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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倆人啊,前頭鬧騰的時候,就針鋒對麥芒,他還頭疼來著。

  現在看來,倒不是壞事,就是相互扶持,也勢均力敵,倒顯得格外有默契。

  *

  十一月底,大雪紛飛中,紀忱江一路勢如破竹,殺破了荊州和袞州的城門。

  袞州不愧是靠海最富庶的封地,充王府里,各種新奇奢靡的東西數不勝數。

  黃白之物被紀忱江收起來,一部分換了大量銅板和銀角子,分發給百姓和礦山裡的黑工們。

  那些新奇玩意兒,紀忱江令銅甲衛精衛八百里加急送回定江郡,當做年禮。

  除夕宴請,傅綾羅的生辰在勤政軒大殿內,與大臣和權貴及其家眷一起慶賀。

  傅綾羅只留了紀忱江親手雕刻的全福梳,其他的新鮮玩意兒,都當做定江王的禮,送到了各家手裡。

  賢均和長悅都已經能扶著婆婆車站起來了,叫三歲的賢均已經能零星能蹦出不少詞兒來,剛抓完周的長悅卻始終不曾開口說話。

  但就這樣,底下人也是沒口子的夸。

  「大公子長得真像王上,小女君也是美人坯子。」

  傅綾羅和紀雲熙都心下微哂,要是真像就壞了,某個暗衛還不得從地底下爬起來哭啊。

  「虎父無犬子,瞧著大公子就是利落的,定跟王上一樣勇猛,既抓了弓箭,往後定會護著小女君。」

  傅綾羅笑而不語,賢均的身份以後大家會知道。

  但無論如何,他也會是紀家的義子,這孩子已經入了紀家族譜的。

  至於是為長悅保駕護航,還是他能有一番作為,將來還要看孩子的,她不強求,只希望他們都能過得快活。

  還有人問,「如今王上都打到袞州啦?那等拿下河州,豈不是就能入京都了?」

  說話的人自己都咋舌,定江王是南地戰神,大家都知道。

  但也是才知道他如此驍勇善戰,這才一年功夫,都已經逼近京畿。

  當然,有樂觀的,就有悲觀的。

  也有人小聲辯駁,「京畿大營有三萬將士,禁衛軍也有近萬人,還有京都護衛軍萬人,堪比咱們南地駐軍的數量了,沒那麼好贏吧?」

  說話的是定江郡兵馬司的官員,聲音並不大,可原本還低頭玩著手裡彩色碧璽串的長悅,突然抬起腦袋。

  賢均比她活潑的多,站在婆婆車裡,正被祈夫人和王夫人逗得嘎嘎樂呢,突然就被長悅揪了個跟頭。

  賢均:???

  長悅不管他,用力抓著婆婆車的邊緣,大聲道:「贏!贏!」

  眾人還沒來得及為從沒開口的女公子驚訝,可能因為長悅太用力氣了,說完話她『嘭』地放了個屁,震住了底下所有的閒聊。

  長悅都被自己嚇了一跳,愣了下,撇撇嘴,有點想哭。

  傅綾羅和紀雲熙低著頭,咬著舌尖,強忍著才沒笑出來。

  底下人反應也快,誇讚立馬潮水般涌到長悅耳邊——

  「好好好!女公子這……不同凡響!不同凡響啊!」

  「都說小孩子通漫天神佛,能看到凡人所不能見,王上定會大勝而歸!」

  「女公子真是厲害,動靜鏗鏘有力,不愧是小女君!」

  ……

  長悅沒聽懂,但她莫名地,嘴巴一癟,嗷一嗓子就哭了出來。

  賢均被她嚇得夠嗆,也跟著哇哇大哭。

  殿內也有人帶了家裡的孩子來,是為了給定江王府大公子和女公子做伴,這會兒跟傳染一樣,都跟著哭了。

  「噗嗤——」不知道是誰先忍不住,笑了出來。

  傅綾羅也別的小臉通紅,抱起長悅,借著哄孩子的功夫,也笑了出來。

  但笑完,傅綾羅心底又是一酸。

  她希望小悅兒說的是真的,哪怕不記得自己的父親,只怕也是血濃於水,才叫小悅兒說出這種話來。

  她又想紀長舟了。

  殿內哭笑聲都響亮,傳出勤政軒,倒是難得的熱鬧,叫守衛的銅甲衛和墨麟衛驚訝不已。

  等到了晚間,賢均還是被阿瑩照看,傅綾羅哄睡了小悅兒,去了書房。

  兩人這次分別,書信往來比以往都要少一些,多是攢著,兩個月送一次。

  她思忖良久,提筆——

  「長舟,來年南地初雪時,我會到你身邊。」

  如果那時,他仍然未拿下京都,她不會再只坐鎮南地。

  淮州、豫州和荊州都已在她掌控之中,武官也帶出不少兵馬。

  不管他怎麼回答,傅綾羅篤定了主意,準備帶兵北上,奔赴與紀長舟的約定。

  寫完,她忍不住笑了。

  不知不覺中,她也變成了會擅自做主的人,她前所未有地理解了紀忱江對她的守護之情。

  與此同時,停留在袞州邊界駐紮的紀長舟,也遙看著南地方向。

  大過年的,他也想阿棠和小悅兒。

  其他地方好打,京畿和京都確實沒那麼好拿下。

  且不說雍州、益州向來跟京都關係親近,雍王、離王都還活著,不能小覷。

  就直說河州,因是京都的最後一道防線,易守難攻,士兵數量和水平為幾州之最。

  即便紀忱江一路打過來從各州都帶出了部分人馬,為了不出岔子,始終不足三萬人。

  是成還是敗,就要看河州這一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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