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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別人眼裡,「探花郎」這個稱呼僅限於商琅還沒有官職的時候,在之後的數年裡就換成了各式各樣的官職,只有傅翎還會這樣喊著。

  他這麼一開口,一下子讓顧嶠想起來當年他拽著傅翎去尋商琅的時候,傅小侯爺總會拿「你家探花郎」這樣的稱呼來調侃他,誰知道這十多年過去,探花郎已經當上了丞相,顧嶠也沒能真正將人給變成他家的。

  往日顧嶠對於這樣的調侃還是一笑置之,畢竟那個時候他雖然喜歡朝著人身邊湊,但是對於商琅更多的是一種傾慕和見色起意,對於「你家」這樣的稱呼並沒有多敏感,畢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但是現在傅翎再來跟他提這個稱呼,便平添了幾分曖昧。

  「他在忙著世家的事情,」顧嶠將意識從回憶裡面抽出來,開口道:「打擾他做什麼?」

  「怎麼可能打擾,自然是偷偷地去,」傅翎放輕了聲音,繼續攛掇人,「你難道就不好奇商琅究竟是怎麼去做的嗎?」

  他好奇,他當然好奇。

  先前知道商琅把那幾家人忽悠得團團轉的時候,顧嶠就開始好奇了。

  傅翎看出來顧嶠已經被他這句話說得動搖了,便繼續攛掇:「去看一看吧,以我們兩個的身手,還怕被人瞧見不成?」

  商琅是個文人,自己又不會什麼功夫,顧嶠和傅翎卻是從小練起來的身手,真要來論,甚至是禁軍統領想要打過他們都有些難度,枉論世家的那些護院。

  何況傅小侯爺連宮牆都敢爬,還能爬得悄無聲息,帶著皇帝陛下爬個世家的牆自然是不在話下。

  「去看商琅」這樣的理由對於顧嶠來說實在是太有吸引力了,在稍一動搖之後,他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跟著小侯爺一起去爬牆。

  在路上兩人運著輕功,走得便快,耳邊風聲呼嘯,帶著一點春日微的暖意,顧嶠開口:「這大桓萬里疆土上數千萬人,說傅小侯爺是離經叛道第二,怕是沒人敢來認這個第一。」

  傅翎聽到他這話,只是輕笑一聲:「陛下謬讚了,臣可不敢與陛下爭這第一。」

  「傅征羽,罵誰呢?」顧嶠磨了磨牙,想同他爭論,就已經看到了那高牆紅瓦,也見到傅翎將食指豎在了嘴邊示意他噤聲,便只能先閉上嘴,默默地給傅小侯爺記上一筆。

  他們來的地方是張家。

  但是似乎來得有些晚,等他們跑到牆上的時候,能看到的就只有丞相大人嘴邊掛著溫和的笑,與張家家主一同走出來。

  瞧著張家家主這滿面春風的樣子就不難猜,這一會兒商琅已經把其中最難搞的一家給擺平了——先前商琅送給顧嶠的那些生辰禮物裡面,就屬張家的東西最多也最貴重,除了傳家寶還有點別的東西,多得顧嶠都有些懷疑丞相大人是不是背著他用了些什麼與眾不同的法子給人把家抄了。

  悄無聲息的那種。

  不過看著張家家主這副模樣,應當沒到什麼抄家大仇的程度。

  他跟傅翎也就聊了一會兒功夫,恐怕連半個時辰都沒到,商琅就這麼把人給安撫好了?

  顧嶠若有所思地將目光投向隱匿在另一處的雲暝,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作罷。

  看雲暝那副樣子,應當是不曾跟著進去。商琅平時說話聲音又輕,若再刻意壓低聲音,估計他聽見交談內容的可能性也不大。

  顧嶠派雲暝過來,除了盯一盯丞相大人平日裡的行跡,就是起到一個暗中保護的作用,至於他具體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想來也知道不了。

  「嘖,」傅翎待在他旁邊,眼見著這兩個人有說有笑地走出去,嘴裡又全是奉承的客套話,沒有半點線索,就只能輕「嘖」一聲,然後小聲同顧嶠道,「走吧,跟著人去下一家。」

  想的是如此,但他們兩個都沒想到,商琅上了馬車之後,沒有朝著任何一個世家所在的方向去,而是回了相府。

  兩人一路用輕功在房頂飛躍,這一條路對於顧嶠來說實在是太過熟悉,於是也越看臉色越沉,指尖嵌進掌心裡,劃出血痕來,沾到指甲上,又被他給輕輕拭去。

  馬車經過鬧市,速度慢下來,顧嶠二人的速度也隨之慢下。

  傅翎觀察著少年帝王的臉色,有些心驚,難得地變得小心翼翼,開口問道:「怎麼了?」

  傅翎才回到京都來,並不知道商琅的丞相府在何處,也不清楚兩個人先前的交談,看著顧嶠驟變的臉色實在是有些茫然。

  這是怎麼了?莫非這個方向是去丞相大人哪個紅顏知己的府邸不成?

  可是他所得到的消息裡面,商琅可是半點也不近女色,潔身自好得很啊……

  傅小侯爺在這裡胡思亂想,想了許多可能,卻聽見顧嶠開口,聲音也比平時沉不少,連帶著些許哽咽的委屈:「他先前明明同朕說,處理完會回宮。」

  眼下卻直朝著相府跑,莫非是臨時改了主意?

  或者說是之前那樣的承諾本就是欺君,商琅早想要回到相府,奈何顧嶠一直都不放他走。

  何況以他對商琅這樣的偏寵,也絕不可能因為人偷偷跑回相府而做出什麼,不過是自己生悶氣,最多有商琅溫聲細語哄他幾句而已。

  「顧嬌嬌?」傅翎聽他說話,神情有一瞬間變得驚恐,「嘶」了一聲,按著人的肩膀將人轉過來面對自己,然後盯著他的臉,確定上面半點痕跡都沒有之後,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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