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頁
郁徵尷尬地低頭, 耳根微紅:「下次不會了。你怎麼晚上來拜訪, 都未能留出時間接待你。」
左行懷道:「白日沒空,營里離這又遠, 我到得比較晚,原本想看一下殿下便走,被殿下拉住我也不好硬掙脫。」
郁徵回過神來:「等等,將軍來拜訪,不是伯楹放你進來的吧?我飲醉了,應當將將軍安頓在別處才是。」
郁徵昨晚睡得很好,精神非常滿足,現在思緒也很清晰。
他看著左行懷,眉頭皺得死緊。
紀衡約那傢伙還說會守好門窗,結果那麼大一個人都摸到他院子裡來了。
左行懷完全不解釋了,反而坦然承認,溫和道:「是我心懷不軌,想來看看殿下。」
「不過我只是想來看看,並沒有唐突殿下的意思。」
「殿下親手把我拖上|床,抱著不讓我走,我怎麼掙扎都沒有用。」
左行懷一口一個殿下,態度還挺好。
郁徵看著他那張俊臉,臉皮都漲紅了,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實在沒辦法反駁。
半晌,郁徵憋出一句:「你活該!誰叫你半夜悄悄摸進來?!」
左行懷點頭:「是我活該。抱歉。」
郁徵:「……」
郁徵:「呸!」
郁徵:「你不用回去帶你的兵麼?怎麼還不去?」
左行懷眼睛裡帶著笑意:「大家都在過年,我也要歇一歇。」
他們在這邊正說著話,伯楹聽到聲音輕輕敲了下門:「殿下,您醒了麼?我端水進來給您洗漱。」
伯楹這句話是提示,並不是問話。
他說著就已經推門走進來,不要一開門就見郁徵坐在床里,左行懷坐在床外,兩人衣衫不整地相對說話。
伯楹未想到一開年就遇見這樣的情景,腦袋一片空白地和郁徵對視。
郁徵抓著被子,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雙方微妙地沉默片刻,伯楹緊緊抓住手裡的水盆:「殿,殿下,左將軍?左將軍怎麼在這?」
郁徵耳根通紅地看伯楹一眼:「去叫紀衡約進來,讓人摸了進來都不知道,他怎麼訓的侍衛?」
伯楹一個激靈,連忙放下水盆,倒退著退出郁徵的臥室:「我這便去。」
伯楹一出門,腳底摸油地飛快跑了,還吩咐侍衛不許靠近。
郁徵與左行懷都是耳聰目明之人,也聽到了他的吩咐。
左行懷眼睛露出笑意,郁徵立刻給了他一記眼刀子。
郁徵板著臉:「年都過完了,左將軍人也看過了,想必軍營里還有許多事情要忙,本王便不耽擱你了,你還是早些回去吧。」
左行懷聞言也不多爭辯,下了床朝郁徵一拱手,帶著笑意說道:「謹遵殿下吩咐。」
他這句話原本很是正經,奈何配上他衣衫大敞,眼帶笑意的模樣,看起來又不夠嚴肅,倒有幾分調|情。
郁徵別說在思想保守的這輩子沒見過這種情景,就是連上輩子一起算,他也沒見過這種情景,當場耳根紅了:「你先把衣裳穿上!」
左行懷道:「我找找在哪。」
這話一出,郁徵的臉更熱了。
衣裳是郁徵昨天晚上扒下來的,此時就在床腳堆著,拿被子蓋住了。
郁徵剛剛還用腳丫子碰到過,聞言他默不作聲地掀起被子,讓左行懷拿他的衣裳。
郁徵自己也沒穿好衣裳,他就穿了一件中衣,雖然不至於到敞懷的地步,但衣帶已經鬆了,露出他形狀優美的鎖骨和小半片胸膛。
他身形清瘦歸清瘦,卻也不是完全沒有肌肉的那類人,相反他的肌肉薄薄的,覆蓋在纖長的骨架上,讓人想起灑在地上的新雪。
與雪不同,他身上帶有一點幽香,皮膚溫熱,湊近了,還能聽見他的心跳聲。
他比新雪要動人得多。
非禮勿視。
左行懷只看了一眼就克制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若是不克制些,他怕不想走出這個房間。
穿好衣裳,左行懷道:「上回匆匆一別,我一直擔心殿下,既然殿下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
郁徵挑眉看他一眼,道:「我都能打聽到左將軍的消息,以左將軍的情報能力,難道打聽不到我的消息?非得親眼看見才算知道?」
左行懷點頭:「外人再怎麼說,也不如自己親眼確認讓人來得安心。」
郁徵不知道該說什麼,微張著嘴,半天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好在左行懷也沒有多糾纏的意思,穿好衣裳後行了一禮,拜別道:「殿下一切保重,我先回去了。」
新年不出惡語,何況左行懷的態度實在不錯,郁徵下了床,回了個半禮,只道:「你也是。」
左行懷很快就走了,郁徵盯著空氣生悶氣。
他昨晚過得很詭異,身體是無比溫暖滿足,心裡卻很彆扭。
郁徵瞪著空氣瞪了半天,最後叫紀衡約過來板著臉訓了一頓,讓他在侍衛布局上下些功夫。
紀衡約怎麼也沒想到去年的最後一天,新年的第一天就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