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操控
「都去做自己的事吧，別傻站在這裡了。」
最終還是鄭燁站了出來組織現場，他作為目前所有人中，名義上的最高職位，說話還是有一定分量的。
聽到他說，所有人這才散開，沒有人在乎那女傭去了哪裡，只要與他們無關就萬事大吉了。
這有鄭燁，瞪了一眼時暮落，不用想，剛剛所有的事絕對都是出自她的手筆。
而反觀這個當事人，竟然沒有半分愧色，臉上寫滿無辜。
「至少先把我推回去吧。」時暮落見鄭燁一直站在那裡不動，出言提醒道。
「你……」他真的想要質問眼前的人，但是考慮到現在還在大廳里，人多眼雜，只好決定先回到房間裡再說。
大廳到房間的距離不算太遠，但是兩人前進的速度卻異常的慢，時暮落髮現就是鄭燁在故意拖延，不過卻什麼也沒說。
「你一路上的怨氣也該消耗完了吧，如果不能平心靜氣的說話，還是出去吧，免得我浪費口舌罵你。」一進房間，鄭燁還來不及開口，時暮落就先發制人道，不過似乎並沒有什麼作用。
「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為什麼要這麼陷害她？」鄭燁並沒有聽進去時暮落的話，直接質問道。
「餵？你不會在心疼那個女傭吧？在問我問題前，求你好好動動腦子行嗎？」時暮落冷笑一聲反問道，「今天要是沒她來頂罪，只有兩個結果，一是你代替她被揪了出來，二是這所有人死在這個別墅里，你更喜歡哪個結果？」
「你早就計劃好了一切，從找到辦法出去就已經計劃好了讓她頂罪，但是你告訴她的根本就是錯誤位置，就是為了留下線索讓其他人證明她出去過。」鄭燁自顧自的將一切線索與推測串聯在一起，得出的結論讓他感到後背發涼。
「對啊，不然呢，你做事顧頭不顧尾，從未想過做了一件事會造成什麼後果，也從沒想過如何才能妥善解決，那就只好由我來代勞了。」
她說話完全漫不經心語氣中甚至滿是對鄭燁的指責。
「你為什麼要選她？她明明什麼也沒做錯，不過是個討生活的可憐人罷了。」鄭燁心裡還是有些不能接受，之前時暮落殺的戚家人，不論如何手上都不乾淨，他也就沒說什麼，可這次她陷害的完全是個局外人，他理解不了這女人怎麼會如此毒辣。
「所以我利用誰之前，還要特意調查一番對方做過什麼事唄？」時暮落再次冷嘲熱諷道，「那真是抱歉了，我沒有這樣的習慣，在我眼裡只有可利用的人和我不想利用的人，她足夠單純，甚至傻的可愛，幾句話就能信任一個她根本不了解的陌生人，那除了她，你倒是說說，我還能利用誰去頂這個罪？」
「你就沒想過，她會因為你的行為而死嗎！」鄭燁做了最後的辯駁，有些希望時暮落會因此動容。
「我當然知道後果，但是那又怎麼樣？她是我兄弟姐妹還是親朋好友啊，我犯得著去在乎她的生死嗎？你與其去關心別人，還是多想想自己吧，我說過了，你心不夠狠，就憑你這菩薩心想要復仇？簡直天方夜譚。」
時暮落面對鄭燁的質問毫不留情的回懟了回去，在她眼裡，明明對方才是不可理喻的那個。
「……沒想到你這麼無情，六年前的你完全不是這樣的人。」鄭燁發現就算他占理，卻依然說不過時暮落，只能最後發出一聲無奈的感慨。
「呵？六年前？太遺憾了，當年的我和現在沒有任何區別，我從始至終都是這樣一個玩弄別人生命的惡人，只不過當年有人能管得了我，我才沒那麼重的殺心，現在管我的人死了，我也只是回歸本色而已。」
她挑了挑眉毛輕笑著又反問了一句，
「我現在這樣，難道不是你們戚家人的功勞？」
鄭燁無話可說，仔細想想好像確實是這樣，當年時暮落明明已經回歸了正常生活，卻是被戚家強行帶回了這個行業，而現在，明明她在莫林身邊已經慢慢磨平了心性，卻又是戚家間接殺死了莫林，導致她心中的魔鬼再次被放了出來。
他平靜了下來，或許這就是所謂因果？現在所有發生的事情，其實都源於他們之前埋下的因，想想真的不知道是誰對誰錯了。
「既然你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那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最後沒頂住壓力，把你供了出來，你要怎麼辦？」
鄭燁覺得和時暮落僅僅說了幾句話，他自己的心裡也有些扭曲了，總有種異樣的情感，他很想看看這女人機關算盡的一天，對方到底是什麼表情。
只可惜他想不到任何可以既供出時暮落自己還能全身而退的方法，只有這種「自爆」的方式才能拖時暮落下水，不過他為了自己也不會這麼做，只能過過嘴癮。
「那你可不用擔心我，我有一萬種方法和你撇清關係，甚至能直接將陷害女傭的事扣到你的頭上，到時候我安然無恙，而你可就不一定了。」
「反正現在已然是這樣的情況，隨你怎麼說都行。」
鄭燁不太相信時暮落的鬼話，對方說的總覺得不太可能。
「我每次和那小女傭聊天的時候，都會告訴她你一直在虐待我，有時候只是簡單的幾句暗示，但是久而久之就算她沒有看到，也會對此深信不疑，有人問起，她就會把我說的話當成真的講給其他人聽。」
時暮落看著對方的表情逐漸僵硬，微笑著繼續說道，
「所以你想拉我下水？不可能的，我會把你的一切行為歸結於對我的偏見，甚至可以告訴戚家人你的不忠，你和我相比終究還是少了個證人，最後會死掉的終究只有你一個而已。」
「你早就該這麼做了……」
鄭燁也不知道此時是什麼心情，只感覺又煩躁又是氣憤又是悲哀，他不過也只是時暮落一盤棋的一個棋子而已，對方早就想好了放棄他的方式，一直以來也只有他自己以為他很重要。
「我也早就想這麼做了，你可別忘了，你當時也出現在了那段錄像里，只不過你對我還有點價值罷了。」
「最近的事果然與你有關吧！」聽到時暮落的話後，鄭燁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驚愕的大聲問道。
雖然自從上次給程家報信之後，鄭燁便一直沒再出過別墅，對外面的消息並不理解，但是從最近幾天戚賢偉的定時查崗中，他知道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戚家很多人就在這幾天內，無故消失了。
這些人基本都有個不低的職位，而最讓他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所有消失的人中，有一半以上都參與過逼迫莫林錄像的那件事。
起初他只以為是個巧合，現在聽時暮落這麼說，那事情可就不一樣了。
不過還有一點讓他很驚訝，當時錄像其實並沒有戚家人出鏡，只是後來大家只顧著搶救莫林，以至於在錄像中才短短的露出了相貌，總共也只有三四秒的時間，時暮落竟然將每一個人都記在了腦子裡。
「什麼事？你最好說清楚些。」
「別裝傻，你明明知道是什麼事。」
「哦？所以你想問什麼？難道又想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譴責我嗎？」
「你是趁著出去的時間乾的？」
「我告訴過你，五個小時可以做很多事。」
「那有些人根本沒參與錄像啊！」
「殺幾個和錄像事件不相關的人，免得被懷疑，不然就太刻意了，反正沒有差別，死的都是戚家人，這難道不是你想看到的？」
「那屍體呢。」
「早就處理了。」
「怎麼處理的。」
「你管不著。」
很好，鄭燁再次被懟的沒話說了，他乾脆也不想和時暮落再理論這件事，那些人死了也就死了，和他沒有關係……
產生這樣想法的鄭燁突然感覺心裡一痛，他怎麼會對生死如此漠然？！以前的他應該不會主動產生這種想法才對，現在這是怎麼了，難道真的被時暮落傳染了嗎……
他轉身離開，不想在這個房間多留一刻，這女人好像真的有一種蠱惑人心的特質，潛移默化就把她扭曲的思想灌輸給了其他人。
「你等等。」時暮落叫住鄭燁，她還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交代。
「又有什麼事？」
「那女傭知道不少東西，你如果不想讓她把不必要的事牽扯出來，你還是想辦法把她提前解決掉吧。」
「你還是怕她把你供出來吧。」鄭燁突然覺得自己抓住了一個可以威脅時暮落的點，說話有些陰陽怪氣的。
「我怕什麼，你要明白一件事，如果你出了問題，我是有辦法脫身的，但是一旦我出了問題，你就一定會被我牽連，其中的利害關係還是你自己權衡吧，反正我話已經說到了。」
時暮落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基本上就是告訴鄭燁，他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去解決她……你說的倒是簡答。」鄭燁並沒有決定要不要按照時暮落所說的去做，但是還是不由自主的說道，「戚賢偉一定會派很多人把守她，就算我下定決心去除掉她，我也不一定能活著回來。」
「嘖，誰叫你這麼莽了？你稍微動動腦子好不好。」
時暮落翻了個白眼，再次出言嘲諷道，
「小女傭雖然從小吃苦耐勞，但是戚家的私刑可不是她這樣就能頂得住的，你等她稍微流點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教她一套說辭，讓她把一切都自己認下，這樣不用你動手，戚賢偉就會命人把她殺了。」
「……她就算再傻，也不會認這些會惹來殺身之禍的東西吧。」
「你比她還傻，你就不會給她點承諾嗎？」
「她若是配合就放了她？」
「不……」時暮落停頓了一下，轉瞬即逝的出現了一絲猶豫的神色，「不，你應該承諾，只要她按你說的做，就給她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