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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之宴全身血液退潮,眼眸一眯。
他冷嗤了一聲,虎口鉗住她下頜,強迫她與他對視,嗓里的怒意再也壓不住,他開始口不擇言,「方慈,你是真的挺厲害,」他眼底有惡劣的陰暗情緒翻湧,「認識我第四天晚上,就在這個房間這張床上勾.引老子,要老子弄你,現在才幾天,又要跟我結束?」
他的自控能力,在她的突然冷臉面前,失控了。
這話是事實。
她確實有過勾.引他的念頭和舉動。
可這個時候說出來,未免太卑劣。
方慈冷冰冰地盯他。
聞之宴掌心扣住她後腰,往自己身上一摁。
體溫貼合,下流的話語從齒間磨出,「……現在不想要了?」
方慈怒極,抬手甩了他一巴掌,「閉嘴。」
聞之宴那張俊臉被打得偏到一側,他笑了聲,慢慢轉回頭來,「……剛剛宋裕澤那種態度對你,你都毫無波瀾,現在倒是在老子這兒橫起來了。」
「到底是宋裕澤特殊?還是我特別?」
沒有等到她的回答。
兩人交鋒般對視了半晌,他鬆手了。
聞之宴轉身坐到床尾的單人沙發里,肘撐著扶手,眼睫低垂著,陷入沉默。
過了好久。
「你知道什麼叫『兔死狐悲』嗎?」方慈終於抬起眼看他,「因為同類的死亡或失敗感到悲傷。」
聞之宴嗤了聲,好像是感到可笑,「……你這麼覺得?你們是同類?」
「難道不是嗎?」方慈很平靜地說,「你輕輕鬆鬆,甚至只是擺了點臉色,就能讓我們難以翻身。」
聞之宴凝著她,「我這麼對你了嗎?」
方慈沉默。
他確實是沒有,甚至,從出現在她身邊到現在,他做的都是好事。
支開宋裕澤、陪她從圖書館回宿舍、在她孤零零被曲映秋趕出來的時候,趕去接她……
還有,在她腦子發熱衝動的時候,並沒有趁人之危,而是安撫她讓她冷靜下來。
他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而後起身,曲指抬起她下巴,放低了聲音,「……方慈,不是說好了,跟我試試嗎?」
「跟宋裕澤是同類的感覺那麼好嗎?好到讓你不願意放棄?」
一點兒也不好。
她機械地想。
「我們之間,我提出的一切,包括玩遊戲,跟我試試,幫你毀掉聯姻……」聞之宴慢聲細語,幾乎是在哄她,「都是出自我的私心,因為我對你感興趣。」
但是,即便掌控力強如他,也無法料到所有的事,比如,他完全沒料到,在那一個暴雨夜,初次跟她正面接觸,那種難.耐的癢意就迅速擴大,占有欲急劇滋生。
一直發展到今晚,看到宋裕澤處處以她未婚夫自居,對她態度差勁,他內心的怒火無法抑制,才讓事態升級,難以收場。
「那麼你呢?」聞之宴指腹撫了撫她眼下,「你當初那麼衝動地跟我走,後來又答應我,是因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吸引力。
甫一與他對視,她就產生了接近他的衝動。
方慈終於逐漸從今晚的衝擊中脫離,回到了水面之上,她輕聲說,「因為……」
「因為我們才是同類。」
聞之宴嗓音低低,把她的話補充完整。
再度接觸到他幽深的眼眸,方慈內心又開始動搖。
是了,清醒與聞之宴不可兼得。
她要麼閉上眼與他糾纏,要麼清醒地立刻抽身而退。
「今晚才剛剛接吻,」他聲線又緩又溫柔,「你怎麼能說出這麼殘忍的話?要跟我結束?」
初見那一晚的暴風雨驟然再度襲來,方慈腦子又開始發熱,動搖愈來愈劇烈。
而聞之宴還在說。
用她難以想像的,從來沒有受到過的輕言慢哄,「……我仔細想想,是不是我今天嚇到你了?」
方慈捧住他的臉,堵住了他的唇。
第18章
回宋宅的路上。
宋承業還深陷在剛剛見到李佑賢的衝擊中無法回神。
好幾年沒見, 他完全成長為一個成熟的男人了。
現如今竟是聞家繼承人的秘書了麼?
李佑賢自小就成器,寡言穩重,即使跟著他媽媽,周遭環境一塌糊塗, 他還是長成了乾淨體面溫文爾雅的模樣。
這時, 再偏頭看一眼爛醉如泥歪在后座的宋裕澤, 宋承業不由地深嘆一口氣。
家業如果給裕澤, 早早就要被他敗壞掉。
宋承業把他搖醒,「裕澤,方家那姑娘呢?有人送她回學校嗎?」
宋裕澤不耐地揮開, 大著舌頭, 「誰他媽有功夫管她啊。」
「你現在, 馬上給她打個電話。」宋承業往他頭頂扇了一巴掌,「做做樣子也學不會嗎?」
宋裕澤被痛感激得醒了幾分,不滿地提高了音量,「我為什麼要做樣子?不是方家求著我們要結婚嗎?」
宋承業搖頭嘆息。
不成器啊。
外界來看, 當然是方家求著宋家, 可方家兩個女兒,大女兒是個啞巴足不出戶,以後所有家業財產肯定落在二女兒方慈頭上, 哄好了方慈,以後那家產豈不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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