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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那臣妾就謝謝您了。」
雲皎不跟他爭。
他卻蹬鼻子上臉:「朕替你出氣,你該不該犒勞一下朕?」
「皇上且說吧,只要有臣妾能辦到的,臣妾定不推辭。」
見她站起身,謝知行面上有點不自然。
過了一會,他才說:「朕想你親親我。」
皇帝白淨好看的臉龐浮起可疑的紅暈,他連自稱都說岔了。雲皎卻大方地笑起來:「臣妾還以為是什麼呢!金山銀山咸福宮沒有,皇上想要親嘴兒那簡單。」
謝知行簡直要被她的說辭氣死,親嘴兒,有她這麼孟浪的嗎?十足登徒子作派!
他肅著臉:「不是親嘴兒。」
他拒絕這種不知羞恥的行為。
雲皎心想他怪麻煩的,既要親親,又不要親嘴兒,那她親別的地方總行了吧!
謝知行還在想怎麼跟這個笨蛋溝通,她就傾身過來親在他的額頭上。她的親吻沒掌握好力度,帶著一片豪情撞上來,他卻忍不住攥住了手,手心捏出汗,有點慌張。
她居然還敢問他:「是親這兒嗎?」
「……不是,你再試試。」
向來克制自持的天子,也會有一日貪心地想騙她多親自己兩下。
然而,雲皎從不走尋常路。
她雙手捧起他的臉,在他柔情小意的想像中,落下狂風暴雨一樣的連環親親:「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
在皇帝驚愕的注視下,雲皎捧著他的臉猛親一頓。
雲皎覺得自己和里的霸道強制愛男主也不差多少了。
謝知行被親得有恍惚。
這跟他設想中的完全不一樣啊?
……
之前六宮盼著熙嬪懷上,能給大夥分點雨露。
熙嬪懷孕的消息過了兩天,眾人發現不是那麼一回事,皇帝也不翻別人的牌子,白天召熙嬪伴駕,晚上不是獨自宿在未央宮,就是待在咸福宮,於是漸漸有了微言。
沒寵的不敢出頭,就到建章宮嚼舌根去。
理由都給皇后想好了,有孕還伺候主子,對龍胎和皇帝來說都欠妥,於是皇后傳了敬事房的太監來:「把熙嬪的牌子收檔,往後熙嬪要是求見皇上,沒有要緊事兒就擋了吧,臨近年關,皇上哪有那麼多功夫用在雞毛蒜皮的小事身上,嬪妃不懂事,你們做奴才的也不能由著主子的喜好來,這裡頭有哪位出事,你們也過不好這個年。」
皇后手握中宮箋表,有權規勸皇上。
「奴才明白,皇后娘娘也是為熙嬪的身子著想,皇上必會明白娘娘的一片苦心。」
那太監應完話後,皇后久久沒吭聲。
一家獨大不是理,妃嬪之間互相牽制她的位置才坐得穩當,這時最要緊的是分走熙嬪的寵,讓皇帝淡了她……可要讓皇后把別的女子打扮得漂漂亮亮送到皇帝面前,她又渾身難受!
過了會,她轉過臉去看窗外,新雪打著旋兒落下。
「你細心點照料,乾坤宮有個叫雁芸的宮女,讓她多到御前伺候。」
皇后輕聲說。
當皇后這就點好,哪怕是淑妃,也只能管好自己的延禧宮,皇后管到誰的宮裡去,都是理直氣壯的,這是她的份內工作,即使招了皇帝的不痛快,亦不能拿她如何。
皇帝不到後宮,嬪妃只能在自己宮裡苦苦等待,宮女身份是低了些,沒晉位行動就是自由的,御前宮女又時時戳在皇帝的眼珠子前,換個美貌的過去分散一下皇上的注意力,即使臨幸了大不了又多一個答應……
想到答應這位份,皇后心裡一哆嗦。
熙嬪原本不也是個答應麼!
現在連妃位都預訂上了,看皇上寵她的那勁兒,如果不是禮法壓著,怕是連後位都想換人來坐。
萬一皇上臨幸了雁芸,給她個官女子位分得了。
那廂,雁芸被調到了御前磨墨遞茶水的活,她往常並不干粗活,纖纖玉指在燭光下細膩如玉。她自知身負皇后的命令,但那位並不是能容人的,將她送到御前,卻不一定樂見她被臨幸,她心彷徨,不敢有過分的舉動。
謝知行執筆寫著字,那隻手進入了他的視線範圍,他一抬眼,看到一張陌生面孔:
「瓊芝請假了麼?」
「回稟皇上,奴婢是今兒才被調到御前來的,以後由奴婢擔瓊芝姑娘的職。」
謝知行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說下去。
這宮女的模樣在乾坤宮裡算出挑的,他近身伺候的宮女只能說是平頭整臉,從來沒有美人,美的都被皇后篩下去了。他之前對這一笑了之——真以為人人想爬龍床!多的是安份守己辦差等到年齡被放出宮去的宮女,堂堂皇后淨惦記那點事。
他思索了一會:「你的手長得好,會寫字嗎?」
「奴婢學過,琴棋書畫比不上後宮裡頭的主子,但都會點兒。」
宮女都是好人家的出身,但會識字有才藝,又長得這樣好的,怕是有人專門挑了送到他跟前來。他又問了她是哪家的姑娘,在心裡數了數,跟危家沾親帶故的……
「皇后把你送過來的?」
謝知行一問,雁芸膝蓋就發軟。
她強撐著膽子回話:「奴婢的娘親和皇后娘娘的母親是嫡親姐妹,入宮時奴婢去建章宮給娘娘磕頭請過安,娘娘說奴婢還算伶俐,可惜她那兒不缺人伺候,不如送到乾坤宮來,奴婢在乾坤宮當差一年有餘,只是今日才被調到御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