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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此刻就站在戰場的遺蹟上。
郁徵沒什麼表情,左行懷在旁邊笑得不能自已,半晌後方以拳掩口:「抱歉。」
郁徵看他:「左兄覺得這個主意如何?」
左行懷輕咳一聲:「甚好。俘虜你分我一半,土匪窩裡的庫銀我就不跟你分了。」
「當真不要?」
郁徵心中微微一喜,接著又察覺到自己的貪婪,有些羞愧。
他按下心中的渴望,說道:「這伙大土匪可不是什麼好打發的角色,裡面說不得有些寶貝。左兄既然出了力,理當分一分戰利品。」
左行懷:「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了不要,就算裡頭有價值連城的寶物,我也絕不反悔。」
郁徵明白他在送自己人情,便沒再勸。
一位鎮邊大將軍,看不上區區幾百名土匪的身家,實屬正常。
何況這點戰利品,確實也不好分。
大不了日後找個機會還他。
郁徵聽完,轉向左行懷麾下的那名將領,開玩笑道:「你們將軍的話,你都聽見了?幫我做個見證。」
那將領一拱手,笑得露出了大牙:「殿下儘管放心,我們都聽見了,保准不讓將軍食言而肥!」
郁徵心情非常不錯:「既然如此,我等一道去庫房看看。」
土匪窩裡的庫房在他們的碉堡深處。
紀衡約拽了個被揍的鼻青臉腫的土匪帶路才找到。
一整個土匪窩都不大幹淨,一進來能聞到汗臭味和尿騷味,唯獨到了庫房,裡面只有乾乾淨淨的金屬味。
那是財物的味道。
郁徵深吸一口氣,第一次覺得,銅臭味也非常不錯。
郁徵和左行懷的人都站在門口守著,也不怕土匪做什麼手腳。
紀衡約帶著心腹查驗土匪窩裡的財物。
銀子、銅錢、布帛、珠寶、武器,還有糖塊、茶磚、酒罈子……土匪的庫房裡,物資出乎他們意料地豐富。
底下人清點物資很快,不過一炷香,紀衡約就回來匯報:「殿下,銀子有一萬三千兩,銅錢八百吊,布帛三百二十匹,珠寶三箱。」
郁徵轉頭看左行懷,再次確認:「真不要?分你一半。」
左行懷笑:「不過一萬多兩銀子,豈能將話吞回肚裡去?」
郁徵:「那我便收著了。」
庫房裡最值錢的就這四樣,銀子、銅錢、布帛和珠寶,剩下的都可以慢慢清理。
一萬三千多兩,對於規模有幾百人的土匪窩來說,這個數目不算少,卻也不算太多。
眾人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紀衡約拍拍手掌,讓心腹過來把銀子抬回去。
就在他們抬著銀箱往外走的時候,郁徵站在原處,忽然聽到了一點聲音:「等等!」
「殿下?」紀衡約露出疑惑的表情。
郁徵道:「我聽到了點奇怪的聲音。」
他這話一出,眾人歘一聲將刀出鞘,警惕地看著四周。
紀衡約直接將刀壓在帶路的土匪的脖子上:「有陷阱?」
紀衡約才剛打完仗,正是一身殺氣的時候。
土匪被那血都沒抹乾淨的刀子架著,兩腿戰戰,都快哭了:「軍,軍爺,我沒有隱瞞什麼啊?」
紀衡約的刀子壓得更重了,血順著刀子流出來。
土匪的臉白了:「我想起來了!大當家的有時候會在庫房裡待很久,常軍師也會在庫房裡待著。」
兩個人都喜歡待在庫房裡?
郁徵馬上反應過來:「找一找,說不定庫房裡有暗道。」
左行懷道:「小心暗道里有陷阱。」
正在搜尋的眾人聞言越發謹慎。
他們在屋裡找了一圈,最後找到了一塊活動的地磚,掀開地磚後,裡面冒出了一個黑黝黝的大洞,通向地下。
一陣奇特的「嚶嚶」聲傳來,郁徵聽到的聲音應當就是這個聲音。
紀衡約的副手柳禎舉著火把按著刀,率先下去洞裡探路。
土匪頭子應當常下這個地洞,洞裡沒什麼暗器,只是放著兩個小箱子。
柳禎打開其中一個箱子一看,裡面裝滿了黃金。
少說也有一萬兩黃金!
好多!
黃金在昏暗中反射出光芒,除郁徵與左行懷外,所有人在看清黃金的那一剎那,呼吸都粗重了。
誰都沒想到刀疤比他們想像中的要更富有,除了外面藏著銀子,私庫里還有黃金。
這也說明剛剛那場戰不好打,要是好打,刀疤就有餘力把黃金悄悄轉移走了。
裝黃金的箱子隔壁也是一個鐵箱子。
箱子裡面裝著一沓符紙,郁徵親自看了一下,沒怎麼認出來。
和黃金符紙在一起的第三個物體是活物。
角落裡的籠子裝著一群……松鼠?
它們的長相很像松鼠,個頭卻比松鼠大得多,差不多有野生的狐狸那麼大。
一眼掃過去,最突出的是它們那一雙大爪子。
爪子舉在它們身前,閃著光芒,看著好像幾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