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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姜安慰道:「先沉住氣好生磨練,等時機一到,定能一飛沖天。」

  巫梔揚眉,「等待時機,不如創造時機。」

  「那敢問巫神醫,要如何創造時機?」

  「聽聞下月醫署要開義診,我準備去會會。」

  「怎麼會?」胥姜想了想,「難不成你也去旁邊支個攤兒,和他們打擂台,看誰救治的病人多?」

  巫梔搖頭,隨即齜牙一笑,「不,我要去看病。」

  胥姜盯著她的腦門兒看了半晌,「是像有些毛病。」

  巫梔白她一眼,隨後對宋樆道:「宋娘子,你經常入山尋蘭,想必對京城四周的山都很熟悉,我想請你幫個忙。」

  宋樆與巫梔雖初次見面,卻已覺親切,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你儘管說。」

  「我要找一些藥材,想請你帶我入山。」

  「行,我本就經常進山,有你正好多個伴。」

  「多謝。」巫梔敬了她一杯酒。

  胥姜問道:「你為什麼不讓千金堂的弟子帶你去,他們不是更熟悉?」

  巫梔豎起手指,噓道:「可別讓陳大夫知曉。」

  胥姜更奇了,「採藥有什麼不能說的?」

  巫梔一臉鬼祟,「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見胥姜還要追問,忙打斷道:「這湯還要多久才好?我肚子都餓了。」

  一旁的茵茵打了個嗝,頂著張黢黑的小嘴說道:「我也餓了。」

  巫梔朝她嘴上一抹,「我看你是饞了。」

  幾人忍不住發笑。

  胥姜揭開蓋子,盛了一勺來嘗,醉道:「好鮮!」

  巫梔這是真看餓了,忙將碗伸了過去,「給我來點兒。」

  胥姜給每人都盛了一碗。

  茵茵也得了,正要喝,想起外頭的梁墨,便端著出去了。

  等她回來,不僅碗乾淨了,臉也乾淨了,擦得白白嫩嫩。

  「這湯確實鮮。」巫梔摸了摸肚皮,覺得還欠幾分,隨後自己動手又盛了一碗。

  「能不鮮麼?」胥姜滿足地眯起眼,「拿燉了一夜的雞湯吊味兒,莫說是燉菌子,就是燉鞋底也鮮。」

  巫梔瞪眼,「你還讓不讓我喝了?」

  胥姜『嘿嘿』一笑。

  宋樆拉她到身旁,支支吾吾地問做法。

  胥姜揶揄地看著她,晃著腦袋悠悠道:「這湯嘛,風摻半罐,月撒少許,再入半兩相思子,燒兩把鴛鴦藤,熬個百年也就成了。」

  宋樆紅著臉拍了她兩下,拍得她哈哈大笑。

  巫梔端著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怒道:「你能不能讓我好好喝口湯!」

  隨後又恨恨磨牙,「等熬個百把年,我就你這湯架在奈何橋上,專灌給那成雙成對的,喝了……」

  胥姜嘴快截道:「喝了來世還成小鴛鴦。」

  巫梔兩口將湯灌下肚,然後將碗一扔,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走了。

  胥姜抱著肚子,笑倒在榻上。

  廚房裡,一隻瓦罐咕嘟嘟冒著熱氣,那香飄散,勾來了天邊一輪月亮。

  第267章 二百六十七斬

  孟冬十月,又至下元。

  胥姜精精神神地起了個大早,沐浴焚香,祭拜先人。

  此次祭龕設得比去年隆重,糕點、酒水一應俱全,擺了滿滿一桌。

  而最顯眼的,是那龕位上立的一塊牌位,上敬『顕考胥公諱淵府君生西蓮位』,下落『女胥姜敬立』之款。

  這是她寒衣節所刻,往後逢年過節祭拜,便再不是無名無姓,無牌無位。

  父女二人,總算有所來,有所往,有所去,有所歸了。

  胥姜盯著那牌位許久,眼睛盯得發澀,隨後伏跪虔誠叩拜。

  「您若得知我將您綁在這世上,定是要煩我的,可誰叫您是我師父,又是我父親呢?我只好賴著您,拖著您了。勞您往後在天上多操心,保佑我和母親,長樂安康,無災無劫。」

  她起身點香,「這一脈香火,請您受用。往後不止我,還有我的後人,讀您書的學生,都會記得您,逢年過節得煩著您。您若嫌吵,就來罵罵我,要不然去找母親告告狀,讓她管管我。」

  隨後又笑道:「不過她疼我,想是不會聽您的。」

  胥姜將香插進香爐,合手拜了拜,隨後喚了一聲,「父親。」

  她沉默半晌,才低啞道:「您走得慢些,不要忘了阿姜。」

  青煙氤氳,罩在胥姜頭頂,久久捨不得消散。

  胥姜誦讀了一篇祈福神咒,焚進爐子,又在祭龕前站了許久,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些話,續了一柱香火,才擦乾淨臉去廚房生火,蒸豆子做豆泥骨朵。

  其它節禮前兩日早已備齊,因豆泥骨朵現做才好吃,所以才留到今早。

  造型的模子除胥姜去年雕的那套外,梁墨另雕了套新的。四四方方的書籍形狀,上頭刻著書名,都是肆里所出之書,惹得胥姜直誇他心思巧妙。

  豆子剛蒸好,肆外便傳來踢踢踏踏的動靜,胥姜一聽便知是梁墨來了。胥姜本說讓他歇息一日,可他偏歇不住,也樂得他去。

  誰不喜歡勤快的幫工呢?

  因樓家要祭祖,茵茵回了樓宅幫忙,樓雲春也不得閒,除自家祭祖外,朝廷還有大祭和廟會,他得安排人配合兩縣府衙巡視。

  二人白日裡各忙各的,約了晚上在水雲潭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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