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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雲皎臉上如臨大敵的表現太明顯,貢眉低聲道:「娘娘作為新後初次接受六宮的請安,太后娘娘這是給娘娘您體面呢。」
話說到這裡,雲皎只好帶領妃嬪們前往長樂宮。
太后讓她坐下,撫著她的手說話:「哀家知道你心善,和前頭那個不是一路人,但有時在宮中心太善,反而成了處事不公。日後宮中有事,可以多讓人來長樂宮請教哀家,威信失掉了想再撿回來就難了。」
看,熙皇后的手顫得厲害,想必是心中充滿不安。
見她如此情狀,太后原本對她的一點不滿也煙消雲散。
「你們都不是宮裡的新人了,有些資歷比皇后還老些,但要是讓哀家知道誰恃著在宮中時日多些就對皇后不敬,哀家不介意代皇后讓你們醒醒神兒。」
站立的眾人再次齊聲受教。
雲皎顫著嘴唇:「謝謝娘娘為臣妾操心。」
「好孩子,不要害怕。」
太后安慰她。
第164章 正文完
幸好,太后不耐煩和一幫年輕妃嬪多談,給新後立了威後,就稱乏讓眾人回去了。得知內情的雪芽吩咐抬輦轎的太監必須又快又穩。
於是跟在後面的妃嬪一出來,就不見了皇后的蹤影。
輦轎抬得飛快,雲皎在上面運用強大的意志力,去告訴這個身體——她才是膀胱的主人,她能夠主宰自己的膀胱,休想鬆懈半分!
而一下朝就來探望她的謝知行,剛好和雲皎同一時間碰上。
她匆匆行禮,從輦轎上下來直奔宮裡。
「皎皎。」
謝知行想叫住她,她卻連回頭過來看他一眼都不曾有。
他心裡一咯噹,叫住雪芽:「皇后今天發生什麼事了?誰惹她不痛快?」
她走得匆忙,謝知行只看到被她咬住的唇瓣微微顫抖,連走路上踉蹌肯定是遭到莫大打擊了。被他問到的雪芽竟然沒和往日一樣義憤填膺地告狀,反而支支吾吾了起來:「回皇上的話,娘娘她……嗯……」
「皇上問你的話你就老實說,怎麼當的差,想欺瞞聖上不成!」
見皇上眉頭擰起,迎祿喝斥。
雪芽一激靈,連忙向皇上說了實話:「各宮小主給娘娘奉茶時,娘娘每一杯都全喝完,之後還帶領六宮妃嬪去長樂宮給太后請安,來不及上恭房……剛才娘娘是著急壞了,並非有意把皇上撇在這兒,求皇上體諒。」
謝知行想過很多種可能性。
就是沒想過她是憋壞了。
「你們有沒有提醒她不必全喝完?還是說誰拿話刺她,讓她要喝光。」他蹙眉,依然離不開陰謀論。
「奴婢提醒過,娘娘說她習慣了。」
……
同一時間,新任皇后娘娘都想在恭房裡題詩一首。
作為一位穿越女,第一次生出盜用名詩的念頭居然是在恭房之中,想的是李白的《望廬山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娘娘,您還好嗎?」
貢眉在門外問。
其實小主出恭時都有人伺候在側的,雲皎深覺羞恥享不了這福,才讓宮女都在恭房外面等候。
「快好了,儲水量有點大,得虧皇上沒有後宮佳麗三千人,不然我可能會成為歷史上第一個水中毒的皇后。」
「娘娘,不如奴婢進來扶你出去吧。」
貢眉微微顫抖的聲音淹沒在澎湃水聲里。
「我自己能收拾好,就是有些發虛,下次一定不那樣喝了。」
雲皎扶著牆出來,就看見皇上用他那張無瑕的臉龐淡淡地望向自己。
他通身矜貴的氣度,好像生來就不用吃五穀一樣。
「嘶,」雲皎倒退一步:「皇上怎麼不在屋子裡等?我不想剛提上褻褲就看到有男人在恭房外等著我,太沒有邊界感了。」
「我擔心你。」
「擔心我什麼?你覺得我會掉進茅坑裡?」
雲皎一臉匪夷所思。
謝知行走過來扶她,她的小身板老實不客氣地往他身上倒,在永宸宮裡連走路也沒正形:「擔心你第一天當皇后會出紕漏,擔心她們不服你,怕你自己慌張惱怒還不願意告訴我。」
他的心情啊,活像送閨女第一天上幼稚園。
看誰都像壞人,看哪都是陷阱,還擔心她看不到自己會害怕。
身居後位,礙於身份不能穿得太簡樸,墜了皇帝的面子,穿的常服也比居嬪位時繁複華麗。她嫌棄得很,忙完正事就要換上寬鬆的衣裳:「我來幫你換。」
謝知行說。
「你沒有雪芽會照顧人。」
雲皎癟嘴。
旁邊的雪芽聞言飛快低頭,心中又有點驕傲。
「是是是,那請皇后娘娘多擔待一下。」
堂堂天子,哪裡做過伺候人的活,這福氣也就雲皎能夠坦然受之了。她不僅沒有心理負擔,還哼哼唧唧的挑剔他:「你扯到我頭髮了,疼。」
謝知行立刻放輕手上的動作:「是我錯了,下次儘量避免。」
「要不還是讓雪芽來吧。」
「她骨折了,不便伺候你。」
「什麼!?」
雲皎大驚,掙扎著起身:「她什麼時候骨折的?剛才不還好好的。」
謝知行將她摟進懷裡,悶悶道:「你再要她,不要我,她就要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