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天賜良機
俞哲聽到陶女士的話，直接將手上的資料合上，啪的扔回給對方手裡。
「你這是？」陶女士看到面前人狀態瞬間起了變化，有些不明所以的連忙問道。
「我不幹了，你還是找別人去做吧。」俞哲簡言拒絕道，說完便想把陶女士連同她的全部東西一起丟出屋外。
「剛才還答應的好好的，怎麼現在說變就變呢！」陶女士抓著沙發，堅決不出去，明明已經看到希望了，怎知對方會突然變卦？
「這任務我接不了，你就當是我沒本事，辦不成這次任務，你也別在我這浪費時間了。」俞哲一邊說一邊把陶女士往外拽，但對方就是抱住周圍的東西死死不放，一時間他也奈何不了。
「你總要說個理由啊！」陶女士依然極力爭取，實在不願意放棄。
「你應該知道我們從某種意思上來說是站在程家立場的吧？去殺掉一個和程家相關的人本就不太合適了，現在目標又在程家的保護之下，想把這種任務移交給我們執行，你到底有何居心？」
俞哲為了拒絕委託，把之前莫林和時暮落講給他的事全部都串聯在了一起，選了個最合情合理的原因，說給對方。
「這……」陶女士萬萬沒想到俞哲會這麼說，又急又氣，「你都知道內容了，就不能拒絕了！」
「憑什麼？」
「這是規矩！你都知道內容了，我還怎麼讓被人去執行？！」陶女士有些絕望，果然跨過莫林直接談是個錯誤的決定，但這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
「和我有什麼關係？」俞哲冷笑一聲，出爾反爾並不是他的本願，只不過這任務涉及到了蘭溪灣，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回去做的。
「你……這……」陶女士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氣的跺腳，「你就不怕我找人來滅你的口？」
「請便，我在這等著。」俞哲毫無懼色，反而挑釁道，「不過奉勸你，如果你手底下還能調出實力足夠的人的話，還是趕緊讓他去執行委託吧，別把時間浪費在我這，沒準還讓他丟了性命。」
「你不能這麼對我！」陶女士大吼道，道理是講不通了，她也只能這樣大鬧一場了。
「我和你有什麼關係嗎？就算之前幾次我求過你，但咱們錢貨兩清，我根本不欠你的。」俞哲依然一副冷漠態度，對陶女士的一些行為都置之不理。
「這這麼破壞規矩，到時候連莫林都保不住你！」她威脅說道，雖然之前莫林也不怎麼守規矩，但那也都是些細枝末節的小事，就算被業內知道，多數人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但是俞哲這次，如果他執意不接受，就絕對是件大事，會引起業內重視的。
「你直接跨過莫林，和他手下的殺手談生意，難道就不算破壞規矩了？你要是讓別人知道，咱們兩個誰先死可不一定。」
陶女士從新審視眼前的人，這哪裡還是半年前那個對一切都一無所知，說話都說不清楚的俞哲啊，現在看他，身上真是多了不少莫林和時暮落的影子，真不愧是「近墨者黑」。
「我要見見莫林！他不會不管我的！」陶女士就是賴著不走，既然俞哲不聽，她就一定要問出莫林的下落！雖然莫林也總是嫌棄她辦事不利，但是從來沒有「見死不救」過。
俞哲則有些頭疼，這話題怎麼又莫名其妙的扯回去了。
「我說過了，我不知道他在哪，你若是能找到，就儘管去找好了。」
「那時暮落呢！以你和她的關係，一定知道她在哪對不對？這父女一直是住在一起的，找到她就能找到莫林了！」
陶女士的狀態看起來有些瘋狂，俞哲已經不想在和對方理論了，甚至想要直接將莫林的實情告訴她算了。
「我不知道她在哪，而且我現在已經和莫林沒有任何關係了，你最好在我對你動手前自己離開。」
「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我已經不是他手下的殺手了。」
「這不可能，你隱退了？難道你培養了接班人嗎？還是他隱退了？可……」
「他死了！」
俞哲的一聲低吼打斷了陶女士著魔一般的碎碎念，一瞬間房間安靜的可怕。
「……你……剛剛說什麼？」
沉默良久，她才重新開口，聲音有些顫抖，但是被極力的克制著。
「莫林已經死了。」
俞哲面無表情的重複了一遍，猜測著陶女士會是什麼反應，驚訝？難以置信？
聯想到之前對方得到陸仁死訊時，竟笑出來的模樣，他甚至覺得這次也會是同樣的情景。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話音剛落，淚水便順著陶女士眼角淌了出來。
他有些驚訝，對方在一瞬間流露出來的，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悲傷，程度並不比李默淺，並且與那人壓抑著的情感不同，陶女士是完完全全將這份悲傷展現出來的。
他無法理解為什麼對方會是這樣一種情感，之前那兩人見面，之間看起來只有談生意的冷漠態度，難道兩人之間還發生過什麼他不曾知道的事嗎……
陶女士一直愣在原地，幾分鐘後才用袖子摸了一把眼淚，臉上的濃妝被蹭掉了不少，她現在的面容倒是比之前看起來要年輕將近十歲。
「對不起……打擾了……」她的態度一下子轉變了不少，聲音也一下子弱了，沒有糾纏，帶著東西走出門去。
俞哲沒再挽留，確認她離開後，將門牢牢關上。
出門後的陶女士站在樓梯拐角，她想哭出聲卻怕被別人聽到，只能咬住嘴唇暗暗抹眼淚。
你總是罵我辦事不乾淨，總是罵我處理不好眼前的事，可到頭來怎麼反倒是你這個辦事滴水不漏的人先死了呢……
陶女士在心裡說道，她有千萬句話，卻只能對著自己傾訴。
她一切的感情都並非虛假，她本以為在這行呆了那麼久，早已看淡了生死，卻沒想到面對著個故友的死亡，還是難以抑制悲傷。
她最初毅然踏入這行，一心只有復仇，卻從沒考慮過後果，
若不是莫林三番五次的幫她，她可能早就做了不知誰的槍下亡魂。
當然，她的淚水一半是因為莫林，而另一半則是為了自己。
莫林……是最後一個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人了。
至此，世上再無陶梓，只剩陶姝。
另一邊，送走了大麻煩陶女士之後，俞哲變得有些興奮。
幾個小時前他還在苦惱蘭溪灣那邊的事要怎麼辦，不能為了一個機會而永無止境的等下去，現在倒好，機會算是送上門了。
按照陶女士所說。，今天晚上就會有人去進入蘭溪灣，刺殺一個被程家保護起來的人物，他既然已經提前知道，就完全可以提前去制止對方。
不過仔細想想，似乎這機會的條件也有些苛刻。
畢竟他總不能直接去告訴陳子榮「今天會有殺手來殺人」吧。
最好的劇情，大概是那人成功潛入程家，而他「恰巧」遇到並加以制止。
只是這就又要考慮，如何才能做到「恰巧」了。
以他這幾天對蘭溪灣的調查，所有重要的人或是物，都沒可能出現在一樓的位置，而二樓他又沒有辦法上去。
而退一步講，就算他傾盡存款到了二樓，那裡也算是「重兵」把守，那執行任務的殺手，會不會在他出手之前，就已經被抓住了呢。
果然未知的可能性還是太多了。
他又轉念想了想，其實如果一切順利，他真的進入了程家，這件事辦的也有些不厚道。
畢竟說實在的，他完全是騙了陶女士，並且還是那種提前答應下來，看到信息後才臨時變卦的。
他本不屑於這樣的行為的。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啊。
俞哲這樣「安慰」自己道。
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找回時暮落，為了達到這個目的，犧牲一些別人又算的了什麼……
可是會不會還有其他選擇呢……
他繼續思考著，如果能讓對方成功殺了目標，他再出手將對方捉住，這樣大概就不算是虧欠陶女士了吧。
還是順其自然吧。
俞哲決定不再去細想，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就算事件真的按照他的所想發展，也難保是他想要的最優效果。
再沒準，萬一晚上之前陶女士找不到合適的人去執行委託，整個委託取消了呢。
時間匆匆而過，一轉眼就到了晚上。
俞哲以最佳的狀態出發前往蘭溪灣，馬上就到了決定命運的時刻，他心裡難免還是有些沒底的。
只盼著，能一切順利、
為了以防萬一，他隨便找了一件武器帶在身上。
說是武器，卻不過是把十幾厘米長的美工刀而已，狄明磊那傢伙把他全部的「家當」都帶走了，現在明明是合作卻什麼都沒有還給他，怎麼也有些說不過去。
不過也只能忍了，美工刀聊勝於無，只要環境合適的話，就算是沒有武器，他照樣能將對方制住。
他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大步走進門去，一切這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