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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甫一出宮。」雲暝聽到主子問話,下意識開口回答,下一刻就意識到不對,立刻閉上了嘴。

  果不其然聽見顧嶠冷笑了一聲。

  「才一出宮就想著回府,朕倒是沒想到丞相欺君能明目張胆到如此程度。」

  雲暝跪著不敢說話。

  傅翎也難得的先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人這不是已經受傷了嗎?也算是他騙你的代價了……」

  傅小侯爺能為商琅說話,這件事顧嶠著實沒想到。

  本來想半真半假地控訴一句連傅翎也如此這般,顧嶠卻忽然發覺傅翎停頓得有些不正常。

  像是欲言又止,就連臉上也顯現出了些尷尬情緒。

  難得啊,還有傅小侯爺顧慮的時候。

  顧嶠便讓雲瞑先走,回到商琅身邊去,然後開口:「有什麼話你直說便是了,莫非連我也要瞞著?朕還能殺了你不成?」

  傅翎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我倒是不擔心你殺了我,我就是擔心你家的探花郎可能——」

  要遭殃。

  後面半句傅翎沒有說出來,但是顧嶠已經聽出了他的未盡之意。

  「商琅?」帝王沒像傅翎所想的那樣蹙起眉來,反倒是一勾唇,「怎麼,還有他什麼事是你知道朕不知道的?」

  「倒也不是說你不知道,」話都說到這了,傅翎也沒有再隱瞞的必要,「而是我估計當時那樣的情況,你壓根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剛才商琅遇刺的時候,我不是攔了你一下嗎?」傅翎道,「當時我瞧著,那個刺客的目的應當不是殺人。」

  顧嶠當時關心則亂,眼裡只剩下了商琅遇刺這件事,估計都沒有注意到那個刺客攻擊的方向。

  以傅翎看來,那樣的攻擊,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傷到什麼要害,最多就是個皮肉輕傷。

  而且只有那麼一個刺客,還恰好在商琅剛剛回到府上的時候。

  顧嶠叫他這麼一說,也冷靜了下來,闔上眸子細細回憶方才在丞相府的所見所聞。

  這段時間商琅一直都跟他住在宮裡,世家原先或許有著暗殺商琅的想法,但是這麼多天過去,也不至於盯人盯得這麼緊。

  何況,這還是青天白日,若他們真的想要刺殺商琅,必然也會考慮上丞相府那嚴密的守衛,怎麼可能只派這麼一個人來?還是個被雲暝給一擊制服的廢物。

  況且,雲暝一直跟著商琅,如果多了什麼人意圖刺殺,他應當早有反應就是,怎麼也會這麼遲鈍?

  還是說雲暝跟商琅沆瀣一氣了?

  不對。

  他和傅翎方才也都沒有注意到。

  這不應該。

  顧嶠睜開眼,眸子卻也只是低垂著,指尖一直在桌上有意無意地輕敲著,越想就越心驚。

  這樣的情況,極有可能不是他們幾個沒有發現刺客前來,而是那個人早在他們跟著商琅回府的時候,就已經候在那裡了。

  而且還是藏在了一個沒那麼輕易被相府當中的守衛給看到的地方。

  每一樣都好像在告訴他,這根本就是商琅親手設下來的一場局。

  至於是做給世家看,還是做給他看,那就不得而知了。

  顧嶠敲桌子的動作停下來,指尖在額頭上點了點。

  說起這個,他又想起來最後商琅跟雲暝說的那句話——

  無論如何雲暝也是他的人,在兩者意見有衝突的時候,雲暝聽商琅吩咐的可能性極小。之後也證明了這一點——雲暝幾乎是轉頭就來同他報了信。

  所以,那句話是說給他聽的?

  商月微。

  顧嶠在心裡默默喊了一聲這個名字,越想越氣。

  傅翎見他不說話,神色也不虞,猶豫了一下問:「不如你將他給喊來問上一問。再者,你還真能對他那傷坐視不理不成?」

  哪怕只是一點皮肉小傷,傅翎也不相信。

  眼下顧嶠大概只是被怒火給沖昏了頭,等到人反應過來之後,估計又能對著丞相大人的傷噓寒問暖。

  傅小侯爺暗自搖了搖頭。

  怎麼好好一個皇族子弟,在心上人面前就成了這副模樣?

  「朕真要將他給喊過來,豈不就是隨了他的意?」顧嶠的手在桌面上重重地叩了一下,然後就覺得指節火辣辣地疼,疼得泛了紅,不解氣又摔了一下書。

  這間小書房是帝王私人的書房,平日裡顧嶠大都待在御書房裡,已經很久沒來這裡,好在是一直有人打掃著,便蹭不上什麼灰塵,有的只是很久遠的記憶。

  雖然說是帝王的書房,但是顧嶠以前也沒有少來這裡。

  他父皇在的時候,宮中許多宮殿都住著人,妃嬪或者他遠近親疏的兄弟姊妹,熱鬧非凡。他所在的宮殿遠,但是因為商琅的原因,他整日整日地往這一邊跑,沒有空置的宮殿落腳,便直接將這間平日沒什麼人來的小書房給據為了己有。

  先皇對於他這樣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見他經常過來,就乾脆讓他平日留在這裡習書,也方便了下朝之後的查問。

  不過在商琅漸漸習慣了這位七皇子跑翰林院去尋他之後,顧嶠便只有夜間會在這邊待上一會兒,除非是有什麼次日急著見商琅的情況,會幹脆地歇在這小書房裡。

  與其說是個小書房,倒不如說是過往十多年他除了商琅身邊最長待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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