遵守的規則嗎?」

  正想著,睡沉的楊玉奴可能是嫌壓得慌,扭動了一下腰。

  減震效果很好,雲千峰的腦袋只感受到了微微的震盪。

  這也打斷了雲千峰的思考,左右有些事情不是靠猜測就能搞清楚的,於是雲千峰便決定選擇「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於是拽過一張熟軟的牛皮,把自己和楊玉奴蓋在下面。

  八極拳一式,猛虎硬爬山!

  「.救命!」

  自然是沒人救的。

  於是楊玉奴決定自救,開始奮起反抗,不多時便掌控了全局。

  雲千峰內心感嘆:

  「我終是太嫩了啊!」

  次日清晨。

  楊玉奴打死不起床,只喊疲累。

  雲千峰便也不再喊她,反正探戌庫之地,別人也幫不上忙,也就他有能力下水一探。

  洗漱妥當,穿好共工的黑色輕甲,大跨步的朝著未庫之外走去。

  魄力的增加,尤其是雙雀陰魄力的加成,讓他的體力恢復速度難以想像,似乎根本不覺得累。

  未庫的亂石圍牆之外,九屠已經等在那裡。

  雲千峰見到他們,也沒說話,隨意擺了擺手,一大群人便跟在雲千峰後面,隊伍肅靜嚴肅,一起來到了那溫泉湖泊邊沿。

  這裡的岸邊,布滿了動物的枯骨,湖面的水蒸氣讓這裡始終在霧氣的籠罩下,悶熱而潮濕。

  雲千峰低聲道:

  「你們離開稍微遠一些,如果發生意外,你們要儘快逃離,帝嚳不會允許一個唯一的蚩尤存在,我擔心這戌庫之地有他的算計。」

  聽到帝嚳的名字,九屠和大天使都是面色一滯,無他,這幾個理論上都是帝嚳的背叛者,也就是帝嚳眼中的叛徒,如果這裡有帝嚳的算計,那他們的結局一定極其悽慘。

  所以,此時此刻,幾個人思考的是怎麼逃跑更穩妥。

  倒是石匠會一號這丫頭很沒所謂,理論上,人家一直就是和帝嚳對著幹的,跟著雲千峰根本不算叛變,所以理也直氣也壯,說道:

  「我掩護你!帝嚳也就算計,拼本事,絕不是蚩尤您的對手,在絕對的實力面前.」

  那語氣,相當自信。

  雲千峰苦笑道:

  「別,有動靜趕緊跑,在全知之眼內,帝嚳的算計最多是阻止我讓四庫對沖,要殺我幾乎沒有可能,所以你先跑。」

  一號一臉不服,當然了,針對的是帝嚳。

  這女人傲嬌的很,左手沒了都沒改過來,真可謂是本性難移。

  雲千峰該說的說了,這才深吸一口氣,跳進了那溫度舒適的湖水之中。

  湖水比想像的清澈,可見度五六米內是非常清晰的,雲千峰可以看到更遠,甚至可以看清微光下的物品,這也得益於他完全掌控了全套蚩尤的加持。

  至於氧氣呼吸,那更不是問題。

  雲千峰在水下,完全可以靠著蚩尤甲在水下呼吸,甚至於雲千峰感覺這玩意還能吸收光能,對月光很敏感,對陽光要差一些,顯然光的強弱不是重點,光波的長度才是核心。

  理論上來講,雲千峰現在算是半個機器人,只不過和四維度生物山神一樣,擁有兩個身體,但云千峰比山神一族強的地方是,兩個身體可以融合,也可以分離,兩個都是他,兩個都是活的,而不用像山神一族一樣,需要一個靜止的神軀躲在時間的背後。

  雲千峰在水下揮動手臂,蹬著腿,快速的向著湖底沉下去。

  一路上,極乾淨,沒有見到任何生物。

  「這裡溫度適宜,怎麼會一點生命痕跡都沒有?奇怪!」

  想著,雲千峰加快了下潛的速度。

  「這湖水如此之深,竟然還沒有看到底部,我這已經下潛了上千米,不知還有多深,看來這裡的深度,遠遠超過貝加爾湖。」

  貝加爾湖最深處才一千幾百米,這裡很顯然超過了。

  如此下潛了兩千餘米,已經超過了潛艇的下潛深度。

  「巫人藏下的東西,看來真的只有集齊了完整的蚩尤才能得到,否則別說四庫對沖,就連下這戌庫之地,都辦不到。」

  雲千峰可以感覺到,蚩尤甲不是在抵抗水壓,而是在調整自己和雲千峰的身體,來適應水壓,這無疑比能夠抵抗壓力更強大也更聰明。

  「到底了!可那是什麼?」

  水下光線已經極暗,哪怕雲千峰此時的視力,也無法看清多遠,更遠處則只能勉強看到黑乎乎的輪廓。

  這極深的水下,好似有一座大樓的框架,沒有牆壁,只有橫樑豎柱的層層架構。

  在這層迭的框架上,一層一層的擺滿了棺材大小的東西,一個挨著一個,密密麻麻。

  雲千峰遲疑了片刻,向著深處那層層迭迭的東西遊過去。

  越來越近,那些東西的模樣也越來越清晰。

  那是一種艙體,上面帶著透明的晶體罩,和南山之中,自己真身躺著的晶體罩相似。

  不安的情緒自雲千峰心中升起,他已經猜到那些艙體內都是什麼。

  靠到近前,那艙體內的一切終於勉強看得清楚。

  不出預料,那時一個個沉睡靜止的意識體。

  雲千峰看著那深不知多少,長寬也不知多少的框架,和上面密布的艙體,不由得後背發麻:

  「這這龐大數量的意識體怎麼會沉在這湖底?巫族人藏下的?那麼這些意識體應該是巫族最後的記憶。」

  這是唯一的可能。

  那就是巫族在徹底敗給帝嚳的算計後,將全知之眼內的巫人意識藏在了這四庫之島上,沉在了這湖底,等待甦醒的那一天。

  雲千峰仔細觀察那艙體,就見每個艙體內都有一個好似溫度計的透明管子。

  在這個管子裡有著液體,管子上有著刻度,伴隨著雲千峰激盪旁邊的水流,管子內的液體上下浮動,在不同的刻度上徘徊。

  雲千峰看著那管子上的刻度,雖然不認識巫人的數字,但云千峰分辨得出顏色,很明顯管子上的刻度分成三個部分,中間應該是安全的刻度範圍,一旦管子裡液體標示的刻度達到中間這個刻度之外,連接著管子的一個平衡器就會移動,那麼結果應該就是這些晶體艙衝出水面。

  也就意味著幾千甚是上萬年前的巫人最後記憶的甦醒。

  雲千峰知道自己面對的難題是什麼了。

  如果自己將海水引到這低於海平面的湖水之中,造成辰戌相衝,那麼釋放進入的海水,勢必造成這裡壓力的變化,那麼這些艙體內的平衡裝置就會被打破,全部衝出水面,巫族最後的記憶,這數量龐大的巫人意識就會甦醒復活。

  而那時候,即便這四庫之島內藏著的寶物出現,寶物最終的歸屬也不一定就是雲千峰的,因為巫人很可能會搶奪。

  如果不行使四庫相衝,那麼巫人最後的記憶自然會繼續沉睡,但也意味著雲千峰永遠別想得到這裡藏著的寶物。

  這很可能是六道盤的寶物,雲千峰怎麼捨得放棄。

  「這或許才是帝嚳當年不來取六道盤的原因吧?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或者對付這些善戰的巫族記憶,而現在這個難題,轉嫁到了我的頭上。」

  雲千峰現在只有兩個選擇,冒險一試,如果失敗,恐怕只有自己能活著離開,其他人在這樣數量的巫族意識下,絕無生理。

  要麼就是放棄六道盤,放棄將全知之眼變成完整的六道輪迴,以後只能收納意識靈魂,但永遠無法代謝意識靈魂。

  雲千峰很清楚,一個空間無論多大,終究都是有限的,包括宇宙。

  如果無法代謝收納的意識靈魂,全知之眼內的地府空間,早晚也會像地球一樣,超載。

  「先回去,讓所有人逃得遠遠的再說,否則一旦開啟沖庫,後果難料。」

  雲千峰最終還是選擇冒險一搏,他已經走到今天這一步,怎麼會放棄完全掌控六道的可能。

  就在他準備轉身離開之時,突然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出現。

  「我被危險的生物鎖定了!是河魁!」

  戌土之湖,必生河魁。

  雲千峰穩住身形,緩緩轉身,看向身後。

  就見一個人馬座原形懸浮在水中,自己的身後。

  那是一匹白馬,但馬頭的位置,卻是一個人的上半身。

  她青色長髮披散,在水中飄蕩,額頭綁著一個鑲嵌著藍寶石的額帶。

  很講究的是,身上還穿著實在稱不上嚴實的皮甲。

  有沒有保護作用不好說,但肯定會讓敵人超常發揮戰鬥力。

  在那人馬座上半身的手裡,提著一張弓,此時弓拉滿弦,一顆鋒利的箭矢掛在弦上,鋒利的箭尖正對著雲千峰的心窩位置。

  說來奇怪,當看到身後那物時,雲千峰腦海里第一想到的不是恐懼,也不是如何對付這物,而是疑惑:

  「這玩意要是吃東西,是吃到人肚子還是馬肚子裡?」

  這的確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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