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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周姐姐!」

  李幼蓉驚呼出聲,城牆之上只有她和周莘。

  周莘走過去與她拱手行禮,被李幼蓉一把摁下,她只好笑道,「你如今已是女帝,禮數不周,會叫底下人看輕你。」

  李幼蓉也笑著回她,眸中燃著光與熱,「我不在意那些,況且當初的傳位玉璽還是你送來的,真該叫那些人瞧瞧你的風采。」

  她鼻樑上的跡淡淡,發上冠與腰間玉十分耀目,李幼蓉自覺掠過,關切道,「聽衛侯說你來時身上還有傷,軍中女眷除了我只一個靈犀,遣她帶藥去看你也被衛侯擋在門外,如今可好些了?」

  周莘頷首,「早好了,只餘下些疤。」

  李幼蓉點點頭,一面瞧著底下的將士們,一面同她說話,「在汾州時以為你是個公子,差點鬧出來笑話,後事繁忙一直沒能與你好好解釋,離別匆匆還擔憂再見是否能如從前那般,今日心裡甚覺鬆快,你仍是我的小周姐姐。」

  李幼蓉從小就是李淵內定的儲君之選,汾州那些貴女哪裡能夠的著她,唯一個周莘與她真心相交,冒死替她送了玉璽,心中自然看重,在她跟前有些話也不必藏著掖著,說出來更輕鬆。

  「你也仍是那個在小春山帶著我看月令花的小阿嬋。」

  雖然那場夜裡沒能看成月令花,可她那時不是女帝,不是明陽郡主,只是阿嬋。

  城下整頓完畢,李幼蓉與周莘於台階而下,來的是衛玘,系發用的是周莘來時那抹墨色髮帶,二人關係不言而喻,往他身後站的是葉昭。

  李幼蓉往前,周莘和衛玘並肩立在她身後。

  面前齊齊高呼女帝之名,已然分做兩軍,為首的二人是席灼遠與陳征,等著李幼蓉一聲令下,出兵北上。

  「從前山河未定,而今南北一統是必然之勢,總有人要坐到那個位置,去造一個千秋萬古。」

  這是李幼蓉上馬車時,周莘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城牆上,李幼蓉指尖抵上她手背那一刻,周莘腦海里就映著一統之後的昌明景象,鎏金寶頂,雕龍御路,寶座之上是群臣高頌的李幼蓉。

  這世間自有定命之數。

  她生來就該是南北的王,是天命所歸。

  寅時一刻,出兵吉時。

  城門外兵分兩路,由席灼遠與陳征分別帶隊,葉昭早已經上了馬,只有周莘和衛玘在後頭。

  周莘面不改色,衛玘卻湊的更近,餘光瞥見她手中長生劍劍鞘,昨天他就想問了,趕著往城門的時間問出了口,「你這劍鞘什麼時候換的?材質尚可,紋路清晰,比我原先送的更契合。」

  周莘抬劍,想起被帶走的沈才均,緩道,「你的那柄碎在平山行宮外了,回來後沈令尹來看我時尋給我的。」

  衛玘聽到沈令尹三個字目光微滯,「原是他送的。」

  周莘墊墊手中長劍,沒聽出衛玘話里的酸意,只覺得的稱手。

  衛玘側目瞥了她一眼,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李幼蓉被擁護著上了車,領頭的是席灼遠,身側空著一匹馬,是留給衛玘的。

  二人臨別了,周莘不顧眾人目光,湊上前摟過衛玘,昨夜旖旎猶存,二人更甚親密,葉昭在前面馬上看的笑意連連,表兄嫂嫂這一對,他怎麼瞧怎麼登對。

  「這一次,我仍在上京等你。」

  上次離開幽州,衛玘心中還有遺憾,他沒能在上京城等到周莘,這次他要在故土,再迎一次她。

  周莘笑著微微側頭,同他說,「衛玘,我祝你旗開得勝。」

  二人分別進了隊伍,周莘目送衛玘上馬,等往定州的大軍上了路,陳征這頭才動身。

  方輕舟和沈才均也在定州大軍中,周莘原來要留下人的話被衛玘堵在口中,他斬釘截鐵的說沈才均其人,於上京城意義重大,放人,那是必不可能。

  臨走時周莘沈才均二人也沒能見上一面。

  目送著大軍往前,周莘也上了馬,手中長生劍扣的緊,拽著韁繩隨著大軍往幽州方向,直到看不見衛玘的影子,才回過頭來。

  夏侯老先生說她一向最有主意的,她從下平山那一刻起,就不打算成仙了。

  最後一顆鮫珠,本該就是衛玘的。

  她微嘆口氣,驅馬上前到陳征跟前,她再一次與陳征並肩作戰,二人相視一笑,領著大軍北上幽州。

  ·

  南北晉明著開戰,毗鄰國家雖行為不一,卻在南晉小女帝能獲勝這事上秉承懷疑態度。

  越國有天玄國師自是不怕,魯公從來中立,關起門來聽著動靜。

  陳襄公就不一樣了,衛家那位侯爺畢竟與葉家是血親,渭水一戰中因衛玘失了先機,致使達州失守,南軍北上,將來北晉真要論罪,牽連葉家,他陳國也脫不開關係,於是一向心寬體胖的襄公心裡開始犯了難。

  他這一惆悵就是十天半個月,身體終於也跟著垮了下去。

  本也是個上了年紀的人,後宮舞姬眾多,縱慾過度,這會兒面露灰暗,眼也看不清明,只聽清榻前有青綰的聲音,然後青綰一點點餵他喝著藥。

  襄公纏綿病榻,朝堂之事全落在喬世子身上,他剛處理完朝事從前殿過來,就碰上往襄公寢殿去的高姝。

  葉青調養得當,如今拄著拐就能出門,高姝嫁了他也算良緣。

  因著襄公一事,高姝乾脆回了宮住著,二人無外乎就是在襄公寢殿碰上,這會碰上倒是個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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