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拷問
那男人奄奄一息，只有呼出來的氣沒有吸進去的氣，一張嘴唾液便混雜著血液流了出來，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這下手也太狠了，怎麼也要留口氣讓他能說話吧。」黎浩轉頭看向陳子榮，略帶指責的說道。
「他裝出來的。」陳子榮單手夾著半根沒吸完的香菸，輕步走到角落，扯著那女人摁到男人的面前。
女人掙扎的很厲害，但她身體本就瘦弱，再加上經歷了折磨，早已沒了力氣，叫的撕心裂肺，卻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把你剛才和我說的再說一遍。」陳子榮對著男人警告道，夾著煙的手，直接把菸頭燙在女人鎖骨的位置，整塊肉瞬間被燒燒出一塊焦黑的小圓點。
女人疼的哭嚎起來，那男人見老婆被這樣對待，一下子突然如迴光返照一樣來了力氣，身體猛地向前沖，卻被黎浩一把摁了回去。
「你們這群混蛋，放了她！」男人變得歇斯底里，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妻子受苦。
「你說什麼？」陳子榮假裝沒聽清，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女人疼的像一條泥鰍一樣，猛烈的扭動身子，但這並不能讓她變得好受一些。
「我……我說……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了她吧，她和這件事沒關係……」男人哭喊起來，已經這般境地了，只能卑微的連聲求饒。
「早這樣不就好了。」陳子榮將女人往旁邊一扔，站在男人面前，「說吧。」
「是……戚家的人。」男人最終還是說了出來，他知道自己命運已定，不說會被程家殺，就算說了戚家也不會放過他，他現在這麼做，只為了保全妻子一條性命。
「你剛才說的也不止這些吧？，戚家？戚家的誰你說清楚！」陳子榮厲聲道，他知道折磨男人是沒有用的，只有這女人才是他的軟肋，所以作勢就要打那女人。
「戚景明！是戚景明！求求你們了……求你們別再折磨她了……」男人瘋了一般，如一隻野獸瘋狂大吼著，可喊著喊著語氣又弱了下來，只剩下嗚嗚的哭聲。
「怎麼是他。」黎浩放下男人的腦袋，眉頭皺了起來，這件事看來遠比他想像的要複雜的多。
「我也很奇怪，按說這種事就算做，也一定會安排給家族的邊緣人，一個核心人物下達這樣的任務，怎麼都覺得難以理解。」陳子榮也不再管那兩個人，對著旁邊的黎浩說道。
黎浩飛速思考著，看了看坐在椅子上那那人，單憑現在得到的這些情報來看，對方不像在撒謊，但突然他又想到了什麼，突然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掃了一眼陳子榮。
「餵不是吧？你懷疑是我教他這麼說的？」陳子榮一下就明白了黎浩的想法，其實他也能理解，畢竟之前所有的過程都是在他場子裡進行的，換做是他也會懷疑。
「你最好還是證明一下，就算我相信你，你覺得老大不會懷疑你？」黎浩說是相信，但語氣里沒有半分信任可言，他只是個程雲梟命令的代行者，將確鑿的證據擺在程雲梟面前是他的職責。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陳子榮無奈的搖搖頭，吩咐外面的人拿進來一台筆記本電腦，擺在黎浩面前，給他播放了一段視頻。
視頻很完整，記錄了那男人從被帶到這個房間到剛剛黎浩走進來的全過程，每句話都儘量清晰，
兩人倍速將整個視頻看完，陳子榮確實沒有說謊，他除了對那男人施以酷刑以外，沒有任何一句話在誤導或是暗示，男人在視頻里所說的話，與黎浩剛剛親耳聽到的內容也完全相符。
「你我同是程家的人，我沒必要在這種事上騙你，就算做了對我也沒有任何好處。」陳子榮合上電腦，嚴肅說道，幸好他早就預料到可能出現這樣的結果，所以一早便做好準備，要不真的說不清了。
「如果你敢，那殺了你的人一定會是我。」證據擺在面前，可黎浩卻沒有因為剛剛對陳子榮的懷疑而表現出任何愧色，反而警告著說道。
在他們這這黑暗的「行業」里，背叛是絕對不可原諒的，普通的邊緣人還好說，多數直接被家族內部人處決了，或者交給外部的殺手處理，但身居高位者，尤其是做到陳子榮這個程度的人，處決任務往往都是讓背叛者最好的「朋友」來執行的。
「這我相信，不過現在還是別聊這些話題了，眼的事才是做要緊的，雖然找到了源頭，但是謠言已經傳開了根本不可控，總不能讓老大出來親自澄清這件事吧。」陳子榮分析道。
「當然不可能，但是對方畢竟是戚家，直接找他們要說法也不現實。」黎浩接著說道，他們倒不是害怕戚家，只不過，作為在L市算得上有話語權的兩大家族，就暗地裡給對方下絆子，明面上也要互留情面的。
此次雖然他們知道是戚家主動惹事，但是不被外人所知，只能算是暗地裡的勾當，但一旦程家將這件事挑明了，反倒容易理虧。
「總之，我先回去報告，具體怎麼做也不是咱們能決定的，不過下次這種事還是直接叫老大一起過來吧，節省效率。」黎浩一邊說，已經做出了要離開的架勢。
「不是的，我之所以叫你單獨來是因為……」陳子榮想拉住黎浩，讓他再多留一會，但是後半句話並沒有說完。
「有什麼話一起說完。」黎浩直接抽手躲開，下意識退了半步與陳子榮保持一段距離，即使是和這個曾經一起長大的朋友，他也從沒放下過警惕心。
陳子榮倒並不介意，只是沉了聲音，說了句：「你就沒想過，這個所謂謠言可能是真的嗎？」
「注意你的言辭陳子榮。」黎浩直接把話駁了回去，他認定了這只是謠言，而質疑這謠言的真實性，本身就是一種抹黑程家的表現。
「你別激動，我也不願意相信是真的，但我總覺得戚家不是空穴來風，還是那個問題，他們選擇讓戚景明來下達命令，明顯就是不怕咱們去問。」陳子榮看出黎浩情緒上的不悅，連忙解釋說道。
黎浩沉默了一陣，仔細想想，這話說的確實有些道理，只不過他並不願意承認而已
但是事關重大，他在這件事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猶豫，而陳子榮借著這個機會繼續對他說道。
「至少看看這男人怎麼說吧，很多話我還沒有問，就是想等你來了讓你親自問的。」陳子榮後退了一步，將黎浩和那男人之間的路讓了出來，並在手上遞了一把折迭短刀過去。
黎浩動也沒動，面無表情看著陳子榮，他一旦接了刀，就表明他也對這個謠言起了疑心，這要讓程雲梟知道了，她會怎麼想。
「你別這麼看著我，你難道不想為了你的雲梟找到真相嗎。」
一句話說完，黎浩終是嘆了口氣，罷了，就當是來證明這謠言不實吧！
他接過刀子走向了被綁在中間的男人。
一時間，房間再次充滿哀嚎，黎浩低吼著質問那男人，謠言中的第三個孩子到底是誰，住在那裡，他們戚家到底想要乾乾什麼。
光問肯定是不夠的，論「小手段」，黎浩比陳子榮更在行，短短几分鐘，足以讓那男人感受什麼叫生不如死。
但不論怎樣，那男人除了求饒也說不出任何的信息，唯一算的上有用的，只說那第三個孩子也在L市，具體長什麼樣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他表示他真的不知道。
男人幾度昏厥，他現在只求一死，活著是在太過痛苦，而那女人一聲都不敢吭，生怕黎浩會突然把刀子對準她。
「今天就這樣吧，我還要趕回去報告呢。」黎浩看了看時間，沒有耐心繼續問下去了，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將刀子扔回給陳子榮，直接要推那門離開。
「黎浩！」陳子榮再次將他攔下，
「你還想要幹什麼？！」 這次黎浩真的有些生氣了。
「你到底是忠於程家，還是忠於程雲梟。」陳子榮冷不丁的問了句，這話怎麼聽都是帶著刺的。
「我是程家人。」黎浩所答非所問的說道，語氣極為陰沉。
「如果有一天，程雲梟的命令和程家的利益有了衝突，你會站在哪一邊。」陳子榮繼續追問，非要問出個結果不可。
「管好你自己吧。」黎浩被追問的不耐煩了，直接推門準備離開
「你最好早做選擇，地下勢力每當『改朝換代』必有大亂，現在程家根基本就不穩，當權者資歷尚淺，你是她最親近的部下，我們這些人沒法說出口的話，只能靠你來傳達，你最好理性一點，在她作出不可挽回決定之前勸她懸崖勒馬，而不是幫著她一條路走到黑。」
「……我自會考慮。」黎浩甩下最後一句話，啪的一聲把門關上，頭也不回的離開。
陳子榮呆站在原地，他知道他今天多言了，但這也是為了試探黎浩到底在想什麼，他早就在半年來發生的一系列事中看出了端倪。
很多人無緣無故的消失，管理階層的巨大變動，戚家三番兩次的來找程家的麻煩……
持續了二十幾年的虛假和平恐怕早就結束了。
「謠言」事件恐怕只是個開端，其中的第三個孩子實在可疑，而原本的兩個孩子，卻有一個音信全無不知所蹤，這兩件事是否有著必然的聯繫呢。
陳子榮是一定要探清楚其中的原委的。
畢竟他和黎浩不同。
他是絕對忠於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