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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心神終於鬆了。
郁徵看著房梁,臉上一片空白。
我的好兄弟居然向我求婚了?
不,我的同盟居然向我求婚了。
郁徵瞪著眼睛,哪怕他前世,都沒遇過這樣瘋狂的事情。
喝完安神湯,郁徵終於漸漸感覺到困了。
正好頭髮也擦得差不多了,他遊魂一樣爬上了床,躺在鬆軟的被窩裡,用小被子將自己緊緊裹住。
郁徵在亂七八糟的思緒中很快睡著了。
被一名男性求婚實在有點羞恥,郁徵不好意思正兒八經地與伯楹、紀衡約討論。
第二日,他召胡心姝過來。
胡心姝這段時間正忙著鋪設情報網。
左行懷請求聯姻的事,他卻沒聽說過。
等聽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胡心姝思考過後說道:「左將軍說得有道理,這件事百利而無一害。」
郁徵差些沒跳起來:「怎麼會無害?那可是聯姻。」
胡心姝:「不過是一名頭罷了,難道真聯姻了,你們難不成會真躺在同一張床上?」
郁徵:「不會是不會,可……」
胡心姝笑道:「縱使睡一張床,左將軍那樣的俊美男子,想來也不會令人討厭。殿下還記得先前我說的采陽補陽的事麼?」
郁徵臉一下爆紅起來:「怎麼又提起那回事?」
見他羞窘,胡心姝但笑不語,不過用眼神將一切都表達出來了。
郁徵皺著眉頭,對於他來說,婚姻是一件神聖的事情。
這樣神聖的婚姻,怎可隨隨便便與人締結?
哪怕僅僅是個名頭也不行。
胡心姝提醒:「若是不聯姻,我們確實不好與夏南軍走得太近。」
郁徵抬眼:「難道聯姻了就行?」
胡心姝:「自然,聯姻之後不分彼此,走得再近,外人也無話可說。」
郁徵左思右想:「先不討論聯不聯姻的問題,你搜集到的關於左行懷的情報在何處,再拿上來給我看看。」
胡心姝很快將情報給他拿了過來:「左將軍從底層拼殺上來,能力、手腕都有,性情也還可以。他這麼多年沒成過親,不近女色,更沒有孩子,多半真的心悅男子。」
郁徵打開左行懷的資料。
上面第一行就寫明了左行懷是哪裡人?父母分別是誰?
其中最明顯的地方寫了他的出生年月。
郁徵略一換算,算了出來,他這位左兄今年二十八。
左行懷過完年就是二十九,這不要說在這個時代,就算是後世,二十九沒有成家年齡也不算小。
情報更下面一點的地方,寫的是左行懷的個人履歷。
左行懷哪年入伍,哪年受到嘉獎,是怎麼一步一步從一個小碎催爬到鎮邊大將軍的位置。
從履歷上來看,這個人是位軍事天才,勤奮刻苦,愛護手下,不貪不搶,幾乎算得上完人。
郁徵卻是知道,他那完美的面具下藏著勃勃野心。
不過,若一個士兵沒有野心,也不可能爬到那麼高的位置。
這個野心在郁徵這裡,並不算是缺點。
郁徵將這張寫得滿滿的情報紙翻了又翻,還是沒看見左行懷的感情經歷。
郁徵:「左將軍一路走來,沒遇見過愛慕的人麼?」
胡心姝搖頭:「據說他早年一門心思往上拼,非常努力刻苦,從不親近任何人,無論男女皆是。」
郁徵:「外面可沒少相公妓子,他也沒少應酬,難道從無藍顏知己?」
「有人給他送過人,他從未收過。」
郁徵皺起了眉。
胡心姝道:「若是殿下實在心煩,可否一聽我以朋友角度說的話。」
郁徵道:「還請胡兄直言。」
胡心姝正色:「殿下還記得先前我說殿下的身子骨偏陰,有些類似鬼物的陰氣麼?」
郁徵點頭。
胡心姝道:「殿下引動那麼多月華,哪怕喝了門蜂草茶與酒,也只能緩解而不能根治,這些陰性一直積累在體內,給殿下造成了巨大的麻煩,持續下去,怕明年還要生病。」
郁徵聽到這裡,心沉了下來,他看過不少大夫。
竹夫子與熊和都是非常棒的大夫,可他們兩個也沒辦法。
郁徵猜測根本原因興許是他已經死過一次,體質的起點就是陰性,無論如何調整,只能在這個起點上往前走。
所以無論多少神醫妙手,都沒辦法將他的體質直接扭轉過來。
胡心姝道:「先前我說過狐族與鬼物都喜歡采陽補陽,這並不是我們生性本淫,而是實在沒辦法,陰陽調和乃人世間的根本規律。」
郁徵臉頰發紅,心頭湧起一股難言的為難。
胡心姝繼續說道:「左將軍也許對殿下別有所圖,殿下自然也可從左將軍那得到什麼。」
郁徵掙扎:「婚姻大事……」
胡心姝認真道:「哪個小兒女在婚姻大事上不是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殿下當天地為你們做媒就是。」
郁徵瞪大眼睛:「還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