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獵人與獵物
陳子榮笑了笑朝俞哲賠禮道歉的說道，轉頭用眼神示意手下的人趕緊把屍體處理掉。
如果本身看到其他人殺人，或是單單看到屍體，哪怕是個熟人，俞哲也是感覺不到什麼，一般會選擇視而不見。
而這次實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剛在腦子裡分析完對方不會殺人，結果轉眼他們就把人殺了，讓他臉上有些隱隱作痛。
不過另一個問題接踵而至，陳子榮的手下殺人的過程被他看到，對方是否會聽他解釋，是否會將他滅口呢。
心理想著，陳子榮已經將頭轉了回來，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接著剛剛的話繼續說道:「咱們剛剛說道哪裡了？」
「……我叫俞哲。」
他實在是想不出現在要先說些什麼，解釋說「我不會報警的」？簡直太蠢。
於是也只好真的接上剛剛自我介紹的話題，給對方自報家門。
「這我知道。」陳子榮依然笑道，只是那笑容讓俞哲覺得詭異，「這裡聊天不方便，咱們還是回蘭溪灣吧，我請你喝一杯，咱們邊喝邊聊。」
他說完，也沒等面前的人回復，便向回走去，連看都沒看地上那屍體一眼。
俞哲只好跟上，腦子裡卻開始翻騰。
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知道我是誰？他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俞哲一邊想一邊有種預感，難道這幾天他以為他在盯著陳子榮，實際上一直是對方在盯著他嗎？難道從一開始「狩獵關係」就是顛倒過來的……
他儘量不去多想，被陳子榮帶著，一路便到了蘭溪灣二樓的一個包間內。
這裡確實比樓下還要奢華不少，連他個不懂得裝飾的人，都能看出這層在牆壁地板上用料的考究。
他想，如果是時暮落的話，恐怕還能分別說出這些都是什麼材質，只可惜，她並不在這。
一直向前走，路過若干個包間，俞哲想看清裡面的狀況，卻發現什麼都看不清楚，私密措施做得簡直完美，這大概也解釋了為何外面開槍，裡面卻還能歌舞昇平。
幾人一直走到一個相對內部的包間門外，進門之前俞哲注意到隔壁一人正推著一輛清掃車出來，雖然車內散發出一股濃重的漂白劑味道，但是他仍然能分辨出夾在裡面的一絲血腥味，大概是之前那個殺手刺殺成功了。
這結果最好，陶女士不過是損失了一個殺手罷了，性命受不到任何威脅，也不算他俞哲虧欠她的。
「請吧。」陳子榮見他有些走神，出言提醒了句，兩個才走進包廂。
「真是要再次謝謝你，要不是你恐怕就讓那人跑了，今天你所有的消費我請」兩人分別落座，他先是表達了對俞哲的感謝，緊接著對著一個手下說道，「叫幾個姑娘進來。」
「不用了！」俞哲連忙拒絕道，他實在對這裡姑娘們的行為接受不來，本想再說一句「咱們直接聊正事吧」，但想想又覺得不妥，這用詞顯得實在太刻意了，於是換了個說法道，「我來這裡只是為了喝酒的，其他的項目還是免了吧。」
陳子榮笑了笑，打趣說了句：「俞哲你都來這種場子消遣了，怎麼還時刻顧忌著女朋友呢，你儘管放心好了，就算她追來，我給你打圓場就是，今天怎麼說也要讓你玩得開心啊。」
俞哲盯著對方，盡力表現出一副平和的態度，可心裡早已翻騰起來，陳子榮到底都知道些什麼，對方越是不直說，越讓他感到像是掉入了圈套。
不一會，四個打扮的花枝招展，渾身上下都沒有幾片布料的女人，各自手上端著一瓶好酒，排著隊走進包間來，陳子榮滿意的點點頭，對著俞哲說道：「俞哲你先挑。」
「還是算了吧，我不習慣這樣。」俞哲再次拒絕，可對方卻並沒有打算答應。
「有什麼習不習慣的，誰都有個第一次嘛，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習慣？」
「我不喜歡周圍的人太多。」
「樓下的人不是更多？莫非……是你看不上這幾個姑娘？」
俞哲想了各種藉口拒絕，可對方卻像是一定要在他身邊放個女人似的，說什麼也不願意讓這群人出去，而且話說到這種程度，他若是再推脫怕是要被懷疑了，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他看都沒看，隨便指了個離他最近的女人，本以為其他人就會出去了，沒想到那站在邊上的兩個女人一同走了過來，一左一右坐到他的身邊，而另外兩個則坐到了陳子榮身邊。
一時間房間多了四個人，讓俞哲有些難受，但要只是人還不算什麼，那兩個女人一上來什麼也不說，就要往他身上貼，他不管向那邊躲閃，躲過了一個還會撞上另一個。
無奈之下，他只好用手將兩個女人都往旁邊推了推，中間給自己留出一個狹小的位置，但只能端端正正的坐著，才不至於碰到那兩個人。
而反觀陳子榮那邊就作的舒服多了，看他慵懶的靠在沙發上，左擁右抱，而那兩女人也不安分，兩雙手在他身上來回撫摸，一邊柔聲叫著「老闆」，一邊端著酒往他嘴邊送。
「怎麼你這麼拘束啊。」他輕笑著幾聲看著俞哲，周圍幾個女人也跟著笑了起來，她們只以為俞哲是太害羞了，只有陳子榮笑的意味深長。
「我……」俞哲一時語塞了，這樣的環境下他也不得不注意身邊的兩個女人。
單說起來，她們長得確實不俗，身材也算的上火辣，隨便拿出一個扔在街上，都絕對稱得上是「絕色」，配合她們這撩人的動作，不知會有多少男人拜倒在她們的石榴裙下，
只是對於俞哲來講，對她們更多的還是一種厭惡。
如果是時暮落，她絕對不會有這種輕浮的舉動。
他腦子裡不自覺的浮現出這個念頭。
不過如果是她的話，也用不著這樣的動作……
他不自覺的越想越多，先前與時暮落的接觸中，單是她一個笑容，就足以讓他悸動，她若靠在他的肩頭，哪怕什麼都不說，他也能感受到身子酥了半邊。
這才是他真正需要的「感情」，而不是現在身邊這樣的胭脂俗粉。
只可惜……他所在意的那個她，此時又身在何處呢……
想到這裡，俞哲不禁流露出一絲落寞。
「從剛剛你狀態就不對，那道是女人不和口味？我叫人給你換幾個？」
陳子榮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他也明白，不能被身邊的這些人干擾了心智，還是慢慢的把話題引到「正事」上才行。
「不是的，她們很漂亮，我只是……有些不明白，像您這樣的人物怎麼會認識我的。」
「我是聽朋友提起的。」陳子榮當然不可能實話實說，甚至沒有多做解釋，等的就是俞哲繼續發問。
「朋友？」
「你認識陸仁吧？我就是聽他說的。」
俞哲實在是沒想到陳子榮和陸仁竟然認識，不過也無法判斷真假，只能試探性的問了句，「那……您早就知道我是做什麼工作的了？」
陳子榮點點頭，卻沒有回答，喝一大杯酒後才緩緩開口道：「與人消災的工作罷了。」
「那您不好奇，像我這樣的人，為什麼要來您這嗎？」俞哲意識到對方似乎一直在挑起他的好奇心，從來都只是回答卻始終沒有提問半句，這樣的節奏是對他不利的，必須讓對方開始提問。
「來的就是客，管他是商賈政要還是平民百姓大家不過是想找些樂子的，我又何必過問這麼多呢。」
俞哲見對方這麼回答也只能笑著稱是，一邊裝著漫不經心的喝酒一邊思考接下來的對話。
他本想實在不行就加快速度，說點真正「重要」的信息，來達成他的目的。
但是想說又沒有辦法開口，這些女人還在身邊，他很多話也不敢說的太深，怕這些信息被無關的人聽去。
突然他恍然大悟，這大概才是陳子榮非要把女人叫進來的真正原因，可能對方一早就知道他想要談的事，這樣做既能堵住他的嘴，又不會顯得太過刻意。
俞哲不得不承認是他考慮不周了，完全陷入了一個讓對方牽著走的局勢，但現在想辦法挽救也還不遲，於是只好直言道，
「您能年長我幾歲，不知能否叫您一聲『榮哥』？」
「當然，周圍的人大多這麼叫我，你一直對我的稱呼，反而覺得有些生分呢。」
「那榮哥我就直說了，我這次是來投奔您的。」
「來投奔我？」陳子榮笑道，他當然知道俞哲真正的目的，只不過還是裝傻的說道，「我不過是這小小蘭溪灣的領導人罷了，無權無勢的，你投奔我也不過是做保安或是侍者而已，沒什麼前途的。」
「榮哥不要妄自菲薄了，這L市誰不知道您的大名？我也不藏著掖著了，只求榮哥幫我指一條能大富大貴的路。」
「何必要我幫忙？你們這行不是賺的蠻多的嗎？」
「接多少工作賺多少錢，全部都要受制於人，我也想靠自己闖一番事業，而不是整天活在陰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