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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茯苓豎眉道:“可你這個正經媳婦兒還沒進門呢!先抬個妾算怎麼回事?明擺著沒把你放在眼裡。”

  冬香眉宇間難掩惆悵,“容迢是個孝子,他母親含辛茹苦把養大,這點要求怎麼也不能拒絕。”

  茯苓見她已是情根深種,全然不見往日的活潑灑脫,心中甚是痛心,“若叫主子知道這事……”

  冬香捂住她的嘴,“你且小聲點,萬不可再給主子增添煩惱。而且我自己的婚事,怎能事事由主子替我包辦!若主子幫我說話,容迢母親或許會鬆口,但免不了生嫌隙,日後還怎麼相處?沒得留下善妒的印象。”

  “怎麼好好地突然就要納妾?”茯苓想不通,“別是容迢自己動了花心,拿伯母當藉口。”

  冬香搖頭,“不是他,他也不知他母親為何執意要給他納妾。”

  茯苓皺起眉,“你可知他要納誰?”聲音放低,“會不會是趙伽?”

  “你想什麼呢,怎會是她。”冬香絞著帕子道:“是伯母身邊的丫鬟,一直有個通房的名分,但容迢沒碰過她。”

  茯苓冷哼,“那可真就奇怪了,我看伯母也不是什麼刁鑽刻薄之人,好端端的,為何要給你這個未進門的媳婦下臉!你仔細想想,最近可得罪了什麼人吧。”

  到了晚間,未央宮主殿的燈火比平時熄得晚些,廖中全親自過來傳話,說皇帝過不來了,讓皇后先睡。楚令沅早已習慣,口是心非地回了幾句諸如‘誰要等他!愛來不來’的氣話。但睡之前,還是叫常若拿來了皮料和兔絨。護耳這種小東西,宮裡人不常用,一般是宮外的幼兒婦孺使用。宮裡這些穿金戴銀的貴胄戴著,未免有點傻氣,很不相宜。

  她接連做了七八日,連半隻耳朵都沒縫好,手倒是被針戳了好幾個洞,想她揮刀舞劍樣樣精通,做個護耳,竟如此艱難。最後還是常若手把手教的她,即便如此,做出來的東西依舊慘不忍睹。

  楚令沅自己倒是挺滿意,但單小松他們一個勁勸她再做個別的。修養期間,她也無事可做,加上李廷潤回了西州,臨走前答應她一定會阻止李廷樂作死,心中稍安,便決定再做個貼身綢衫哄哄祁錚。

  從李廷潤的口中得知,祁錚暫時沒有發兵西州的打算,希望大周的那些官員平安無事吧。

  但這兩樣東西一直到開春都沒能送出去,期間祁錚倒也來看過她,往往是深夜裡,行色匆匆地瞧一眼她的睡顏,又返回居仁殿批摺子。楚令沅每天醒來都能捕捉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心頭那點不滿,在心疼之餘早就煙消雲散。

  可是這些日子她睡得並不安穩,消失了許久的夢魘又折磨上她。

  好幾次她都是滿臉淚痕地從夢中驚醒,茫然地看著常若她們,卻想不起夢見了什麼,只知道那是讓人揪心的疼。每日的湯藥補品竟沒什麼效果,臉上的肉還是沒回來,雖盡力笑著,眼底的那抹悲涼卻怎麼也掩蓋不了。皇帝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可他毫無辦法,太醫說這是心病,無藥可醫治。他以為楚令沅緩過神開始傷心起那個沒緣分的孩子,或者擔心永安公主回來後處境艱難。

  他沒時間陪她,為安她的心,就變著法地給未央宮送東西。

  以至於,那些讓天下人痴迷的奇珍異寶都在未央宮的角落裡落著灰。

  雖然不至於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但楚令沅或許能懂,他這個大周皇帝,其實是不敢見她。

  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他沒能護住,這輩子,他都無法釋懷。

  查遍整個建安城,除了不能動的,凡是和此事有直接關聯的人,他一個都沒饒恕。但殺十幾個人,處置幾個朝臣,廢幾個妃子,也換不回他的孩子。

  楚令沅老覺得沒什麼大不了,可這次意外險些要了她半條命,她叫他不要怕,他不敢不怕。他無法給她建造一堵毫無縫隙的牆,總有人能鑽空子,防不勝防。他不由想起很多年前,那個總是跟在他身後轉,溫溫柔柔叫著他太子哥哥的同胞妹妹,他不喜歡她,因為見到她會讓他想到那個跳下小洋樓的何氏。

  帝王本該無情,不喜歡才是保護,他早就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一直在這麼做。他把她當成一個陌生人,看著她受冷落受欺負,漸漸的,她也不再叫他哥哥。他自以為掩飾的很好,但她最後還是因為自己死了,那時他就知道,光靠隱忍,是絕對護不住一個人的。

  “皇上,楚承安大人送來密報。”廖中全彎著腰走到書桌旁,雙手遞上信封。

  祁錚接過,對跪在前面的青年人道:“你先下去吧,把你逃出來時看見的事物都告訴霍玖,你放心,儘管朝中一直有李廷樂已經滅口的言論,但朕不會放棄尋找你父母和其他官員的下落。”

  青年人聲音嘶啞道:“臣懇請皇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若西州州主真的痛下殺手,臣請軍出師西州!”

  祁錚沒說話,廖中全連忙上前扶起他,“喬小公子,您別急,那李廷樂罪該萬死,但還不至於到打仗的地步,霍侯爺肯定能把人救出來。”

  喬鳴深吸口氣:“臣的父母雖還下落不明,但臣的妻子和尚在腹中的孩兒在出逃時已經遇難,殺妻殺子之仇,不能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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