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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還把屏幕推到她臉前, 「你看, 嚯, 這千金也是個美人兒啊。」
方慈頓了幾秒,低眼去看。
封面是張拼圖, 聞之宴的是張夜間偷拍的糊照,他穿著西服,正單手插兜站在車邊打電話,那位梁家千金,自然是梁韻兒,她的是張發在社交平台的自拍,手捧著蛋糕,嬌俏可人。
吳以珊又翻了翻,「怎麼這幾篇稿子都差不多?不會是通稿吧?」
大概是先放出消息,看一看外界的風聲。
方慈心裡笑了聲,圈裡慣用的招數了。
當初方家和宋家解除訂婚,也是先發了幾天「疑似解除訂婚」的通稿,觀察了下外界反應,而後才正式發了解除訂婚的公告。
這麼看來,他的聯姻大概也快要提上日程了。
她與他的那一段,在他這兒,應該是早就翻篇兒了。
時間只有三四個月,又是已經過去了四年半。
合情且合理。
方慈說不清自己的心情。
像是一種渾身無力的悵然若失。
她不由地抬眼去看他。
三件套西裝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身材,面兒上還是過去那幅慵懶勁兒,偏頭低眼笑起來時,幾分痞壞。
也是成熟了好多,沒什麼表情低眼聽人說話時,有種隱而不發的成熟男人的攻擊性,性感危險,讓人呼吸困難。
他微仰頭喝了口杯里的香檳。
方慈察覺到,他喉結上方那個紋身好像不見了。
洗掉了麼?
那個位置,洗的時候一定很疼。
不僅如此,他左耳耳廓上多了枚耳骨釘,微微反射著光。
隔著距離,看不清那耳骨釘的圖案。
察覺到他好像要抬眼看過來,方慈立刻轉開了視線。
如坐針氈。
這之後,按照酒會流程,聞氏和H·S雙方又有一番互動,大多是陶寅駿和H·S副總來交談,全程,方慈都儘量全神貫注地看著陶寅駿,力圖擯棄那存在感強烈的干擾。
流程結束,陶寅駿招呼著,派車送所有人回國貿。
方慈慢吞吞走在最後,陶寅駿走慢了兩步,落在她身側,笑問,「還抽菸嗎?好久不見,要不要一起抽一根?或者找個地方喝一杯?」
「……不怎麼抽了,我不喝酒,」她笑了笑說,「就聊聊天兒吧?」
「那成,」陶寅駿點點頭,「就在門口吧。」
聞之宴像是先走了,H·S的其他人乘車回了國貿,陶寅駿和方慈站在酒店門口。
又下雨了。
地面濕漉漉的,瑩瑩反射著酒店大堂漏出來的星星碎光。
陶寅駿點了根兒煙,兩人像好久不見的老友一樣,問著,這幾年怎麼樣,打不打算回國工作之類的。
不大會兒,陶寅駿接了個電話,匆匆在滅煙處扔了菸頭,說,「我有急事,得先走了,要不要幫你打個車?」
「不用,你快走吧。」
「行,回見啊。」
陶寅駿轉身進了大堂,往地下車庫去了。
秋風拂過,方慈這才覺出冷意,抬手撫了撫手臂,轉過頭來,就愣住了。
門口細雨里停著輛邁巴赫62s,聞之宴擎著傘站在車邊,臂彎里掛著件大衣。
他的眉眼落在傘的陰影下,那眼神晦暗不明,可分明是在看她。
方慈一時竟有些無措。
要怎麼辦?整場酒會,兩人都沒有過多的接觸,她還以為兩人是心照不宣裝不熟,不再提及舊事了。
可現在,是什麼狀況?
聞之宴定定看她幾秒,而後走了過來,將大衣往前一遞。
方慈遲鈍兩秒,接過來披上,說了聲謝謝。
披大衣的時候,她不由地抬眼去看他。
四目相對,他眸底的侵略感絲毫不加掩飾,方慈像是被定住,怔怔地與他對視。
像極了「雲輕」初相見的那一晚。
那漆黑深邃的眼專注地凝著她,似能攫取她的靈魂。
方慈沒由來地有點雙腿發軟,那種莫名的吸引力像是沉寂了許久,驟然醒了過來,給了她一記猛錘。
她想說話,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視線交纏。
不。
比「雲輕」外的初相見還要強烈。
那種想被他擁入懷中的衝動,和彼此現已無任何特殊關係的事實,撕扯著她,讓她想哭。
怎麼辦。
真的不該見面。
她好像還妄想著擁有他。
聞之宴閉了閉眼,轉開臉,淡聲開口,「……送你回去。」
嗓音平淡無波,好像剛剛的眼神洶湧是場錯覺。
坐上邁巴赫后座。
方慈眼望著車窗外,體溫回升,精神也醒了過來。
不要再多想。
不要再放任感情。
一路無言。
透過窗戶看到酒店近了,方慈咽了咽喉嚨,甚至刻意帶了點客套的笑意,道,「……聞總,就送到這兒吧,借我把傘就行。」
聞之宴肘撐著另一邊車窗,本來也在看窗外,聽到這話,他轉過頭來,虛眯了眼眸,「……叫我什麼?」
方慈還是淡笑著,「聞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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