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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飯的時候,岑眠原本做好了要被沈平山問各種問題的準備,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沈平山什麼也沒有問,就只是自顧自地吃飯,讓她沒有半點不自在。

  吃過飯,沈平山沒像往常一樣,放下筷子就背手出去找梁叔下棋,而是和他們閒聊了一會。

  「晚上你三舅公家裡做酒,我去不了,你帶眠眠去吃吧。」

  程珩一在擦桌子,應了一聲「好」。

  「還有,」沈平山頓了頓,「沈二的摩托車,他爸說本來就是借你的錢買的,沈二現在騎不了了,想著把車留給你,就當抵了那筆債,你去他家拿一下。」

  程珩一:「行。」

  岑眠眨了眨眼,默默聽他們講話,沒明白為什麼沈二不能騎摩托車了。

  程珩一擦完桌子,在水井邊洗了洗手,喊岑眠一起出門。

  正午的陽光正好,烘烤得人懶洋洋的。

  程珩一的手碰了冰涼的井水,冰冰涼涼,岑眠的雙手揣進羽絨服的口袋裡,嫌冷,不給他牽。

  去拿摩托車的路上,岑眠忍不住好奇,問出了心中疑惑。

  「沈二為什麼不騎他的摩托車了?」

  程珩一解釋說:「水災的時候,衝倒了樹,把他的腿給壓壞了,醫生給他截了肢。」

  白溪塘受災嚴重,雖然撤離和救援及時,也還是有人被大水沖走,因此丟了性命,沈二算是僥倖,才活了下來。

  聞言,岑眠抿了抿唇,沉默無言。

  她從衣服口袋裡伸出手,勾了勾程珩一的手指。

  程珩一反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到了沈二家,出來送鑰匙的是沈二的父親,中年男人的面容憔悴,鬢邊花白。

  程珩一抬眸,看了一眼樓上,沈二的房間,窗戶緊閉。

  他沒再說什麼,取了摩托車離開。

  離晚上要吃酒的時間還早,岑眠想去夏夜的墳前祭拜。

  程珩一問了村里人夏夜墳頭的位置,騎上了摩托車,載著岑眠去了。

  夏夜的墳頭就埋在夏夜家後頭的山上。

  路上遇到挑著扁擔賣橘子的,岑眠買了一袋,挑出最好的果子,擺在夏夜的墓碑前。

  祭拜完夏夜,他們下山時,遇見了夏夜的母親。

  夏母是來看夏夜的,她懷孕四個月,肚子已經顯懷了,手撐在腰上。

  這個本來是為了救夏夜而來的孩子,到底沒能趕上救他的姐姐。

  夏母認出了岑眠和程珩一,和他們站在山野間聊天。

  聊起夏夜時,夏母的眼眶泛紅,表情里卻是笑著的。

  失去的痛苦固然悲傷,但活著人,總要想辦法繼續活著。

  和夏母分別後,岑眠沒走多久,在路邊看見了一大片的太陽花,在寒冬里,開得熱烈。

  晚上的酒席,岑眠跟程珩一去了,才知道吃的是白喜事。

  程珩一的三舅公不久前去世,今天在家裡辦酒。

  白溪塘的習俗,高壽的老人去世,是要辦酒的,來吃酒的人,也會沾到長壽的喜氣。

  沈平山的年紀比三舅公要大,不能來吃,只有年紀比逝者小的能來吃。

  岑眠望著掛在正廳里的那張黑白照,愣了愣,想起來,這張照片,還是她拍的,老人笑得和藹可親。

  她沒想到,照片最後真的用上了。

  三舅公的兒女都在外打工,死了幾天才被鄰居發現,兒女們回來操辦完他的喪事,就又要急匆匆地回城裡去了。

  村里吃席,吃得是流水席,屋裡屋外都擺了桌子,隨便找一桌坐下,吃飽了就可以走。

  沈家的人見程珩一帶了岑眠來,不用多說便瞭然,熱情地招呼,叫他們到屋裡吃。

  岑眠有些拘束,好在程珩一很照顧她,帶她找了人少的一桌坐下。

  桌上除了他們,還有一對母子。

  母親絮絮叨叨地在數落著兒子。

  「天天就知道上網吧打遊戲,吃飯還得要我去叫你。」

  「你怎麼就不能學學吳軻,這個學期人又考了第一,每個月還有錢拿,什麼時候你能給老娘拿錢回來?」

  岑眠忍不住看過去,覺得被女人數落的孩子有些眼熟,想起來時她以前在白溪塘學校里代課,教過的學生紀朗。

  紀朗被他媽媽數落煩了,小聲地頂嘴:「現在曉得管我了。」

  之前紀母對他是放任自流,反正初中讀完,就要出去打工,也無所謂成績好不好。

  但自從白溪塘學校有了贊助人,搞起了獎學金的機制,只要成績好,就能拿錢,紀朗覺得他在學校里的日子反而更加不好過了,被他爸媽一起盯著要學習。

  就他那成績,他們倆還做夢等他拿獎學金回去。

  真是笑死人。

  紀母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氣得夠嗆,但現在的場合,又不是能揍小孩的地方。

  「回家老娘再收拾你。」她自己換了個桌子,跟認識的朋友吃飯去了,眼不見為淨。

  紀朗無所謂地聳聳肩,他拿起筷子,在桌上點了兩下,準備吃飯,抬起頭來時,對上了岑眠的目光。

  他愣了愣,下意識地叫人。

  「岑老師。」

  岑眠沒想到他還記得自己,朝他笑笑,調侃道:「怎麼被你媽罵了。」

  紀朗嘆一口氣。

  「都放寒假了,我媽還要叫我學習,遊戲也不肯我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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