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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水迢迢向故園,日日思親不見親。寄語杜鵑莫悲啼,如此愁絕不堪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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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江茫茫,宛若長龍。秋雨之中,江天一線。一艘精美的樓船,剛過揚州,沿運河前行。

  自永興年間,大學士齊馳改漕運為海運,南北貨運大都走海路。由華亭,泉州,廣州等港口裝運,至天津。京杭大運河上,沒了官方漕船,反倒通暢許多。

  雨聲叮咚的敲窗。鶯兒打起門帘,寶釵自外頭進來。就見黛玉正在讀書。笑著道:「顰兒,讀的是何書?落兒呢?」

  「噯,姐姐來了。落兒暈船,在後面的船艙里休息。」黛玉起身迎著寶釵,讓座,令紫鵑倒茶,輕笑著,細聲道:「都是舊日相公寫的消遣。」

  睹物思人。

  寶釵親昵的摟著黛玉的肩膀,笑道:「船晃動著,讀書對眼睛不好。隨我去聽薇薇和玉華唱曲子。相公寄來那兩首詞外,還填了一首他愛的那些怪異的歌曲。」

  少頃,樓船的一間船艙中響起兩道美妙的歌聲:寧靜的夏天,天空中繁星點點,心裡頭有些思念,思念著你的臉。我可以假裝看不見,也可以偷偷的想念。

  以林千薇和石玉華的音樂功底,賈環只寫個簡譜和歌詞,就能唱出韻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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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秋的清晨,白露為霜。

  九月二十日的上午九時許,一支由二十多倆馬車組成的車隊,自通州碼頭平穩的去向京城。五百名精銳的騎兵,護衛著車隊。這引得沿途的民眾觀望,打聽。

  很快,就有消息靈通的人認出來:這是當今帝師賈環的車隊。難怪有如此聲勢。

  但,真實的原因,不是賈環出行排場大。而是,他自金陵搬家到京師,妻妾,子女,僕人們,外加各種用度,器皿。二十多倆馬車並不誇張。

  他的妻妾們和子女,分兩批抵達。韻兒,詩詩,晴雯,如意,香菱她們早在八月中就抵達。可卿隨行。寶姐姐和林妹妹,薇薇,玉華她們帶著子女,於今日到達。

  車隊正中,精美的馬車中,賈環和寶釵,黛玉,薇薇,玉華敘說的這七個月以來的別離之情。

  寶釵穿著一襲蜜合色棉襖,端莊嫻雅,時間仿佛鐘愛她,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國色天資。黛玉穿著一件白底繡花的棉襖,如花似玉。薇薇穿著玉色的對襟褂子,身姿高挑。玉華則是青色的大襖,嫵媚純淨。

  看著這一張張熟悉的容顏,賈環心中的情緒升騰這,輕握著寶釵,黛玉的手,「記取年時,頭白成雙唱舊詞。莫言秋晚,五日小春黃菊綻。寶姐姐,林妹妹,我又食言了。」

  十二年前,雍治二十年冬,他從西域征戰歸來,對妻子們說:自此再不分離。然而,今年二月,他不得不急速上京。分別七個月,或許並不算長。

  但,這期間黛玉生病月余,令他牽腸掛肚,輾轉難眠。唯恐出事。今日再見,歡喜難言。

  寶釵嫻雅的一笑,輕輕的搖頭。手掌緊握。她都沒想到賈環今日回來通州碼頭接她們。

  黛玉促狹的一笑,秋水般的美眸落在賈環臉龐上,道:「環哥既然有愧意,可曾想好怎麼哄我們?」

  又輕笑道:「落兒,可有什麼願望要你爹爹幫你實現的?不許說吃抹茶味的冰激凌。」

  賈環的孩子們都沒有留在馬車中,只有黛玉的女兒落兒在。十歲的小姑娘,亭亭玉立,繼承著黛玉的美貌,賈環很寵她。

  賈落兒感覺仿佛是第一次來京城,掀起車簾一角,看著京中繁華的街市。這時聽著自己的母親的話,扭頭笑道:「娘,你不是在來的路上說,要罰爹爹再寫幾本嗎?」

  這對答,令林千薇和石玉華噗嗤笑出聲來。賈環哈哈一笑。車廂中,氣氛輕快。

  …

  …

  雍治十五年,暮春之際,湘雲見柳絮飄飛,偶得小令。桃花社眾人擬柳絮詞。

  其中,寶玉有一句:鶯愁蝶倦晚芳時,縱是明春再見,隔年期。

  然而,大觀園裡的金釵們,不會再做此嘆。

  永興十一年秋,寶釵,黛玉抵達京中。晚秋之時,秋菊綻放。桃花社社主林黛玉,於十月初十宴請諸位姐妹齊聚大觀園藕香榭中,賞秋菊開詩社。

  迎,探,惜三春在京中,湘雲,薛寶琴等亦在。邢蚰煙亦隨丈夫許英朗在京中。李綺為甄寶玉之妻,在京中。南書房裁撤,甄寶玉為鴻臚寺少卿。

  李紋是金陵人羅華之妻,羅華此時亦在京中。

  這一日,諸芳齊聚大觀園。談論著二十年前的舊事,俱是感慨難言。丫鬟們環侍,清冷了許多年的大觀園又熱鬧起來。寶玉,妙玉送來賀貼。

  三月初一,王夫人的壽宴,曾用大觀園做起居進退之所。但是,沒有金釵們的大觀園,便沒有那種詩情畫意,它就是清冷的!

  頑笑一回,賞一回菊,寫一回詩,至中午時在藕香榭里擺酒。湘雲拉著香菱划拳。香菱酒量不行,溫柔的美人滿臉輕紅,又抵不過湘雲勸她。

  寶釵拿一枝菊花,倚在窗檻上。好一副仕女晚秋圖。探春在一旁和她說話,「寶姐姐是不是想起那年雲丫頭做東吃螃蟹的詩會?」

  林瀟湘魁奪菊花詩薛蘅蕪諷和螃蟹詠。

  寶釵笑盈盈的道:「是啊!雲丫頭要作詩,又要請客。螃蟹還是我哥哥送進來的。那是八月中,正是吃螃蟹的季節。不比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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