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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墨都不知自己被誇了還是被貶了,啼笑皆非的道:“原來在你眼裡,我還是有良心的。”

  楚瑜嚴肅的點了點頭,“當然。”要是朱墨真的一無是處,她也不會甘心與其相守。

  她答得這樣認真,朱墨反而不知該露出何種表情為好。他猛地將楚瑜擁到懷中,緊緊抱著,兩片嘴唇也急切不安的貼上去,仿佛餓極了的人控制不住啃咬的欲望。

  楚瑜驚訝不已,在他胸口又捶又打,“這是在大街上,你瘋了?”

  雖說隔著一張帘子,保不齊被風吹起就能瞧見,楚瑜皮薄面嫩,自然不可能在馬車上就依了他。

  好容易迫使那人鬆開,楚瑜臉上已經嫣紅一片,頭髮想必也凌亂了。

  幸好她隨身帶著鏡子,楚瑜對著那面小菱花鏡細細照著自己的形容,一面惱恨的瞪著朱墨,卻見他好似沒事人般,正饒有興致的盯著她梳妝哩。

  這下楚瑜也無話可說,抿了抿鬢髮後將鏡子收起,隨意問道:“你是怎麼跟皇后娘娘說的呀,她如何肯聽你的話?”

  這種事朱墨沒什麼好瞞她的,況且他本就行的端做得正,因娓娓將對張皇后說的話原封不動的重述一遍,不外乎如何推己及人,讓張皇后發現為人妻室的艱難,再則,北蕃使節進京也是個契機,與其耗在這件事上,還不如讓蕭寶寧另尋良配。

  楚瑜不禁對他刮目相看,側首道:“你一個男子,倒比女人還懂得女人的心事。”

  一個人的心思能深到如此地步,真是怪誕又可怕。

  朱墨捉起她一隻手,在軟嫩的指腹上輕輕摩挲著,柔聲道:“我與你朝夕相對,你心裡想的什麼我都清楚,你也是女人,窺一斑而見全豹,自然不能猜出皇后娘娘的心思。”

  這人真是肉麻到一種境界了,楚瑜忙將柔荑收回,撇了撇嘴道:“難為你卻有膽子來要挾四公主。”

  連北蕃都牽扯出來,他還真是什麼都不怕。

  朱墨笑眯眯的道:“她想用她母后來要挾我,我為何不能用和親之事來要挾她?”

  楚瑜想了想,倒也是,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朱墨即便真對蕭寶寧有那麼一丁點情意,也斷然不會容許別人來算計他的。他這樣的人,向來只聽從自己的本心。

  這麼一想,楚瑜倒覺得舒服多了,“照我說,四公主吃這次虧倒是好事,她一向養尊處優,從來沒嘗過苦頭,可是世上的事哪有件件順心如意的。”

  第68章

  和蕭寶寧一比較, 楚瑜都覺得自己的閱歷豐富多了。她惱恨蕭寶寧另有一層因由, 不單是為曾經逼她和離,甚至於那次在荷花池中溺水,楚瑜也疑心是蕭寶寧所為——她從前絞盡腦汁也沒想出端倪,現在卻有了頭緒,這個人很可能是蕭寶寧。既可以除去她的性命,又能順便嫁禍郁貴妃與安王, 這在蕭寶寧看來是一舉兩得的事,可見此人心機深沉起於始初。

  楚瑜想想都有些惡寒, 不過事情已經過去, 再深究也沒意義,好在蕭寶寧這回已經嘗過苦頭, 等她嫁了人,從此便再無瓜葛了。

  朱墨見她遲遲不語,只當她仍在為蕭寶寧醋妒煩惱, 因打趣笑道:“你就這樣沒有自信啊?我已經當著皇后娘娘的面回絕了她, 你還怕有反覆不成?”

  楚瑜瞥了他一眼, “誰怕了?”目光落在朱墨腰間掛著的香包上, 伸手掂起, “你怎麼還留著這個?”

  這個香包是楚瑜親手做的,比之繡娘的手藝頗顯粗糙, 裡頭還擱著一枚泛黃了的平安符, 是朱墨遠去西南剿匪之前,楚瑜親自去廟裡為他求的。

  沒想到朱墨竟然還留著, 楚瑜不由得感慨萬千。

  “這是阿瑜親手為我做的,我當然得時時帶在身邊,永誌不忘。”朱墨說道。

  這人但凡正經起來,話里的情意都濃得化不開,比蜜糖還叫人發膩。楚瑜臉紅了,“針腳這樣粗糙,你怎麼還有臉拿來炫耀?”

  “是麼?”朱墨果真拿起來細細端詳著,“大男人哪知道什麼粗糙不粗糙的,他們都覺得很好看,還挺羨慕我呢。”

  原來他還真的拿去給別人鑑賞,楚瑜越發臊得沒處躲,劈手將他手裡的香包奪過來,“這一舊的不好,改日我給你重新繡一個。”

  反正她的針線活進步了不少,做出來的東西也越來越似模似樣了。早知如此,她在家中就該多和楚珊學些女紅才是。

  朱墨笑眯眯的嗯了聲。

  為了緩解尷尬,楚瑜強撐著道:“看來真是這枚平安符發揮了作用,否則你怎能在牢獄裡還平安無恙?”

  她端詳著朱墨身上,衣衫是新換的,看不出髒污痕跡,臉面亦是容光煥發,說是“飽食終日、無所用心”也不為過。

  朱墨在天牢里沒吃多少苦,恐怕不只是因為身份的緣故,還有皇帝額外關照的因素,否則怎不將他與那些滿身臭汗的囚犯關押在一起?

  想到在御湖邊與景清帝的談話,楚瑜忍不住道:“皇帝陛下似乎很關心你,他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你去死。”

  “為何這麼說?”朱墨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楚瑜將日前偶遇景清帝之事一字不漏的說出來,因道:“陛下若真對你不報信任,為何有耐心聽我說話?我畢竟是你夫人,恨烏及屋,可見陛下打心眼裡沒懷疑你吞沒了軍餉,只是礙於局勢,才不得不將你發配天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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